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这么普通还真是对不起啊》海野

3、第三章

　　中原中也站在花店门前，并没有直接进去。

　　这个此时有些沉默的少年，和一般人们印象中的“孩子王”，又或者“□□势力”完全不同，如果他不是待在动乱后的雷钵街，待在“羊”之中，他几乎就是那种典型的、单纯的善良少年。

　　可毕竟他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对于他们来说，形而上、只具备观赏价值的东西是一种苦涩的时髦，柔软的人同样也是如此。

　　这群年轻的孩子，正是无所畏惧的年纪。唯一害怕的，是最日常与普通的安宁。

　　他推开了店门，黄昏的天光从门上玻璃装饰折射在他的眼角，带着水泡似的触感，迎面而来的是各种绿植和花束的香气。和第一次的凌乱与匆匆一撇不同，这次他真正看见了这家仿佛被绿色波浪所覆盖的小小店面。

　　在各色花槽和观叶植物之中，是趴在柜台上小憩的日和，她和盘成一团的猫紧挨着，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无忧无虑，不知过去与未来，只有此刻的安憩。

　　他有些迟疑，犹豫该不该出声叫醒她。可是听到入店铃声的日和已经睁开了眼，她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穿着绿色骑手装的少年，显露出高兴的样子。

　　“你来啦。”她这样招呼他，虽然嗓子因为生病还是沙哑着的，其中自然而然的善意与热情却一点不少。

　　“真高兴再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日和还穿着打理花苗时的围裙，她走到墙边，顺手打开了店内的小灯。天其实并不算暗，可是明亮一些的话，总会让人心情更愉快一点的。

　　诞生于实验室，后来又被“羊”收留的少年，不多的与年长于他的人打交道的经历，要不是在声色场所收取保护费，要不就是与□□对抗。大人、同伴分隔成两道泾渭分明的阵营，他能记得天幕下枪炮轰鸣的响声，记得夜色里铺开的酒杯觥筹，可是现在的他还不习惯这样毫无顾忌的友善。

　　“我来......赔付你昨天的损失。”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退缩的情绪。手指触碰尖棘会因为疼痛而收回，但是有些和软的事物，也会当人产生胆怯。

　　“损失？”日和摇摇头，她不可能会收孩子们的钱。

　　“不，这是我们必须赔付给你的。”中也扫到日和在围裙上绣上的名字，“请收下吧，莳野小姐。这些并不多，但是却代表我们必须遵守的原则。”

　　这个少年蹙着眉，努力让日和理解失去这些钱并不会给他们造成困难。他把装着钱的信封塞进日和手上，转身就想离开，但日和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僵持不下。

　　终于，还是日和先服软。她牵着这个少年的双手，微微俯身看着他，眼神关切。

　　“你们这些孩子有遇到什么困难吗？如果有的话不要害怕，可以来找我们这些大人呀，连孩子也不能保护的话，我们这些人也实在太失败了。”

　　中也虚虚地挣扎了一下，但并没有收回手。

　　“没有困难，有的话我的力量也足够解决，而且，你没有必要这样的，莳野小姐。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义务关系，你没有必要因为我们的年龄，为我们产生什么责任感。你一个人杯水车薪，也做不了什么的。”

　　回到羊的驻地的时候，中也还是忍不住回想，自己的回答会不会很糟糕。

　　残垣后是羊的少年们欢呼的声音，他们像在迎接庆典一般打开了收缴来的酒水，精神亢奋的样子似乎准备彻夜不眠，甚至有威士忌和香烟的气味传来。

　　如果他当时遇见的是莳野小姐会怎么样呢？

　　他好像把很多东西搞砸了，无论是羊还是其他。他真的适合成为领头者吗？在他的带领下羊会成为什么样子？
　　三月的夜风还是稍冷，他的思绪也越飞越远，疲倦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临走前，莳野小姐赠送给他的花苗种子。他没有地方可以栽种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