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言之米

2、第 2 章

　　白思邪

　　“忽然忘了是怎么的一个开始，在那个美好的不复回的夏日。”夕阳的余晖映出少年纤细的身影，落地窗前，少年呢喃着这席慕容著名的诗篇，却未闻后续，想必思绪已领他回到了开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和往常一样我下课回家，经过那条小巷。只是那天，在哪里。我救了一个人，哦不对，确切地说是我帮一个人挑了一群人。
　　按说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偏偏那天我管了那闲事。
　　那个邪魅的男孩被一群混混包围着，按说他是应该恐惧，不甘，甚至愤恨的，可是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在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中，我看到的是藐视，嘲笑还有兴奋。也许是因为那双眸子，我竟抽风似的加入这场与我无关的混战。
　　真是许久不打架，骨头都硬了。看来一肚子坏水要有的，熟练的打架技能也是要有的。不然要是碰上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没脑子，一上来就动手，那我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么？再者说，被打，是很痛的。所以我选择，打别人。
　　2挑N，虽说面对一群菜鸟，也是有点难度的。要不咱老毛怎么说人多力量大呐。
　　这群小混混，一看就知道是不入流的那种。那些个操着家伙的，都还有些拿不稳的感觉。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要真动起真格的来，准慌。
　　于是，我拣起板砖，往其中一人头上就是一下。我确信我下狠劲了，所以见红是必然的。看来我的确有嗜血的天性，每每打架都要见了红才能收场。
　　果不其然，他们跑了。这群小子倒也还有些人性，把见红了的那个扛走了，没让他挂在这。
　　“谢谢。”他走到我身边，此时我有机会近距离打量他。这个比我略微高些的男孩，无疑是漂亮的，却不会给人难辨雌雄的错觉。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男人的存在感。
　　“不用，他们挡我的路了。”我随便为自己诡异的行为，找了个极不靠谱的理由。
　　不远处的他闻声，退了回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想不到你也会打架啊，优等生。”
　　我讶然，回头，却只见他朝我挥手的背影。
　　难道，他认得我？不对啊，
　　不明了，就不必烦恼，反正那好学生的假象也不是我刻意维持的。快些回家，好久没活动活动了，还是有点累的。
　　回家补眠去。

　　“哥，吃饭了。”耳畔传来的声响，将我远走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来了。”我合上书，索性不再去想已然逝去的记忆，只会徒留惘然。
　　白蕾看了看我手中拿着的席慕容诗集，略有所指的说：“哥，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有这个爱好。”
　　“那你觉得我应该看什么？”
　　她朝着我吐了吐舌头，“我还以为你现在就和爸一样成天抱着本《现代化战争》研究如何打战呐。”
　　我拿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无奈的说：“我只是个军人，又不是个战争狂热分子。”
　　“那你的意思就是咱爸是战争狂热分子了？”她说完还不忘朝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你们说谁是战争狂热分子？我爸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客厅中，不偏不倚，刚走出书房的他刚好听到了那句关于他的评价。
　　“爸，哥说你是战争狂乐分子呢。”她一说完便从我面前迅速消失，生怕我报复似的。
　　我无奈的冲着我爸笑了笑。
　　我爸虽然是不会理会我们的胡闹，但也时刻不忘思想教育，“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联络联络感情嘛。”
　　这时，我妈在餐厅唤道：“怎么还不进来吃饭。”
　　“来了。”
　　“就来。”我妈好不容易才下次厨，我们自然是要捧场的。

　　麻婆豆腐，酸辣大白菜，清蒸鲫鱼。典型的家常菜，却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我们一家人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一块吃饭了。小时候，爸妈总是很忙，阿姨做好饭，总是我和蕾蕾两个人一块吃。再大一些，他们还是很忙，我上大学也离开了家，家里大多就是蕾蕾一个人。现在，他们终于不是那么忙了，我和蕾蕾也长大了，有了自己需要忙碌的事情，就更没有时间了。
　　“小邪，前段时间应该是你们学校的百年校庆吧，你去了吗？”耳畔传来了我妈温柔的声音。
　　“恩，去了。”
　　“哥，我也去了，怎么没看到你？”
　　“哦，我没待多久就走了，那天突然有个任务。”
　　白蕾顿时是一副了然的表情，“噢，难怪。我那天还看到你以前的同学了，就是那个名字特拗口叫什么齐修节的。他还问我有没有看到你呐。”
　　我噢了一声，以示知道了。
　　那天突然有个任务其实是幌子，我没待多久就走了其实是看到了他，齐修节。这个男人，俨然成为了我的梦魇，我放不下他。可是，现在的我却不敢看向他，我知道他的爱在另一个女子那里，他爱她。而我的执念，仅仅是我的，无关乎他。
　　我还记得那时的他，对我说他也喜欢我。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与他融为一体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上，然而心里却溢满了蜜糖。无以名状的幸福。
　　我也还记得那个很平常的一天，我满怀欣喜的去林风家找他，却看到了如此的一幕：趴在桌上沉睡的林风，站在她身旁的他正絮絮叨叨的到来对她的爱恋，情动之时，竟俯下身去亲吻她。那时候，我才发现，他不爱我。
　　可是他却对我说爱我，是同情么，是怜悯么，亦或是不想失去我这个肝胆相照的哥们?
　　我这才明白，这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他也有他的执念，只是无关乎我。
　　我恍然间察觉，原来爱情就是一场豪赌，谁先爱上，谁就满盘皆输。只是，人要愿赌服输不是么？

　　樱花浪漫的三月，实中花园式的校园，已然是落英缤纷。他站在那条我们曾走过无数遍的小道上，和周围的同学，谈笑风生。他的人缘向来很好，我一直都知道。神色飞扬的他，还是当年的模样，我记忆中的阿杰。那一刻，不远处的我竟没有了上前的勇气。离开他的很多年间，我一直都在想，或许很多年后我们再见之时，我能平静的对他道来，我曾经对他的执念，和由此产生的眷恋。可是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还是放不下他。
　　于是，我转身，和那年一样。
　　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