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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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错。”手机对面的袁妈妈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卫靖顿时感觉脑袋里嗡的一下，连袁妈妈之后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了。
袁天佑的亲生父亲就是他的前厂长袁立成……他怎么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
不……这会是偶然吗？会不会袁天佑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卫靖仔细地回想了一会，记起来袁天佑刚来找他时说过的话，
“我是跟着我妈改嫁到这里来的，很小就搬过来了。所以，我们应该没见过几次面……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你太爷爷的义子的堂兄……就是我妈妈的表哥。这个关系有点乱，其实我当时听到也挺惊讶的。”
他确实没有直接提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事实上，他甚至很少在卫靖面前说起父亲这个话题。
直到现在，卫靖也仅仅是知道袁天佑有个不幸的重组家庭而已。
而上次他偶然间和袁天佑的亲生妹妹袁伴月碰了个面，袁天佑的第一反应却是慌张地将两人隔开……
他似乎很排斥让卫靖和自己的原生家庭接触。为什么？
卫靖陷入了沉默。
他认真地思考了起来，若袁妈妈是改嫁到了这里，他又和卫靖同时老乡……也就是说他的爸爸袁立成原先就是阳湖村的住民。可卫靖从来没有听说过阳湖村还有一个叫做袁立成的男人。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卫靖正分着心，耳边的呼唤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卫先生？卫先生？”
电话那端还在叫着他的名字，卫靖回过了神，“嗯，我在。”
袁妈妈急切地问，“卫先生，难道你也认识袁立成吗？”
卫靖顿了顿。
“……他是我之前的领导。”
闻言，袁妈妈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袁天佑怎么和袁立成的员工玩到一起去了？
卫靖沉默了一会，最后只回答道：“阿姨，我会帮你向他传话的。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好，是什么事？”
卫靖攥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几分，“您从前……去过阳湖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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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佑走出卧室门的时候，发现卫靖正一言不发地坐在餐桌旁。
“哥？”
卫靖犹豫了片刻，抬起脸，“你醒了？”
袁天佑揉了揉胀红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嗯。”
卫靖就伸手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你妈妈刚才打电话来了，说是有事要告诉你，让你回个电话给她。”
袁天佑接过了手机，面上有些惊讶，“……知道了。”
袁妈妈之前就给他打过了几个电话，可那时袁天佑还没有什么心情，没想到这会正好被卫靖接到了。这么着急，会是什么事？袁天佑翻了翻通话记录，再抬起眸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卫靖的脸色有些奇怪。
他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匆匆移开眼神，“不……没什么。”
袁天佑又回头看了一眼卫爸爸，后者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但他正在拨弄着手里的收音机，并没有开口交谈的意思。
袁天佑没有说话，默默地握着手机走去了阳台。
卫靖独自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敲动着桌面。他心里正想着事，一旁自己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他本无意去理会，但却偶然间瞥见显示屏上的名字：“陈若灵”。
卫靖心下一动，陈若灵怎么会在这时候找他？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
卫靖解锁手机一看，发现是一条很简短的短信：“卫靖，最近怎么样？我前几天也失业了。你有空吗？我们出来聚一聚吧，时间你定。”
卫靖收起了手机，往袁天佑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正在阳台上打着电话，还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
卫靖就没有去打扰袁天佑，而是来到了卫爸爸跟前，跟他打了声招呼。
“爸，有朋友找我有点事……今天我不回来吃晚饭了，一会你跟天佑说一声吧。”
卫爸爸点了点头，卫靖直接拿起外套和钥匙——转身打开了家门。
他直接去赴了陈若灵的约。
傍晚六点过，两人找了个烧烤小摊，塑料的雨棚将周围人隔开，配上两杯冰啤，面对面地坐着。
卫靖点完单以后，发现陈若灵的表情始终很沉重。她的精神很不好，黑眼圈看上去十分明显，像是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
卫靖隐约有了几分不安的预感，便主动开口破冰道，“你想要点什么？”
