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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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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到了,彼时我在宫内吃着浮元子,看着碗中热气腾腾的白丸子,身子顿时暖和了不少。
入口即溶,甜而不腻。
小青来找我,无非就是想邀我出宫去玩,我是不太想去的。
的确,外面寒风刺骨,出去要披一件厚厚的袄子,双手还要捂着汤婆子,回来还要喝姜汤,除了最后一个,其他的我都没有!
我知道如果我说没有,小青会寻来这些给我,可我不想,人都是有尊严的,即便我是最不受宠的公主,但还是不愿意接受嗟来之食。
碗里早已空空如也,我将汤匙放下,垂着脑袋,在思索这漫长的一天该如何度过。
不一会儿,我灵光乍现,便有了主意:“泛舟游于湖上!”
王宫里有一个很大的御花园,里面栽养着每个四季独有的花,现在梅花开的极好吧?
我喜欢一个人。
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如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拂过,带起阵阵涟漪,虽是小褶皱轻轻划过,却是美得摄入心魂。
我想,我大抵是自相矛盾的。
本不想出去,现如今又蠢蠢欲动,一面担心外边天寒地冻,一面又渴望泛舟。
就是不知湖水有没有封水,若是封了该如何?
我又一拍脑袋,自己简直是胡思乱想,什么时候出去不好,非要挑这么冷的天去?
看话本子不好吗?!
上次出宫买的话本子,我还没来得及看,不知书中讲的是何物,想起上次小贩给我看的春宫图画,我不禁面红耳赤。
我又怎么了?怎么会好好的想起这些?我就算没学过那什么捞子诗书礼仪,但我也是正儿八经的的公主!
我想我可能病的不轻,是该要去喝些药了。
我起身,哪怕寒风侵肌,我也要玩一会儿。
我明明已经及笄了,却如孩童一般,确切来说是跟个猕猴一样,到处上窜下跳的。
我不安分有我不安分的道理,你看我看的书,脑海里能脑补一大堆闺房之事,还有更大的劲头在后面,只是我不想说。
言归正传,我还是踏出了长门宫!
不为别的,就为看一眼诗词中的“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寒梅,有多坚贞不屈!
我穿的是薄衣,外披撒花烟罗衫,是的你没听错,我的衣裳只有这些,只有这么的寒酸...
我叹气,一路往御花园方向行去,途中见过一些宫人,她们皆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想她们怕是以为我是一个傻子,不然除了他们要做事的,谁还会顶着寒风到处瞎走?
总归是别人笑死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一路沿着我记忆中的感觉走,还真的一点儿没记错,不错,眼前就是御花园!
我太过高兴了,于是三步并两步走,左看看右看看,就瞧见了栽有梅花的盆景,这梅,与我所想的没有什么不同。
你若是觉得我会抒情,作一首诗,那你真是抬举我了,我可不会作诗,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一戳穿就露馅。
我双眸转了一圈,都没发现湖面,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可我听说王上在御花园有一个湖面,供人欣赏,也可泛舟,还令许多木匠做了大量舟舲和彩舫。
可如今,我怎么找不到了?
我想我不能原地踏步,必须得有所行动,于是四处去找,找那湖泊。
这湖泊是王上命人做的,还有亭子可以供人小憩一会儿。
挺好!反正我是享受不到!
于是,我转了半柱香的时辰,终于找到了湖泊。
本是冰冷的手脚,这四处走走,如今暖和了不少,只是小脸依旧红扑扑的,白气从朱唇走了出来。
我擦拭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可累死我了,总算找到了你!
我简直是脑子不好使,一天天的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没个正行!
话又说回来,我扫了一圈,感觉好像有些不大对劲,思索了一下才找出问题所在...
船呢!!!
我东看看西瞧瞧,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我不甘心又四处寻了一圈,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个老旧的周舲。
咋一眼看上去真的不起眼,船身都有几处裂痕,如若不是在宫中,我以为这是别人丢弃的船舱。
我认命,因为这湖面上只有一个看上去奇丑无比的,看上去有些不靠谱的船舱。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奇怪的是这艘船没被枷锁禁锢着,不过我也没细想,找到划桨后,一股脑的坐了上去,全然不管有无危险。
我的力气非同一般,长年洗衣、爬树和摘果子,别的公主养尊处优,被细枝划破一下手,哪怕没有出血都要叫囔半天,而我,就算头破血流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真的是心大,拿起船桨站起来就开始划,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划向哪里,索性瞎划,能划到哪头就划到哪头。
一开始还好,湖面表面上很风平浪静,虽然冷风吹过,我总会打一哆嗦,但影响不了我的兴致。
或许只有这么寒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非如花草一样。
我呵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担忧,小青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呢?
