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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胎动 ...

  •   苏恒霖今晚似乎和她耗上了,少爷做派的脾气,说一不二。

      许予茜要回房间,苏恒霖不让她关门,硬是用手挡住,用力一推,打开次卧的门,这是许予茜入住后,他第一次进来,原本简约黑色线条的房间被许予茜住下来,布置得倒也温馨,多了些女性的柔美。

      靠着床边的床头柜上面放了几团毛线,有鹅黄色还有嫩绿色,堆放在一起,压着一本编织的书,毛团的线没有整理好,有几缕粗线和针织棒落在被褥上。

      床头柜的角落处有一瓶清水,斜斜地插放着绿植,几片叶子鲜艳亮丽。

      那塑料瓶子极其普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苏恒霖想了一下,才觉得有些熟悉,不过是个矿泉水瓶。

      她倒有这些心思去折腾。

      次卧的房间也不小,大件物品她没动,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整体都是他的风格,男性的硬朗设计,她住了之后,梳妆台都没有添置一张,花梨木桌上放了好一些育儿书籍,零零散散的铺放着,似乎还用心的记了笔记。

      予茜还站在门边上,定定的看着他留着房间里,冷淡出声道:“你能出去吗?”

      苏恒霖随手翻了翻床头柜上织好的小袜子,柔柔软软的捏在手里,回过头看她。

      “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这……”许予茜脸上出现抗拒的神情,说:“这是我的房间。”

      苏恒霖并不介意,放下手中的小袜子,轻飘飘地说:“这是我的房子。”

      这话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许予茜一下子涨红了脸,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仿佛是寄人篱下的滋味。

      她想往后退,根本无路可退。

      这晚,苏恒霖睡得很是舒服,大手一揽,抱着她的腰肢,掌心有意无意地贴着她的腹部,几乎一沾枕头就睡了,许予茜清醒着,一夜无眠。

      浅浅的呼吸就在耳畔,他的睡相其实很好的,睡着的样子比平日里温顺许多了。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过,欢爱过后她总是很累,思绪飘在空中,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那样的情意,害羞又满腔爱意,在后来的这些日子里一点点的流逝着,她不是不爱,是不敢爱,宁愿把一切都拒之门外。

      白天里,凌琳问过她,婚后生活过得好不好。

      苏恒霖待她不薄,物质上的生活从来不缺,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跟进,比她从前困顿的日子好多了。

      凌琳说那你还不满足。

      满足了,该是满足,不能奢求太多的。

      他的手贴在腹部,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腹中的胎儿似乎有了感应一般,滑了几下。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胎动,她总是很容易快乐。

      仿佛孩子和苏恒霖有心理感应一般,恒霖迷迷糊糊的醒了,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孩子踢得比平日里更欢。

      他愣了半晌,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孩子在踢你吗?”

      许予茜没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拨开他的手,准备翻过身子去。

      苏恒霖还在迷蒙中,半睡半醒的心情大好,疼惜地把头挨在她的肚子上,嘴里说要听听孩子的声音,或许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作为父亲的那种触觉。

      黑夜的浓墨淡了些,静谧的安详的时光,许予茜看了看床头的时间,快凌晨五点,天要亮了。

      她看着伏在她肚子上男人,姿势有点奇异,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一下,天色与人一样温柔。

      睡意正浓的时候,苏老太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问他是不是忘记今天什么日子了。

      苏恒霖睡得迷朦,知道是奶奶,脑子还是混沌着,眼见许予茜已经醒来了,准备起床,便把手机塞到她手上,含糊地说:“奶奶找你。”翻过身子又继续睡了过去。

      许予茜也是睡眼朦胧,自然吓了一跳,接过电话小心翼翼地向奶奶问候。

      今天初一,又是苏老爷子的忌日,作为苏家的子孙是肯定要去拜祭的。

      苏恒霖昨晚是想和她说这事,后来被气着了,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俩醒得晚,许予茜自从怀了孕就一直贪睡,加之昨天晚上压根没睡着,到了天边鱼肚白才完全进入梦乡。

      和奶奶通完电话已经是快中午时刻了,苏恒霖的车又在公司,司机把车开过来时,苏恒霖已经又在电话里挨了苏正延好一顿数落。

      他的性子向来懒散,许予茜又懵懂,根本不知道苏家这边的家里事,很多事情没人和她说,她就完全不懂这些礼数。

      和苏恒霖结婚的日子,不过两个多点月,还是第一次的来到苏家的老宅子,独栋别墅,花园很大很大,现在是冬天,院子里还是姹紫嫣红的开了好一片花朵。

      除了苏恒霖的大伯是陌生之外,其余的人,苏恒霖的父母,奶奶,还有苏恒驰和赵芷沐,之前都打了个照面,不算太冷淡,赵芷沐对她微笑以待,过来站在她身侧,柔声的问了她孕期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话。

      苏家的人样子都较为相似,鼻子高高的,挺挺的,不说话抿紧嘴唇,淡淡的眼神扫过,让人心里多了几分胆颤。

      蔡颖倒是不满,口气冷冷地朝许予茜说:“你怎么也来了。”

      还没等许予茜出声,苏恒霖就先她一步,不紧不慢地说道。

      “许予茜是我的妻子,也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怎么不能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引得大家侧目。

