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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扎比尼庄园Zabini Manor ...

  •   七年前。
      一九八四年,雨夜。
      威尔特郡的秋天总是潮湿而阴森,雨的寒气混同着草木的辛辣升腾起来,雨水在厚重的玻璃窗上滑动,留下蛇行后的痕迹。
      扎比尼庄园。
      厚重的墨绿色丝绒沙发椅上,一个男孩沉默地,自己和自己下着巫师棋。
      一阵低沉的雷声敲击在天穹上。巫师棋盘上一个黑骑士颤抖了一下,从棋盘边缘滚落了下去。
      执棋的男孩皱了一下眉,挥手把所有的棋子都推下棋盘,向后仰躺在沙发中。
      “吱呀——”此时,长久不经开关的厚重大门被缓缓推动,门轴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男孩不耐地:“格恩,我说过不要从那扇门——”
      然而比他的话更快地,一个家养小精灵幻影移形出现。
      那个小精灵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朝着来人说:“主人回来了。格恩坏,格恩竟然没有发现主人!让主人只能从大门走进来,格恩没有迎接主人,格恩该死!”
      男孩有些吃惊地转头看向门口。
      一个雍容美艳的贵妇人正缓缓解下她的丝绸长袍。她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疲惫。防水防湿咒似乎没能抵挡住雨夜浓郁的湿气,让她蜜棕色的鬓发软软地贴在脸庞上,但这却丝毫不损她的美貌,反而显出更为迷人的慵懒风韵。
      男孩立时丢下手里的棋盘,跑过去:“母亲。”
      这位贵妇人正是扎比尼庄园的女主人,薇薇安·扎比尼。她微笑着抚了抚男孩的脸:“布雷斯,我的好孩子,今天过得好吗?”
      布雷斯抿起微笑,正欲回答:“我……”
      但母亲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她毫不停留地转过头去,吩咐家养小精灵:“格恩,她睡着了,或许还有些着凉。你要好好地照顾她。”
      布雷斯的笑容凝在嘴边,他垂了垂眼,再抬眼时,已经掩去了期盼。而他这才发现,母亲怀里正抱着一个沉睡的女孩——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她没有使用幻影移形或飞路粉,而是步行回到扎比尼庄园。
      那个女孩极瘦小,蜷缩着身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初生的鹿。
      扎比尼夫人试了试女孩额头的温度,把她交给格恩。
      布雷斯犹疑地开口,问:“母亲,这,是谁?”
      扎比尼夫人歪头想了想,突然笑起来:“莎图温·扎比尼——你的妹妹。”

      七年后。
      一九九一年,夏日,午后。
      厚重的红木衣柜中,蝉鸣穿过木板顽强而微弱地透进来,朦胧而空灵,像来自一个遥远的时空。黑暗里,只在缝隙里隐隐约约透出一线光。
      一切都让人昏昏欲睡。
      “二百八十一、二百八十二、二百八十三……”我用气音轻轻地数着,呼出的气流把空气扰动,惊起灰尘,在光线下亮晶晶地跃动。
      我在格恩珍藏的《居家精灵观察手册》上读到过,每一粒灰尘上都住着三个小仙子,他们睡觉时会把洒满金粉的翅膀当作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这就是为什么灰尘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小心地注意着别把精灵吵醒。
      我在心里默念:“二百八十四、二百八十五——啊,布雷斯怎么还没找到我!笨蛋布雷斯,每次当鬼都像乌龟一样慢。还是说,他是不是忘记了数到一百就行?等会儿轮到我当鬼,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二百八十六、二百八十七……”
      “砰”,女孩的头一歪,轻轻地磕在橱柜壁板上,睡着了。