是了,我这是骗了她,她早上来的时候,明显梳妆打扮了一番,看上去眉飞色舞的,就这么被我婉拒了,面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估摸着心底怕是难受的紧。
我可能不值得被人爱吧!
船本来行驶得好好的,但不知怎的,到了湖中央,船身就有些不稳了,左一摇右一晃,这个时候不能慌乱,我紧握船桨,努力地划,其实我也不知为何如同无头苍蝇乱撞,船桨所到到之处皆起了片片水花。
不过总算被我这瞎猫碰上死耗子给稳定下来了,我长吁一口气,可算是累死我了。
但是上天真的是嫉妒我,我还没安心多久,就听到一声:“诶?皇姐、四皇兄可见那艘破旧的船?”语气一惊一乍的,可偏偏温润如玉。
我一个不稳,人随落入湖水之中,听到“噗通——”一声,冰冷的触感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掉进湖里了!!
冷是真的冷,刺骨的冷,我感觉眼前一黑,像是被人勒住了颈,窒息感扑面而来,又好似出现幻觉,我竟看到黑白无常向我走来。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
以前我总会等,那时没有人陪在我左右,我等阎王爷来收走我,反正那样的苦日子我过够了,我十分想去天上找我娘。
可现在,我舍不得!
小青说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她不知道,我早就已经是大姑娘了。
别人可以在爹娘怀里撒娇,可我只能站在一旁羡慕着。
我舍不得,小青还在等我呢!而且我还没有好好听《桃花扇》,叫我如何舍得?
我拼命往上游,卯足了劲,湖水真的冷啊,如同针扎似的,痛彻心扉。
我每张口,就有无数水珠从我嘴里走出,我想喊“救命——”,可也要上的去啊!
或许是我苦苦挣扎,我终于上去了,如同刚出浴的芙蓉,能呼吸时,我想我的样子定是十二分狼狈。
我大喊:“救命——”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试试!我不信我活了这么多年,会死于非命!
没过多久,我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听到那声音说:“姑娘,别怕!”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他的袖口不放手。
他夹着我往湖上去,我又听到一声带有娇柔的语气说:“诚儿小心!”语调无不充满担忧。
但我呛水太多了,此时虚弱得连双眸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听见身旁少年说:“知道了!皇姐!”
“咳咳——”我忍不住轻咳,十二分怀念温暖的被褥。
少年似是懂水性,不一会儿就划到岸边,此时他和我一样成了落汤鸡。
确切的来说,我比落汤鸡还落汤鸡。
我有些站不稳,脑袋晕乎乎的,但还是听到那女子毫不遮掩的担忧语气:“诚儿怎么样?可还好?”
一直站着不说话的男子也开口了,语气雄厚,不失气概的说:“皇姐莫当心,不过是在湖里游一下,难不成还真能生病?”
我自然是无人问津,待我有了意识以后我才开清那女子,是长公主唐淑琴。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小时候见过她,她当时和王后一起,活蹦乱跳的,脸上有着我从不有过的微笑。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真的是一个模子刻上来的。
以前的唐淑琴可以用古灵精怪形容,那么现在则是贤淑温婉。
青丝垂肩,姣好的面容上略施粉黛,但也抵挡不住她骨子里的美,面若桃花,惹人怜惜,星眸流转间,真叫人看去,定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唐淑琴不愧是唐国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过了好久,她们才把目光转向我。
唐淑琴自是不会上前,倒是身旁男子上前一步言:“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泛舟?你的主子呢?”
开口就问这么多,尤其听到最后一句“你的主子呢”我哑口无言。
原来我在旁人眼里只是宫人。
也对,我也的确不像主子,有哪个主子像我一样,穿得如此可怜?
只我还没开口,就倒了下去,我觉得浑身落入冰窖之中,过了一会儿又在油锅里煎熬,如此反反复复。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双冰冷的手抚摸上我的额头,然后就听到唐淑琴焦虑的声音:“哎呀!好像是发烧了!”
后面的,我也没听清,就这么沉睡过去了!
昨天越写越不对劲就没更。
唔...今天补更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