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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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卫靖也挂掉了电话，扭头扶着卫爸爸进了洗手间，帮他洗漱整理好。
等出了洗手间以后，卫舒然已经穿着睡衣在床上坐好了。他正借着床头的灯光认真地看教材书，发现了卫靖的动静，就抬起头来，“大哥。”
他们父子三人今晚临时找了个旅馆开了标间，打算先凑合几晚，等联系好了学校那边再让卫舒然搬回学校去住。卫靖坐在床边，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今天先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就回学校找老师问问。”
“好。”卫舒然收起了书，“对了，大哥。”
“嗯？”
卫舒然双目炯然地望着他：“你之前跟我说要和钱欣分家的事……是认真的吗？”
卫靖思索了一会，郑重地摇了摇头，“严格来说，不算分家。我没有给她留东西……只是把属于我的收回来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卫舒然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卫靖这边，可又有些忧虑，“可是，大哥，万一她又去学校见我，或者找你麻烦怎么办？她那么爱钱，肯定不会轻易就接受……”
“别担心。”卫靖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卫舒然，“我不会再让她到处撒野了。”
卫舒然愣了好一会，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突然觉得，大哥刚才那话很像是徐老师说的。”
卫靖一愣，卫舒然又顺势问了下去，“对了，徐老师最近还好吗？我有很久没见到她了。”
说到徐熙，卫靖的脸色黯了黯。他转身望着床的另一端，声音有些沙哑起来。
“她……去世了。”
“去世！？”
卫舒然震惊得无以复加，不敢相信之前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怎、怎么会呢？徐老师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啊！”
“……是个意外。”卫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时隔今日，虽然他仍旧不愿回忆起那天的细节，但至少已经能以一种平静的口吻去叙述整件事了。
“那天我刚领了奖金，打电话给她想一起庆祝。我下了班以后就直接去了她宿舍，却没发现人。我就在她家等了她一夜，可她手机始终是停电关机的状态……直到第二天快傍晚，警察打电话通知我，去局里认人。”
卫舒然听得心惊肉跳，卫靖的语速也逐渐地放缓了。
“警察说，昨天夜里下了点雨，应该是她去河边散步的时候，脚下打滑，就摔了下去……”
“徐老师平时确实很喜欢散步……”卫舒然皱紧了眉头，“可是，她怎么会在雨天跑去河边？而且你们不是都约好了吗？”
说着，他突然一个激灵，瞪大眼睛望着卫靖，“难道是她遇上了什么事吗？”
卫靖望着卫舒然紧张的表情，心里千万种情绪在涌动。最后，他只是轻轻地关上了灯，“这件事不是你该担心的。”
“可是，大哥……”
“早点休息吧。”
卫靖不想多谈下去，卫舒然只好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重新躺回被窝里了。
可那夜，卫靖却失眠了。
卫舒然说的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在得知徐熙死讯的那一刻，卫靖第一反应就觉得对方在开玩笑。这套说辞里有太多疑点、太多逻辑上说不通的地方了。
最开始，他也觉得很是蹊跷。
直到警察将当天夜里河岸边的监控记录调给了卫靖，摄像画面里清晰地拍到了徐熙坠江的全过程。卫靖一遍又一遍、来回地看了很久很久，但却始终都觉得很不真实。
无法否认的是，画面里确实是徐熙本人站在河岸边淋着雨，雨越下越大，她却没打伞，就这么走着。直到雨下大了，徐熙路过河堤边的石阶楼梯时……忽然脚底打滑，就这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而那时夜也深了，河道边没有任何人经过。
徐熙就这样无助地溺死了。
后来警察还将尸检报告拿给了卫靖检查，那上面显示徐熙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血迹，或是其他受过暴力的痕迹，她的死因是溺水，体内无任何异常情况。
可正是因为这样，卫靖才会倍感痛苦。他想不通为什么老师会突然去河边散步，为什么老师的电话始终是挂机状态……这些问题困扰着卫靖，最后连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也被彻底打乱了。
事情的最后，警察结了案。而卫靖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生硬却又无法解开的疙瘩。
时至今日，虽然仍无法释怀，但卫靖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老师是真的永远回不来了……
可眼下，他的生活还要继续，他的身边还有更多需要他去保护的人。
卫靖长叹一口气，最后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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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靖离开家这几天，正好就方便了袁天佑开始地毯式地搜查U盘。
他利用一整天的空隙，将狭小的出租屋里所有的家具、储物柜都翻了个遍。最后阳台上堆满了杂物，地上全是碎屑和垃圾袋。
忙碌了一天，U盘没找到，倒是翻出来不少垃圾。
袁天佑气喘吁吁地来回清理掉了不少垃圾袋，最后躺倒在沙发床上，累得汗流浃背。
卫靖平时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各种箱柜、隐秘的角落，甚至连床垫子、鞋柜他都翻过了……可就是找不到那一个手指大小的U盘。
可那是他们唯一的优势了。
袁天佑叹了口气，要不等卫靖回来，他去侧面地问一问，试探一下？
如果卫靖压根没把这个U盘放在心上，扭头就丢了或者自己也找不到了……那就真是糟糕了。
袁天佑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起来，他抬眼看了一下日历表——距离死线还有不多不少的10天。
