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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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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泊在法比奥强力控制之下,一路从茹森堡宫走到外面。在这过程中,由于受到唐·法比奥的胁迫,欧泊只得始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她知道,一旦被他成功掳回去,自己就很可能会遭到残酷的对待,到时候沦落到的悲惨境地,只怕连琥珀都不如。
她一边顺从地走着,一边拼命地思考,企图找出一种方法来使自己免于厄运。
手被完全束缚住了,哪怕动上一下都没有办法,而且只要她手腕稍微一扭动,就会立刻引起法比奥的警觉,从而招致更大力量的禁箍。
用脚蹬?两人距离太近了,完全使不上劲,离得稍远一点倒还有可能。
欧泊第一次为自己没有认真学习防身术而感到深深的后悔。当初她觉得盗贼这行干的是精细活,并不需要使用到武力,所以在上防身术课的时候就不怎么上心,学了个大概就觉得已经够用了,迫不及待地要求结束课程,以便接着学其它“专业技能”。
而事实上,在她多年的偷盗生涯中,确实也没发生过需要动手的意外情况。她怎么会料想得到,会突然冒出一个法比奥,专门来克她。
或者可以用牙齿狠狠咬上一口?先不说能不能“一咬成功”,考虑到他们两人之间身高的差距,就是脖子能不能扭过一个诡异的大角度去够到身后的人,还是个问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看着就要走到停在一边等他们的一部黑色汽车前面了。
就在这时,正好有一队游客迎面走来。万般无奈的欧泊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靠博取陌生人的同情了,她眼睛一闭,狠狠心,身子往旁边直挺挺地使劲一歪。
身体倒下的方向和唐·法比奥搂住的一边正好相反,唐·法比奥没想到她还在负隅顽抗,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差点就让她倒在地上了。不过虽然他眼疾手快地捞住了欧泊倒了一半的身体,这一幕还是引起了游客的注意,很快有热心人上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为了避免法比奥直接拒绝别人的帮助,欧泊不能完全昏迷过去,而只能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用饱含着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呼喊着请求他们帮忙叫救护车。
这种情况下唐·法比奥当然不能捂住她的嘴,把她直接拖进汽车了事——这又不是西西里。
丹麦通用丹麦语,大部分人也会讲英语,所以并不懂得丹麦语的欧泊选择用英语呼救,并不会造成语言障碍。乐于助人的游客很快就拿出手机来拨通医院急救电话。
咬牙切齿的唐·法比奥偏偏还只能忍着怒意向伸出援手的好心人表示感谢。
“装得很不错嘛,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伎俩没使出来。”唐·法比奥用手臂环抱着她,俯下头去在她耳边用意大利语低声说道,“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枪子儿可不长眼睛。”
听着他冷冰冰的话语,欧泊浑身都绷紧了——她知道这话不会有假,何况她现在就能瞟到有几名神色漠然的男子在周围不远不近处徘徊不去。
即使上医院,法比奥也会全程陪同,不会让她有机会向医生求救,或是自己逃跑的。
“但不管怎么样,”欧泊在心里安慰自己,“能拖得一时是一时,这样总比什么都不做就束手就擒来得强。”
或许她确实对法比奥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情,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够令她甘心屈服成为他的奴隶。法比奥不但是个心狠手辣的黑手党头目,还是个已婚男子,这样的男人,她即便深爱,也会选择逃离。
更何况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他赤裸裸的威胁。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黑手党惩处奸细的规矩并非随口捏造,而刚刚关于吃枪子儿的要挟也不是句空话——她相信,只要她敢轻举妄动,他就绝对会兑现。
假如她以为法比奥会出于喜爱而心软,免除对她的处罚,那她也太天真了一点——欧泊毕竟已经是个26岁的成熟女性,不再相信童话。
救护车很快赶到,她被抬上了担架,而法比奥则作为陪同人员一起前往医院。
丹麦的医疗制度曾号称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制度,可见其制度之完善。但同时也存在着问题,比如外国人需要居留时间满一年才能拿到医疗保险卡“黄卡”。
所以没有黄卡的欧泊不能享受免费的公立医院的服务,只能转到私人医院去。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公立医院患者众多、人员流通频繁,方便她浑水摸鱼,现在来到私人医院就没有了这类可趁之机。
就在她苦恼之时,只听唐·法比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检查一下,免得‘运动’的时候也昏过去——那多无趣!”