陈若灵摇了摇头，“我吃点什么都可以。卫靖……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卫靖点了点头，“你说你失业了……是怎么回事？”
闻言，陈若灵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卫靖的关心，沉默了半晌，眼圈却忽然红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一手握着啤酒杯，“是我太天真了。真的……我怎么会选择相信袁立成？这个混账！”
她握着杯把手猛地往桌上一甩，顿时吸引来不少周围人的注目。卫靖皱起眉，下意识帮陈若灵扶住了酒杯，“你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陈若灵被卫靖拦住了动作，她深吸了口气，这才开始缓缓地说话。
“卫靖，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很难接受。”她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睛，“但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瞒着你，我只是——”
“我受了要挟，我被那混账给耍了！”
她越往下说，卫靖就越是皱紧了眉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若灵放下了啤酒杯，抬起眸望着卫靖。
“还记得——徐熙发生意外的前一天吗？那时候你刚拿到奖金，要写一份报告送到袁立成办公室里去……然后我下了班，拿电瓶车回宿舍的路上，看见了你……再过了一会，天就开始下雨了。”
卫靖的动作一颤……他没想到，陈若灵想和他谈的话题竟然是关于徐熙。
徐老师……
卫靖当然会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深刻地印刻在脑海里。因为，那是他最后一次听见老师的声音。
可陈若灵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嗯……我记得。”
得到卫靖的肯定之后，陈若灵红着鼻子，难过地摇了摇头。
“其实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卫靖的手一抖，下一秒，心脏就如同被人紧紧攥住一般狂跳起来——
“什么事？”
下一秒，他就听见陈若灵一字一顿地说着：“在见到你之前……正好就是几分钟之前，我亲眼看见徐熙坐上了袁立成的车，最后，两个人一块往外开走了——”
——老师坐上了袁立成的车？
闻言，卫靖微微张开口，却又欲言而止。
“什么意思？她……那天来厂里了？”
“来见袁立成吗？”
陈若灵红着眼睛，她揉了把脸，最后叹息着摇了一下头。
“我想，她大概是来找你的。”
卫靖彻底怔在了原地。
“也对……袁立成在这方面总是非常谨慎。”陈若灵整理了一下表情，“或许也是我太敏感了……”
“只是，卫靖——你有没有注意到，袁立成看徐熙的眼神很不一样？”
“眼神？”
陈若灵红着眼睛，双手捂着脸。卫靖顿感五雷轰顶，陡然睁大了眼睛……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袁立成？老师？
这怎么可能——
“那天，她应该也是偶然才遇见了袁立成……”陈若灵一边回忆着，一边捂住了眼睛。她几近崩溃的边缘，声音也沙哑不堪，“我当时看见了很惊讶，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哪……”
“什么意思？”卫靖却猛地站了起来，手掌紧攥着桌角，直到指节也发了白，“你说她上了袁立成的车——然后呢？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陈若灵带着哭腔捂住了眼睛，“然后，徐熙第二天就……”
陈若灵哽咽得没能把后半句话说完，那一瞬间，卫靖几乎忘记了呼吸。
就在那一刹那，所有画面就像跑马灯一般在卫靖眼前旋转起来——他记起自己拿到人生中第一笔奖金的那天，他激动地给徐熙打了个电话去分享喜悦——而徐熙只是笑而不语，一边却悄悄地跑来了厂里等他下班，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为他一起庆祝这个纪念日。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那天他们迎来的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永远的诀别。
不……等等——
他拿到那份奖金——真的是因为他工作勤奋、袁立成认可他的能力，还是因为，袁立成只把这当成一个接近他、而讨好徐熙的幌子……
卫靖的脸色登时如白纸一般难看。
“可是……为什么？”卫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袁立成为什么要……”
陈若灵抽噎着，一边痛苦地摇起了头。
“我什么也不能说……也许这是个意外，也许——我不能确定任何事……”
“只是，我想，徐熙的意外一定和袁立成脱不开关系，一定。”
卫靖屏住了呼吸，陈若灵只抬起眼，望着他笃定道，“因为在那之后，袁立成单独找上了我——他威胁我，不允许我把他和徐熙一起上车的事说出去……”
而这意味着什么，几乎已经不言而喻。
夜晚喧闹而热气四溢的夜宵摊上，卫靖却感觉自己就像身处零下严冬——寒意沁入了身体里每一个角落，让人汗毛倒立、头皮发麻。
他如同受到晴天霹雳一般，僵在原地，彻底不动了。
“我居然真的就一直没有说，这么久了……天啊，这么久了。”陈若灵用纸巾擦着眼角，直到手臂也变得颤抖起来，她抬起头，“卫靖，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很严重的错事。你会原谅我吗？不……不对，我不是来奢求你的原谅的——”
说到这里，陈若灵突然站了起来，她径直走到了卫靖身侧，紧张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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