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场景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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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市。
“不行。”
“拜托。”
“不行。”
“为什么不行？”罗伊·哈珀死缠烂打。
“因为我说不行。”迪克·格雷森岿然不动。
沙耶看着他们两个僵持了很久。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扭过头去看远处的风景。
罗伊继续说：“因为我说不行？你还不如说——因为我不想。”
迪克顺势接下：“是的，我不想！”
随后，没有什么耐性的夜翼一巴掌把军火库推到了一边，抬脚就打算走人。
“好、好，我自找的。”罗伊投降般地举起手，向对方示弱。
可迪克也不见态度软化多少，依旧是不配合的态度。先前罗伊连着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次次都是无人接听，气得罗伊直接杀到了哥谭、亲自来堵他。
夜翼神情严肃，愤怒的表情令他显得有些狰狞：“罗伊，我们亲手埋葬了唐娜！我告诉过你，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了！我不会再让朋友家人受到威胁！我受够了！”
罗伊轻叹一声：“我当然明白……但是，迪克，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何要建立少年泰坦？”
“因为我们年轻而愚蠢。”他冷冷道。
罗伊和沙耶都明白，迪克这话说的口是心非。
“除了这个呢？”
“还是年轻而愚蠢。”
针锋相对的交流勾起了沙耶的怀念，但这绕来绕去、原地打转的对白实在令人头疼。罗伊看出了少女眼里的烦恼，便不再兜圈子了。
“我们成立泰坦是为了尽我们所能地做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在导师屁股后头做他们的小跟班。即便是在那时，我们也明白，终有一天我们会脱离他们的庇荫去做我们自己，而少年泰坦只是第一步。”军火库苦口婆心地劝道。
但夜翼执拗起来连蝙蝠侠都拦不住：“是的，我们做到了。所以，我不需要别人，只凭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罗伊干脆另辟蹊径：“我知道你拒绝近似于泰坦大家庭这一种形式的团队，可要是那个团队里全是陌生人呢？”
“什么意思？”迪克表露出了一丝意动。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拜托，你以为正义联盟就会在每周日晚上聚餐吗，这或许才是我们最大的错误。你不想再加入又一个泰坦大家庭了，那可以啊，我们只谈工作，不需要过多的情感交流。”
“这支队伍里都有些什么人？”迪克还在犹豫。
“我认为蓝魔鬼非常合适。”罗伊假装很正经地回复道。
“……”
红发青年大笑：“哈哈，骗到你啦！其实，是气浪和伏击虫。”
“……你一定是在逗我。”夜翼皱着眉。
他继续笑道：“我就是在逗你，宝贝！我骗到你两回啦！还是小时候的你更好逗。”
沙耶也随之笑了起来，这才是他们之间司空见惯的交流方式。
“很好，我再也不想看到迪克摆出一副臭脸。”她摇着食指。
迪克顺势接道：“我很抱歉，我那两位不靠谱的朋友们。”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说正经的，”夜翼重新回到那个话题，“如果要我加入，必须要有合适的人选。”
罗伊摆摆手：“我已经搞定啦。”
“什么？”
迪克看上去有些诧异。但沙耶快速回答道：“罗伊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连我们接下来要待的基地都建好了。”
“是的，迪克。这段时间以来我都在招兵买马。”军火库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不是来让你组建团队的，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的。你意下如何？”
沙耶的梦将她带回了某个落阳时分。
在柔和的光线和艳丽的晚霞中，笼罩在绿色斗篷之下的男人轻柔地伸出手指，缓缓地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甜蜜，喜悦，浓郁，令人陶醉……