      老太太及时瞪了蔡颖一眼,让她住嘴,不要挑事。

      蔡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找了个台阶下,“行了,我只是担心她身子不便,你急什么。”

      到了下午四点,天色就阴阴沉沉的了,老太太记挂着亡夫,一整天都郁郁寡欢,苏老爷子逝去已经快十五年了,早些年间惦记着工作,天天下到工地里考察,吃不定时,积下胃疾,到最后花了多少钱也没法子扭转乾坤。

      好在家大业大,早些年打下的基础,儿孙两辈还算争气,并没有糟蹋完。

      王总的新闻,下午就爆发了。本来只是一件醉酒驾驶的小事,交警通报都不用,但还是要在局子里醒醒酒,谁料到那边的工程施工现场,有塌陷事故发生了,被人举报豆腐渣工程,施工方负责人马上联系上媒体,在镜头前哭诉利益外包。

      塌陷事故损失惨重,重要的文件签名,剑剑直指亨捷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永飞。

      那块地皮本该是苏氏集团的地,被王永飞用了些手段半骗半哄的拿了过去。

      苏氏集团一分钱都没有得到,损失惨重,几乎用了两个季度的利润去填这个坑,集团整整半年都在破产边缘挣扎。

      王永飞这边还在醒酒,亨捷公司那边的公关找不着董事长,忙得焦头烂额无法应对。

      铁面无私的交警紧接着就出了通报,王某飞深夜驾车撞伤行人,涉嫌醉酒驾驶。

      高层不作为,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了请辞,诺大的公司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股票还没怎么动荡,估计明天一开市就直线下降了。

      苏家这里就安静了许多,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

      苏老太太和王永飞有些亲戚交情,见着面还该叫一声侄儿。

      她也知道了这事,背后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她想了想也知道,谁动了手。

      虽说是王永飞活该,但连根拔起也着实做得狠了些。

      老太太吃了几口就撂下筷子,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全然没了胃口。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逝去的丈夫,还是想去了那些打拼过来艰难的日子。

      苏恒驰知道老太太心软了,夹了块排骨给苏恒霖。

      “伤筋动骨一百天,阿霖你上次伤着,现下全恢复了没?”

      “还行,跑步时会有些气闷。”

      两兄弟一唱一和的,老太太最终也没说些什么。

      毕竟亲孙子的命比较重要。

      当初人家都能下了狠手,现在不过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拔萝卜带出泥,竟然也牵扯到了赵永泽这边来。

      坍塌事故的工程款项是由赵氏公司拨款的,几十亿的交易,款项和账面金额不相符,经手的签字人通通都是赵永泽。

      临到年末,事情的发生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于是赵氏公司被苏氏集团收购是唯一的后路,只有苏家愿意出手补上这个空缺。

      只是放了风出来,实际收购还要等一段时日。

      这些事情,许予茜都是从新闻里的细枝末节知道的,她似乎并不太关心这些。

      这日,下起了细雪,窗外是冷冷的风,天气冷,人也倦怠,还有小半个月就是农历年了,出出入入都贴了些喜庆的福字,许予茜穿了件驼色大衣,衬得她气色有些了红润。

      李姨煮好了小米红豆粥,暖气腾腾的萦绕着,许予茜喝了几口,便要出门了,天气那样冷,李姨忙唤了司机准备过来。

      许予茜却摇头说,不用司机了,她自己出去走走,晚上就回来。

      现在才不过中午十二点多,有什么事是需要出去半天多,还不用司机接送,雪天地面结冰,路滑得紧要,她向来朋友不多,很少独自外出,李姨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还想问什么,她就默默放下调羹,不愿多说了。

      李姨知道太太这个人,虽然性子随和,表面上什么都不要紧,但是把心藏得很深,不轻易打开心扉,自有一番固执。

      许予茜一直心神不宁,手机翻来覆去的看,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出门了,羊绒围巾还落在饭桌上,来不及拿走。

      她是有些紧张的,脑子里准备了好多话,不知道从何解释起来。

      程彦宇回国了,悄悄的去了她学校宿舍楼下,微信骗了她说有快递,让她下楼取一下。

      许予茜不在学校,自然见不着他抱着红玫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的样子,那样夸张又浓烈的爱意,他似乎从来没有过,他终于鼓起勇气,却偏偏错过了许多时间。

      学校放假了,并没有多少人,舍管阿姨开了暖炉,挨在门后打着盹儿,悬挂在发黄墙壁上的挂钟,长长的指针已经走了快一圈,三三两两的同学穿着厚实的羽绒衣,从他身旁走过,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朝他看一眼,窃窃笑着又走远了。

      那玫瑰是他从花店里买的,这个季节的玫瑰很难有盛开,花店老板说,实在想要的话,那就从云南空运过来,不出一日也能到货。

      程彦宇笃定她会在宿舍里的,她从来也没有别处可去。

      然而是等不来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之后,他在国外那么努力地,心无旁骛的攻克实验室的难题,却不知,他心心念着的姑娘,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许予茜给他回了信息,说她真的不在学校里,她休学了。

      那么简单的几个字。

      程彦宇微微有些恼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胸膛突突地跳动着,下一秒,又惊觉自己的恼怒根本没有缘由,他凭什么生气,她或许有她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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