看来他是想借医生之口戳穿她的谎言。他冰冷的声音打在欧泊的耳膜上,就好像是有一条冰冷的毒蛇紧贴着她的皮肤,“嘶嘶”吐着鲜红的蛇信,随时准备噬上一口。
可惜医生并没有如他的意。在替欧泊做过简单的检查之后,医生诊断为妇女中常见的缺铁性贫血引起的昏眩症状,没什么大问题,可还是建议她留院观察一天。这么一来就堵住了唐·法比奥的嘴,欧泊当然是要“谨遵医嘱”了。
而且就算没这个贫血的借口,欧泊也早想好了可以辩称是自己脑袋里的血块作祟,并没有穿帮、圆不了谎之虞。
在单人病房里,面对着法比奥的怒火,欧泊依然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病魔什么时候驾临,可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她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松,但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自在。欧泊躺在病床上,没有入眠,而是在绞尽脑汁苦思着该如何脱身。
虽然唐·法比奥不可能一刻不离地守候在她身边,但是他的保镖可以。现在这间单人病房里就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分别站在门口和窗前,一动不动,十分的尽忠职守。
另外,可恶的法比奥还把她的护照证件都收走了,让她即使逃走也寸步难行。
该死!欧泊在心底诅咒着法比奥,把原先的思念、情意都抛在了脑后。
唐·法比奥英俊而又邪恶的脸孔突然出现在了欧泊眼前。
“既然我们分开这么久了,现在就该好好叙一叙旧情。”唐·法比奥从枕头上托起她的脖子,让欧泊的脸被迫着贴近他的。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欧泊脸上挤出一丝笑,用诚挚的目光注视着法比奥,“不过医院这种地方未免也太没情调了一点。”
她皱着鼻子,仿佛在嫌恶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散着的消毒水的气味。
她所抗拒的并不是发生关系这件事,而是怕她自己无法抗拒法比奥的魅力,在这段感情中更加沉沦,身不由己。
“这不是问题,”唐·法比奥露出冰冷的笑意,“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处绝佳的地方,在那里,我想我们彼此会相处得很愉快。”
“可是,医生的建议是让我留院观察……”欧泊还在试图表示反对意见。
唐·法比奥把她打横抱起,边向外走,边说道:“我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医生表示赞同——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更适合病人疗养。”
所谓夜长梦多,唐·法比奥联系到她屡次的“不良记录”,决定还是把她先带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再说。
他念头一转,就彻底打碎了欧泊想要利用医院的特殊环境脱身的想法。
欧泊当然不甘心,她拼命挣扎着,手握成拳头雨点般地敲打在法比奥的胸膛上,一双脚不停地踢蹬。
唐·法比奥猛地停下,朝她耳边甩下一句话:“你可以试着反抗得更厉害些,等我失去耐心了就会把你扔在地上——到时候我的保镖就会代替我来‘好好对待’你。”
真可以称得上是冷酷无情的话语,但确实有效,至少让欧泊清醒了过来,暂时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汽车行驶了两个钟头才在郊外一个大湖边停下,唐·法比奥丝毫不容欧泊反抗,抱起她走上了一条小船,同时命令两个保镖充当船夫划桨。
船划了有一个多钟头,才抵达湖心一个小岛。唐·法比奥把欧泊抱出船,说:“呆会儿他们会把船划走,整个岛上就只留下我和你两个人——”
他灰蓝色的眼眸如鹰眼般锐利,注视着欧泊那一双狐狸般狡猾的绿眼睛,就像是盯着即将捕食的猎物。
“我想,这下子你的所有诡计都派不上用场了,除非像天使一样从背上长出一对翅膀。”
到目前为止丹麦的天气还不算冷,但顶多也只有零度左右。一旦进入冰寒刺骨的水里,除了习惯冬泳的人之外,就算平时会游泳,也会因为寒冷而遭遇腿抽筋、体力不支等各种危险,溺毙于其中。
欧泊当然没办法“胁生双翼”了,她不是超人,也没有勇渡冰湖的豪情,对她来说,这就是天堑。欧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甚至不想去猜前面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两人最后来到了一幢小木屋前。
森林里猎人所住的温暖小木屋,在冰天雪地里燃着熊熊炉火,飘出让人流口水的烤鹿肉的香气。欧泊第一眼看到这座木屋,就想到了童话。
推开门,一股松木的清香扑面而来,里面正如她幻想的一样。大小形状各异的石块砌成一座壁炉,壁炉前放着一张舒适的布沙发摇椅,靠墙的矮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墙上还挂着驯鹿的头作为装饰。哦,当然不能忘记床,一张狭窄的单人床靠着另一面墙放着,把狭小的小屋塞得有些拥挤。
这简直像一座真正的猎人小屋。
就在欧泊把全副注意力都转移到小木屋上的时候,法比奥把她在单人床上放下,先点燃了壁炉,再到旁边把冰箱打开,里面塞满了食物。
唐·法比奥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会有人来定期送食物和水,我想,我们至少可以一起在这里呆上半个月。”
然后呢?带她回西西里吗?
欧泊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她抚着额头,烦躁的情绪让她脑袋里的血块蠢蠢欲动。
唐·法比奥把手撑在欧泊身体两侧,俯下身体,在两张脸距离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住,露出邪恶而又迷人的笑容:“在这期间,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他的笑容和话语都让欧泊感觉到心底发寒,但她还是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虽然按照她接受过的训练来说,这种情况下应该示敌以弱,使敌人松懈了警惕心。实际中面对着法比奥,她没办法这样做,不是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骄傲能值几块钱,而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摇尾乞怜,法比奥这个冷酷的男人也不会心软半分。
不能寄希望于他的怜悯之心,那么只有靠自己了,欧泊再一次在脑袋里不停思索着逃生方案。
接着唐·法比奥从床底下拖出一捆麻绳来,欧泊皱眉看着他的动作,已经知道了他下一步的打算。
———————————————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