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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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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箱子被从卡车上搬了下来,被人扛着走了似乎有半个小时,才又被放下。但是那人没打算要打开箱子,让她重见天日。
未知的恐怖再一次攫住了她。
如果绑架她的人竟是要把她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从此不闻不问,让她自己活活渴死饿死,那又如何?
那就意味着她原本计划的所有逃生方案都将用不上,她将没有一点机会。
幸而没有让她在黑暗中挣扎很久,就有沉重脚步声向她走来。箱子盖被掀开了,突如其来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
“早知道我前几天就该好好享受这顿美餐的。”箱子外是费蓝冷酷的脸,脸部曲线极其生硬。
欧泊嘴巴被胶布封住了,说不了话,但是她放肆挑衅的眼神激起了费蓝更大的怒意。
“你大概不知道招惹到谁了吧?”他恶狠狠地说,斯文英俊的脸变得扭曲,“我损失的几百万欧元,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他从旁边拿起一支玻璃针管,冷酷地说:“等我玩够了,就把你扔到最下等的妓院里去,总能弥补我一部分损失。”
欧泊大概猜到,针管里的是□□之类的毒品,用来摧毁人意志,达到控制目的。她的一双美丽的绿眼因为恐惧而睁得更大了。
就在冰冷的针头即将触及欧泊肌肤的刹那,电话突然铃声大作,拯救了欧泊。
费蓝遗憾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似乎为没能及时享受到折磨人的乐趣而深以为憾。
欧泊稍稍松了口气,但是神经还是一点儿也不敢松懈。她必须赶在费蓝回来前脱身。
她试着把身体重心后仰,不断后仰。用来装她的是普通的装货物的杉木箱,分量很轻,所以她没有花太大力气就成功让箱子随着身子倾倒。
这下子她侧卧在木箱里了,幸而木箱箱盖已经打开,否则像原来那种情况,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的。
她扭动着身子,一点一点从箱子里移出来。
先是要去掉嘴上的胶布。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能够利用的就是花瓶了。房门看起来很厚很结实,隔音效果应该也不错。
她一点一点移过去,然后用身子猛烈撞击摆着花瓶的小几,撞了十几下之后,终于成功地把花瓶撞倒了。造型圆润的细瓷花瓶一骨碌滚下小几,落到地上,“啪”地碎成许多片,同时花瓶里盛的水也在地上流了一滩。
她紧紧抿住唇,强忍着冲到鼻子里的轻微酸腐之气,把贴着胶布的嘴放在水里浸泡。直到胶布浸皱了才离开,凑到桌腿上来回轻蹭。胶布被她一点一点蹭了下来。
接下去是手。
她的手被合掌交握着绑住了腕部,完全使不上寸劲。
当她扮演一个普通白领,闲得无聊的时候也会看肥皂剧还有网络上连载的小说打发时间。如果按照通常的剧情发展,她该拿起一片碎瓷割开绳子。不过现实生活中,按照碎瓷片的锋利程度,还不知道要割上多久才能实现滴水穿石。
她选择是另一种方法。她把胸脯凑到小几边上一蹭,胸罩很容易地就被推上来。再俯下头去咬住。幸好她穿的衣服领口足够大,不会起到阻挠作用。
先用门牙咬破棉质的胸罩衬里,再用臼齿咬住钢丝一端,使劲往外拉,终于把整根抽了出来。
说到这根救命的钢丝,也是有典故的。某日她偶然在网络上翻到一本现代言情小说,里面女主角被绑架,靠的就是这一根钢丝脱的困。
看毕,她觉得有点意思,就把自己的胸罩都改装了,把钢圈靠外的一头磨得极锋利,足以割开任何绳索,能够充当武器使用。
她把钢丝扔在地上,然后用手指夹起来,一点一点移上去,直到尖端到达手腕处,来回几下就割断了。手得到了解放,接下去的事就容易多了。她三两下就解开了绑着双脚的绳子。
这是什么地方?她面对的是什么人?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还顾不上身上撞得青紫生疼,第一件事就是判断当下情势。
手表还在,看了一下,已经是4月2号下午两点。
环顾四周,她所在的房间摆设很精致,很可能就是费蓝的房间。
从哪里出去,门还是窗?
从窗口看下去,二十几米的高度,不是那么好攀爬的,万一脚滑上那么一下,摔不死也残废了。
心里小小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门。她毕竟不是好莱坞大片里的汤姆克鲁斯,更没有身怀神奇的中国功夫。
她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大家看到这里可能会想,欧泊既然是珠宝大盗,见过的阵仗还会少嘛,怎么遇到小小的绑架就这样惊慌失措了?
