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Section.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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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月自认不是弱者，哪怕外表看上去具有欺骗性了点，但是她的肌肉和身体却有记忆，闲暇无事的时候，也会拿着刀和继国缘一比划两下，当做运动，起到强身健体的目的，哪怕剑术不比对方，但也比寻常武士要强得多了。
而且从继国缘一口中她知道，她的刀术还隐约带着流派风格，在失忆之前肯定受过系统的锻炼。
但即便是这样的她，在面对这个深夜莫名造访医馆的年轻男人的时候，依旧深深地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肉眼可见的，她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从原本的干脆利落，到如今的拖泥带水。
再有一次交锋之后，她扛不住来自对方的巨大力道，身体无法控制地往后退去，堪堪站定，但是握着刀柄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了，因为用力过度而撕裂的虎口处渗出鲜红色的液体。
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是幼童之于成人。
外面的寒气顺着敞开的大门，室内和室内外的温度早就已经一致，明明一点也不热，但是她的背后却一层薄薄的细汗，黏黏腻腻地沾着衣裳，被寒风一吹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凉意。
不过是刚才短短的几次来回，对面的年轻男人却似乎看出了什么来，见到她体力不支退后也并未趁胜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脸上带了几分思索。
因为这个时代同时存在两个【鬼舞辻无惨】，再加上他是那个外来者，所以他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就连手下的小卒子用起来都不那么得心应手，但是哪怕他的能力再怎么被削弱，精神上绝对没什么问题，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这个“有栖川月”从他踏进这座医馆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看向他的眼神里也都是陌生和戒备，就像在看陌生人。
“有栖川小姐，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年轻男人，也就是鬼舞辻无惨试探性的抛出了他的问题。
“……当然记得。”她抿了抿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不再步步紧逼，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宝贵的，恢复体力的时间。
“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有栖川小姐。”男人笑了出来，连谎话都说不完美的小姑娘在他眼里可怜且愚蠢，经历了千年时间的他有能够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自信。
他最开始见到的那个“有栖川月”是经历了风浪之后的沉稳，将所有的刺都收了起来，即便外表看上去软弱可欺，但是实际上不过是锋芒内敛。
但如今的这个“有栖川月”却是一个未经世事，双眼懵懂的小姑娘，哪怕是龇牙咧嘴，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内里也脆弱的不堪一击。
没有想过自己的谎言会被戳穿的轻而易举，她一时无言以对。
“虽然我和有栖川小姐之前确实处的有些不愉快，但是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同伴’，有着共同的利益，虽然我确实是急于找到你，所以才采取了一些手段，但是让你受伤可不是我的初衷。”
男人的表情真挚极了，刚刚那只轻而易举捏爆了田村医生身体的手安静地垂在身侧，再加上那张俊秀的面孔，让他看上去斯文优雅。
“……在尚未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
对方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她有些惊讶，但是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明显，再打下去，结果就只有一个——以她的惨败为收场。
原本直指着对方的刀剑缓缓下垂，这是少女妥协的信号，察觉到这一点的年轻男人在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或许这个自我介绍来的有些晚，有栖川小姐可以称呼我为月彦。”
“月彦先生。”虽然垂下了刀尖，但是少女对他的警惕显然并未完全消失，两人隔着宽敞的医馆大堂遥遥相望。
“有栖川小姐到这里有多久了？”
“一年左右。”
她从那个小树林中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田中的稻苗刚刚种下，而这会儿已经是岁末。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只要查了她和继国缘一的踪迹就能够明白。
“唔……看来即便是使用同一个通道，也会产生着落时间轴不一致的情况发生呢。”自称月彦的青年若有所思地沉吟道。
男人的这个说法让她脑海里的某根弦微微一颤。
她对于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一事自然是清楚的，自从在继国缘一地方得到了证实，证明那个梦境是真实的之后，她也独自考虑过。梦境中那把名叫三日月的刀对她说了很多，这些话除了其中一部分透露给了继国缘一之外，其余的都藏在心中，从未对其他人说过。
对方既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要么就是他有读心术这一类技能，要么就是和她一样，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大太多。
