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她俯首称臣》随以

8、假戏

　　很快，房门打开，莫以竣走了出来，一脸平静。
　　光看他的表情，随有初根本猜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莫以竣：“大哥到了没有？”
　　莫以澜摇头：“北三也还没来。”
　　随有初扯了扯莫以竣的袖口：“你在这陪江太太一会吧，等人来了你再走，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刚刚就想说了，真的不需要送，就不是那么娇贵的人。

　　莫以竣蹙了蹙眉，看了她一眼后没说话。
　　倒是莫以澜，意外松口：“没事，二哥你们先走吧，我进去陪町芷就好。”
　　“好。”
　　莫以竣爽快答应。
　　随有初：“……”

　　回去的路上，与莫以竣同坐一辆车，随有初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习惯性地观察四周。
　　“你换一个住处吧。”
　　他突然开口。
　　随有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换住所？为什么。”
　　“你难道要一直住在俱乐部的楼上？”
　　莫以竣手把着方向盘，双眼注视着前方的路况：“莫家少夫人。”

　　雾草。
　　这个浓浓的透着古早霸道总裁爱上我剧情的女主头衔称呼，让随有初汗毛竖起。
　　以莫二的身份，这么称呼是没有错。
　　就是她本人，是义务教育九年结束又念了四年警校，再然后参加特训，骨子里是那种根正苗红的钢铁体质，一时之间真的接受无能。
　　“我住在CLUB挺好的，不需要搬。”随有初硬气回顶莫以竣：“我们这段关系是假的，不是吗？”
　　“你以为不需要按真的来？想被人抓住小辫子炒作？”
　　莫以竣轻描淡写一句话，让随有初面色微僵，耳畔回响起上头那句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路口红灯，莫以竣停下车，看了眼随有初：“你不用一副咬牙像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这明明是她第二次与他见面，却好像每一个表情都被他看透了一样。
　　随有初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干脆把脸别过去，只盯着窗外的道路看，默默算着大概还要过几个路口才到故事。
　　“还有一点，我跟你要结婚的消息，家里长辈都知道了。我父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母亲一直在国外生活也不会回来，莫家长辈就只有我爷爷，他想见你。”
　　莫以竣的爷爷，随有初听说过。
　　从前也算是大人物，如今在大院里生活，不过问外界的琐事，对莫以竣从商也没有什么意见。
　　想象中，应该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明天下午我会来接你，到时候一起去老宅吃饭。”
　　随有初秀眉微拧，但想到这是她与莫以竣结婚前必经之路，还是应声答应。
　　“莫总。”
　　“嗯？”
　　“我希望你下一次有什么安排，能提前跟我商量，而不是用这种通知的口吻，我不是你的下属。”
　　莫以竣勾唇浅笑，眼神意味不明：“好。”

　　车子在故事门前停下，客来客往一如往常，看样子里面应该是处理好了，随有初在去医院的路上也给沈望舒发了信息，以防万一，让他回去“主持大局”。
　　“你等等。”
　　莫以竣伸手从后车座上拿过一个大礼盒，“给你准备的衣服，明天换上。”
　　随有初：“？”
　　刚刚是去医院见莫宝贝和关町芷吧？这种情况下，还能不忘带上这个礼盒？

　　莫以竣的严谨，让随有初觉得不可思议。而且——
　　“我看上去是那种没有衣服穿的人吗？”
　　她不理解……
　　莫以竣指了指她的皮裤跟马丁靴：“像这种，不合适。”
　　“我又不是只有这种衣服……”
　　嘴上逞强，实际上随有初很清楚，自己衣柜里都是偏中性的服装，以舒适跟干练为主，什么连衣裙啊小裙子啊，她统统都没有。
　　因为不合适打架。

　　咬了咬牙，随有初还是接过盒子，不情不愿说了声谢谢，推开门下车。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头也不回地走进CLUB大门，莫以竣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两人之间，没有一丝多余。
　　回到故事，沈望舒正在密室里掷飞镖，显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见随有初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怀中那个盒子。
　　“去趟医院，还有这么隆重的谢礼？”
　　随有初没有解释礼盒的由来，转而告诉他：“明天莫以竣要带我去老宅，去见莫老先生。”

　　沈望舒顿了一下，嘱咐道：“那你小心些，不要在莫老面前暴露了身份，尽量装得傻白甜一点。”
　　随有初：“……”
　　投掷出最后一枚飞镖，正中红心。沈望舒没有看她，随口一问：“见家长后，就是定婚礼时间了，你真的准备好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医院的时候，言四称呼她一声嫂子，方才进CLUB大门，遇见几位熟客，如今也是笑嘻嘻地喊她少夫人。
　　对她是莫以竣未婚妻这个身份，大家似乎都默认了。
　　“只要不领证，我总有一天会撇清与他的关系。”
　　随有初语气坚定。
　　沈望舒缓缓点了点头：“也是。”

　　第二天下午，莫以竣给随有初打电话，彼时车已经在楼下等着。
　　“我还有一个会议走不开，你先来公司等我一起过去。”
　　“哦。”
　　挂断电话，望着镜子里一席淡蓝色雪纺长裙，随有初始终觉得有些别扭，像是偷穿了别人衣柜里的衣服一样不自然。
　　出门前，还张望了一下四周，拿着包包挡脸，提着裙摆就往门口小跑。
　　小店员：“刚刚我看到了什么？”
　　邹经理也是愣住：“穿裙子的……随姐？”
　　小店员懵：“还是连衣裙……？”

　　“少夫人好。”
　　俞明生是莫以竣的特助，按吩咐直接过来接随有初，这会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车旁等着她。
　　随有初颔首打招呼：“你好。”
　　“少夫人先上车，莫总还在公司开会，我接您过去。”俞明生帮忙打开后车门。
　　随有初提着裙摆钻进去，坐定后开始观察车里的内饰情况。
　　这跟莫以竣昨晚送她回来的那辆车不同，又是一辆豪车——
　　奢侈的富二代。
　　她在心里暗自嘀咕。

　　俞明生是莫以竣在国外留学时交好的朋友，回国后一直跟在他身边工作，外人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助理，实际上，他是风投高手。
　　也是莫氏集团的COO，负责集团内部职能管理组织体系的建设，偶尔还会代表莫以竣处理一些日常职能事务。
　　在莫以竣身边这么些年，除了大院那些发小以外，随有初是他唯一亲自接送的人。
　　一路上他偶尔会通过后视镜，用余光偷偷观察。
　　意外的是，随有初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从前，他以为莫以竣喜欢的应该是那些性子张扬，又会撒娇又会哄人的小姑娘。
　　但随有初明显不是，相反，她安静出神的样子，像极了莫以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