我想说的是,术业有专攻,这大盗和强盗还是有分别的,虽然欧泊精通各种盗窃的艺术,但干的毕竟是技术活,而绝不是飞檐走壁、双拳敌四手那样的力气活。
所以尽管欧泊会一些用来防身的近身格斗术,打起来也只不过比普通人稍强上几分而已,绝对做不到一拳挥去打倒一片的夸张效果。
被孤身绑架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一个女子来说,总是件很可怕的事,欧泊没有六神无主已经很勇敢了。
欧泊小心翼翼地缓缓拉动门把手,很好,没有人。她贴着墙壁出去,来到走廊里。
走廊里光线有些昏暗,又静悄悄的,欧泊甚至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脏每一下的跳动。不过这似乎有点像是一座别墅豪宅,而不像是匪窝。
其实她所想,虽不中,亦不远矣。这就是唐·法比奥的一座度假别墅,只不过现在住在别墅里的并非是他,而是费蓝罢了。
费蓝对于手表被盗之事相当之恼火,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错,他很文明,温文尔雅的绅士,这是他父亲一直希望他做到的,所以才会送他去外国上名校,让他培养各种上等人的仪表风度。
但是shit!骨子里的粗暴让他忍不住咒骂起来。除了那个狗娘养的杂种之外,还有谁会偷他的表?
他意识到手表被盗后,马上命人调出这几天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人的手机监测记录,结果就发现了他的校友曾经发过一句语意不明的短信到新认识的那个女人手机上。这让他大为生疑,再一查,那个女人去了波尔多,他马上跟着前往。
试探之下,让他更加深了怀疑,索性将人迷昏了,装在木箱里和货物一起运回了西西里。
早在雪野别墅的时候他就想上那个女人了。那个婊 子,竟还装做什么淑女,假惺惺地拒绝他!
现在落到了他手里,正好让他好好玩个痛快。想到这里,他一阵狞笑,英俊的脸孔变得扭曲。
“费蓝。”唐·法比奥翻着手中的书,随意开口道,“听说你为了祝贺我的生日,特意去订购了一只百达翡丽的表?”
这种表价值数百万欧元,要在下订单之后十年才能拿到,怎么可能是费蓝特地为他准备的?十年前他们根本不认识。
费蓝想起那只表原本的主人应该是他的父亲,而眼前这个混蛋不仅篡夺了他父亲留下的位子,还在前几天故意提起十年前订购的那只表,言下之意,无非是要费蓝乖乖献上。
现在法比奥是教父,费蓝纵然心里不愿意,还是只能选择服从。
但现在手表被盗,让他上哪去再找一只一样的来?如实说被盗,法比奥会相信吗!
冷汗从额头慢慢滑下来,骇意稍退,疑心又起。是不是法比奥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故意找这个借口想要除掉他?否则怎么会他刚回这座别墅不久,法比奥就赶来,还顺带阻挠了他折磨那个婊 子的好事。
费蓝站在那里,脸色变了数变,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法比奥微笑,阖上书,起身道:“那只表我就转送给你了——对了,巴西的生意以后就交给基诺负责,你就专心看好哥伦比亚那块。”
他走到费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但愿不会令我失望。”
唐·法比奥修长有力的双腿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出了书房,几名保镖也如影随形地跟着走了。
费蓝终于松了口气,从提心吊胆中平静下来,马上又在心里恨恨咒骂起法比奥来,刚刚的话等于是把南美的生意硬生生从他手里夺去了一半。
唐·法比奥,年轻的教父,刚从费蓝那里出来,四名保镖前后左右护卫着走在走廊上。
有钱有权,甚至像他这样的人,都需要保镖。保镖能够抵挡掉很大一部分危险,比如像现在这种情况。
在昏暗的走廊中,一根锋利的钢丝悄无声息地朝着人眼睛的方向刺来。反应敏捷的保镖在堪堪刺到的刹那间扭头挥臂,挡住了攻击。
两名保镖继续留着保护,另外两名则负责把胆敢刺杀教父的人捉拿。
正如我在前面解释的,欧泊会一点拳脚,但不够强力,遇到两个功夫厉害的职业保镖,没几下子就被制服了。
欧泊本来打的主意是从别墅里偷偷溜出去,但是才走到这里,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高大人影。
这条走廊是笔直的,没有拐角可以让她躲避,幸而光线足够昏暗,才让她得以贴着墙壁,一时间没让来人发觉。
刹那间她心思百转,却再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只好奋力一搏,专门朝着眼睛这个薄弱且很容易一击得手的部位攻击。
在失手被擒的瞬间,欧泊真正感觉到了万念俱灰。等待她的是□□、强暴,还是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她以为来人是费蓝,却没想到居然不是。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被带到另一个更为豪华舒适的房间,光线明亮一点之后,她才发觉,那个男人竟然在香港与她有过几次相遇。
万分惊讶的她瞳孔微微放大了。
唐·法比奥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好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她一双祖母绿般迷人的眼眸。
“色泽之美,胜过品质最好的祖母绿。”他作出了评价,用的依旧还是意大利语。
欧泊知道命运牢牢掌握在眼前这人手里,反抗也是徒劳,索性不作挣扎。
他显然注意到了欧泊的驯服,满意道:“聪明的女孩。”
香港之行本来没什么意思的,幸好让他碰到了这个有趣的小东西,才不会太过于无聊。
而关于她的资料,早在香港国际珠宝展的开幕仪式前,就摆到了他手边。
代号欧泊,国际珠宝大盗,迄今为止还没有失过手,现年25岁。
这些资料此刻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刚刚你冒犯了我,”他微笑着说,好像是在谈论诗歌或者其他文艺作品,“对于这种情况,我一贯的处理方式是犯我者,以血补偿。不过既然是曾经和我相处甚欢的小姐你,我想换一种方式,会让我们彼此更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