      “莎图温,莎图温?”
      唔嗯——熟悉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拽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时有些恍惚。
      谁在叫我?是,德拉科的声音?
      我把眼睛凑到橱柜门的缝隙前,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一身整洁西装的身影,还有那个熟悉的铂金脑袋。
      果然是德拉科。
      我笑起来,压低声音招呼他:“嘿,德拉科。”
      德拉科皱起眉,疑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
      我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我在这儿,嘿,橱柜里。”
      德拉科终于看向我的方向,试探着走过来,蹲在橱柜面前:“莎图温?你在柜子里干什么?”
      我得意地用气声慢慢地说:“我在和布雷斯捉迷藏。我是不是藏得超级棒?他现在还没找到我呢,你要和我一起藏在这里吗?”
      德拉科眯起眼睛:“你在说什么傻话?布雷斯现在正在客厅下巫师棋。”
      诶……?
      啊!布雷斯这个混蛋!他又骗我,他根本就没来找我!
      我一下反应过来,气鼓鼓地冲出橱柜,撸起袖子准备冲下去找布雷斯算账。
      德拉科嫌弃地拉住我:“看看你莎图温,你的衣服乱得像和一百只地精轮流打过一架。斯莱特林守则一就是保持优雅,你应该记住的。”
      我低头一看,我身上丝绸衬衫的确因为久蹲在橱柜里,布满了揉压的褶皱。我用力往下拽了拽,试图让它看起来稍微好一点,但是明显无济于事。
      我挥了挥手:“啊,算了,都怪布雷斯,竟然骗我这么久。”
      德拉科不知道是真的好奇,还是戏谑我:“我说,既然你每次都被布雷斯骗,为什么每次的下一次,你还是会上当?”
      “噢行了德拉科,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聪明铂金脑袋的高见,是朋友就跟我下去揍布雷斯。”我找不出话来反驳,于是干脆直接拉着德拉科的衣袖噔噔噔跑下楼。
      布雷斯果然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下着巫师棋。
      我冲过去:“布雷斯,你又骗我玩……
      话还没说完,我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一个羊皮信封上——
      “是我的信吗?!”
      我马上扑过去,抓起信封急匆匆地翻过来。但火漆封口下的明晃晃写着“布雷斯·扎比尼先生收”,我又无力地放下了手,找布雷斯算账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把信封扔到布雷斯怀里:“布雷斯,把你自己的信收好!”气愤又无奈地把自己摔到沙发长椅上:“为什么我的猫头鹰还没来?”
      德拉科道:“不用担心,我爸爸说了,英国的纯血贵族自出生起就被登记在霍格沃茨的名单上,你总之会收到信的。”
      布雷斯添上一句:“对,可能只是你的猫头鹰和你一样蠢,在路上迷路了。”
      我气鼓鼓地把沙发抱枕扔向布雷斯:“哼,不想理你。”
      布雷斯抬手接住抱枕,转头问德拉科:“留下来用晚餐吗?”
      “不了,今晚有帕金森家的聚会邀请。只是爸爸说会路过扎比尼庄园,所以我顺便来看看你和莎图温。噢对了,我爸爸希望乘霍格沃茨特快那天,扎比尼能和马尔福一起。”
      “当然。那么九月一日见吧。”
      我疑惑地抬头——当布雷斯说“Of course”,就说明他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笑,但又懒得敷衍。但是这句话为什么好笑呢?我不明白。

      “所以为什么啊?”
      我在餐桌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布雷斯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还没有收到录取信的笨蛋不需要操心这些。”
      “德拉科说我会收到的!”
      “好啊,那你就相信他说的好了。”
      “你!”我生气地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布雷斯一脚。布雷斯眯起眼睛刚想说什么,长条餐桌对面的壁炉突然一闪,腾起一簇绿火和烟雾。
      我的眼睛一亮,“是妈妈!”立时扔下刀叉从椅子上蹦下去。
      薇薇安·扎比尼踏着轻盈的脚步,从壁炉里步出,先对自己施了一个Scourgify(清理一新),把绿丝绒的斗篷系带解开。
      布雷斯几步走过来,接过斗篷,恭敬地道:“母亲。”
      薇薇安用她美丽的碧绿眼睛望了望我和布雷斯,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好孩子,在用晚餐是吗,好吃吗?”
      “好吃!格恩做了接骨木冰淇淋还有枫糖馅饼,妈妈要尝一下吗?”
      “唔,是吗?”薇薇安旋身倚坐在沙发上,一边整理着无痕收纳袋里取出的物品,一边轻轻地点着头,漫不经心地应答着。
      “妈妈尝一点吧,您很久没有这么早回家了。”我趴在沙发椅的扶手上望着薇薇安。“好不好呀?”我软软地摇晃薇薇安的手臂。
      “不要打扰母亲。”布雷斯走过来,拎着我的衣后领把我拖到他身边。
      “哎呀哎呀放开我,衣服都要被你扯坏了!”
      薇薇安这才突然被惊醒似的,望向我:“噢对了,小莎图温。这个。”薇薇安从怀里拿出一个羊皮信封,“是邓布利多先生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邓布利多,那个阿不思·邓布利多吗?”
      我吃惊地接过信封拆开: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扎比尼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谨上

      我高兴得尖叫起来:“是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信!谢谢妈妈!”我激动地飞扑抱住薇薇安。
      布雷斯捡起飘落在地的羊皮纸信封。
      布雷斯:……?
      这个信封与他所收到的似乎有点不同。信封上,除了一个孤零零的“莎图温收”,没有姓氏,也没有写上任何的收信地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扎比尼庄园Zabini Ma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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