他永远也无法忘怀那个日子。
那一天所有事情迅速发酵，最后急转直下——他和卫靖会站在对立的两面，相互厮杀而不自知。那一天，没有任何人是赢家——除了袁立成。
袁天佑一咬牙，他现在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了，卫靖起疑心就起疑心吧，眼下他们各自都有忙不开手的事……大不了等他找到U盘以后，直接扭头就失踪，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回来找卫靖会和也不迟！
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么下决心以后，袁天佑立马就掏出了手机，打算给卫靖打个电话。可他还没来得及按下拨号键——对面就像心有灵犀似的，先他半秒打了过来。
另一边，卫靖这几天也忙得不可开交。他先是联系了卫舒然的老师，又亲自去到了学校，给校长送礼、说情，补办这个手续、缴那个费用……一家三人来回跑，只有在吃饭的间隙，才有余力来喘口气。
看着卫舒然和卫爸爸正坐在车后座一块检查入学手续，卫靖舒了口气，打开车门，站在外面透着气，一边用手机订了三份盒饭，当是晚餐。
下单的时候，卫靖看见外卖APP推送的玉米棒，神情忽然有些恍惚。算起来，他已经有三天没见着袁天佑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么想着，卫靖情不自禁就给他拨了个电话。
通话只一秒便被接通了，那边一个支支吾吾的声音，“唔，哥。”
卫靖牵起唇角笑了笑，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怎么这么快就接了？”
袁天佑脸一红，卫靖这是在怀疑他一直守着手机等他电话呢。忙摇头解释，“没有，刚好看见了。”
“嗯。”卫靖又问，“吃了饭没有？”
“还没有……”袁天佑抿了抿唇，他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敢直接提起U盘的话题，“……哥你那边呢？”
“办得差不多了，就等回复了，问题不大。”
“嗯……那就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袁天佑四下张望，最后看见了沙发边上的一叠衣服，“准备洗澡。”
卫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了一笑，“不先吃点什么吗？”
袁天佑叹了口气，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啊。“还不是很饿。”
“那我帮你叫份饭，一会记得吃。”
“嗯……谢谢哥。”
听到这里，卫靖总算嗅出几分异样了。袁天佑今天有些不太对劲，语气也欲言又止的感觉。他就主动问，“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袁天佑一愣，没想到卫靖会先提起来。难道机会来了？！袁天佑瞬间绷紧了神经，可他结结巴巴半天，最后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了一般。
“……没有。只是有点担心你。”
话一出口，袁天佑就后悔了。他怎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不，或许……他自己其实知道原因。
卫靖是个很敏感的人，要是措辞得稍不小心，很容易就会被他看出问题。
袁天佑深知自己和卫靖从彼此陌生到互相依赖有多么不容易……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就把两人之间的信任破坏掉。
也许……他才是真正软弱的那个人。
而手机另一端的卫靖闻言，却不禁心花怒放起来。
他情难自已地勾起了嘴角，握着手机的动作也放松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回家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以后，卫靖如约给袁天佑点了一份套餐饭。想了想，最后又多加了一个鸡腿、一个玉米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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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佑洗完澡出来以后，外卖正好就到了门口。他一粒不剩地吃完，收拾了垃圾，躺在床上听收音机发着呆的时候——耳边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卫靖发来的短信。
“吃饭了吗？”
袁天佑很快就回复他，“吃过了。哥回酒店了吗？”
“刚到。”
几秒后，又传来一条：“晚上睡觉要把门锁好。热的话就开风扇吧，但别忘了用毯子盖好肚子，不然会着凉。”
袁天佑盯着手机屏幕的字，忽然感觉一阵暖意漾上心头。卫靖在哪里也不忘关心他啊……
袁天佑傻笑了一会，又啪啪啪地打字道，“哥，你在做什么？”
他原以为卫靖会说在洗漱或聊天之类的，没想到对面却突然回复：“在……想要不要现在回家一趟。”
“回家？为什么？”
对面似乎有些，半晌才慢吞吞地回了句，“想见你一面。”
袁天佑盯着屏幕那行字眨了眨眼睛，最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在床上连滚了好几圈。不会吧，哥真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袁天佑试着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卫靖打下这行字时的画面，不由得更是笑开了花。
一边手上还正儿八经地回复说：“可是你来回跑很麻烦吧。”
结果对面倒是很执着：“开车应该挺快的。”
袁天佑抱着手机傻乐好一会，最后啪啪啪地打下一串字：
“哥，才三天不见，你真就这么想我？”
他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调侃，没想到——卫靖却当了真。
半分钟以后才回了个言简意赅的：
“嗯。”
袁天佑瞬间睁大了眼睛，对面很快又连发了几条：“今天算了，还是等过几天弄好手续了我再回家吧。”
“早点休息，晚安。”
袁天佑一愣，手机从手掌心滑了下来……露出了他那肉眼可见地一点一点变红的番茄脸。
——呃，不对啊！
U盘U盘……这种关键时刻，他可不能被转移注意力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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