“月彦……先生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吗？”持刀而立的少女看着他问道，面上的表情有些犹疑。
“当然。”年轻男人在披着那张好看的皮囊的时候，总是显得温和而无害，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傲气让他看上去像是世家名门的贵公子，只不过在有栖川月看不到的地方，这个青年内心的魔鬼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鱼儿上钩了。
“不知道关于时刻盘的事情，有栖川小姐你还记得多少？”
比起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显然敏感的多，少女的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难道有栖川小姐不想回去了吗？回到自己的时代，和自己的亲人、朋友们团聚？”相貌俊秀的青年循循善诱，“在这个时代终究只是孤身一人，你的家并不在这里。”
对方的话如同一把隐秘的刀子，直直戳进她的心脏，少女脸上的露出了明显的动摇。
哪怕是身处闹市，她也依旧无法消除自己身上的格格不入感，和人交往永远都隔着一线，她有时候甚至羡慕柰子在和她说话时候眼里满满的真诚，那是她永远做不到的。
人是群居性生物，社会性是主要特点之一，带着戒备去面对他人的时候，总会容易让人心力交瘁。
原本垂下的衣袖被人撩起，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而此刻少女的手腕上有一个表盘一样的印记发出了淡淡的光。
“对！对！就是这个！”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月彦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激动神色，但很快的，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极力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勉强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你知道怎么使用它吗？”
有栖川月摇摇头，她只知道自己手腕上的这个印记会在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浮现发光，但是从来没有人教过要怎么使用它。
“……没关系。”男人眼中的失望无法遮掩，但是他仍然开口安慰了她，“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我们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研究这个东西，说不定你的记忆也能够一同恢复。”
“……一旦能够使用这个东西，我们就能够回家了，几百年后的家。”
有栖川月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脸上的表情虚假而恶心，披着人皮的怪物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三日月当时有对她说过——【虽然那个人极有可能已经消亡在时空的乱流中，但是如果有人自称和您来自同一个地方，还请警惕他，那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男人阴险狡诈，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可笑的自负。】
虽然这个男人给出的名字是月彦，而不是鬼舞辻无惨，但是她从对方从刚开始到现在演出的这一场劣质的戏剧来看，十有八九就是鬼舞辻无惨本人。
——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除了有可能是同伴，还也有可能是敌人。
垂下眼眸收敛了自己眼里的外漏的情绪，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依旧是那个自以为是地戒备警惕着对方的小姑娘。
“我们的家是在几百年后吗？”小姑娘问道。
“不错。”男人点头承认，“如果有栖川小姐愿意的话，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让你学会使用这个东西。”
“……可是……”小姑娘看上去有些无措。
“月彦先生……”她抬起的手腕上，淡白色的光越发的强烈，到了无法再令人忽视的程度，而少女看上去显然是失去了对它的控制。
预感到了什么的年轻男人神色一变，身形如鬼魅般移动，飞快地朝着少女的方向略去，几乎是在眨眼间就进入了白光照耀的范畴。
而另一边因为放不下心，提着武器匆匆从后院赶过来的继国缘一最后看到的，就是那两道模糊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之中。
向来面色沉稳的男孩终于慌了神，足下发力，哪怕是他用尽了力量，却赶不上白光消失的速度，伸手往前握住的也只有一把空气。
角落里田村医生的尸体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四下蔓延开来的液体早就因为过低的温度而冻成了点点红色的冰晶，门外的寒风呼啸，屋中寂静地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凭着继国缘一极佳的眼力，也只看到了有栖川月的背影，和那个陌生男人的面孔，而那个男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地瞳孔一缩，显然是认识自己的。
但是他却没有这个男人的任何印象。
垂在身侧的手被缓缓攥紧，年幼的男孩再一次察觉了自己从心底蔓延喷涌出来的情绪，这股情绪有些熟悉，与他刚离家时的心情有些相似，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说好了不撒谎的，明明告诉他一会儿就来，但却连告别都未曾留下。
——大骗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Section.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