无数的情感如涌动的泉水灌流进她的心底。
她本是被一道道裂缝划破的碎片，但这平淡无奇的动作顷刻间把她粘合在了一起，使她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类。
想象力在不断攀升，如同海面上泛起的泡沫，即便在阳光中破碎，但依旧源源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很舒适，很恍惚……那个男人的轻声细语回荡在她敞开的心间。
她凝视着他，目不转睛。她是如此的爱他。
他的样子变得很陌生。但她依然爱他。
“去爱吧，去拥抱新的生活，去追寻你应得的幸福。我不会成为你前方的阻碍，我不能……除非我不再背负幽灵的使命。”
她知道他不快乐。
她知道他再也无法变回以前的那个哈尔·乔丹。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爱他。
“要快乐，要去爱，也要记得：有一名守护天使会永远爱你，永远……”
她知道那名所谓的守护天使就是幽灵。
他在她身上倾注了那么多，可是他自己呢？
“你自己呢？哈尔。”沙耶抓住了幽灵长长的披风，“你就不需要爱，不需要快乐吗？为什么哈尔·乔丹就不能拥有他本该获得的幸福？！”
幽灵没有回答。
她继续说：“你假装自己不孤单。但是注视着你的我——会因你而感到寂寞。”
梦，碎了。
回忆结束。
宇宙生物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
瞳孔中隐约地显现着黄色的符号，但下一刻又不见了踪影。
少女跟随着这道声音，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海滨城。
街道空无一人。楼里亦是如此。她似乎来到了不可捉摸的海市蜃楼，毕竟所有人都记得海滨城已经化作了废土。
脚步声响彻在空洞的走廊里，有一丝诡异的味道。但沙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继续走着，好像前方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着她。
紧接着，她推开门。
这个房间无比熟悉，是她居住了很久的地方，是她和哈尔共同的居所，当然，更多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
桌子中央摆放着一盏绿灯，它闪耀着奇怪的光芒，似乎在欢迎沙耶的到来。但她知道，这盏灯的主人不是她，而是哈尔·乔丹。
“这是谁干的？是谁恢复了这一切？”
沙耶听见了熟悉的人声，这个房间的所有者出现在她的身后，发出了奇怪的疑问。她转身看去，是幽灵的宿主。
“哈尔？”她恢复了一点理智，梦中的景象似曾相识，哈尔的确像是来过她的身边，“是你叫我来的么。”
“不是我。”幽灵的踪迹盘旋在哈尔的影子里，表面上看，他还是那个身穿飞行员制服的模样，但死者与复仇之灵二者纠缠在一起，改变了哈尔·乔丹这一存在。
冲着眼前唯一的线索，哈尔提起了桌面上的移动能源，但下一秒，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中计了。
——是我做的……也是你，乔丹。是我们。
另一股力量通过这盏灯挤进了哈尔的躯壳，与幽灵发生了碰撞。
他马上察觉到了这陷阱的始作俑者，是视差怪。
难道它又想要接管哈尔·乔丹的身体？！
“视差，你不是我！再也不是了。”
绿色的火焰将哈尔卷了进去。沙耶目睹此情此景，也慌忙抓住对方的手，陷入了视差怪的争夺战中。
视差怪扭曲的影子扎进了哈尔的心脏。在他的身侧，极度危险的视差魔又重新出现了。
那家伙顶着与哈尔·乔丹一模一样的脸，却吐露着视差怪的蛊惑之言：“我会满足你最大的愿望。别想着反抗我们之间的最终融合！我可以为你带回一切，你的海滨城，你的灯团，甚至还有你想要拥有的那个女孩。”
哈尔想起沙耶也被一同卷入了诡异的绿色火焰，立刻朝对方恶狠狠地喊道：“沙耶她怎么样了？！”
计划通的视差魔笑了。他向烈焰漩涡中伸出手，然后从中把昏倒的沙耶抱了出来。
“你看到了，她现在很好，看起来睡得很甜。”
说着，灯兽还凑上前亲昵地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沙耶会是恐惧的同路人，即便哈尔绝不认同这一点，但他无法改变宇宙少女的本质属性。视差怪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沙耶与自己才是一国的。
汗水浸透了皮肤。尖叫在耳畔震动。心脏在胸口砰砰作响。手指死死地卷曲成了拳头。肠胃在紧张中搅动抽搐。一切的想法都被打消，脑子里空空如也，造成了一种意外之中的平静。
沙耶很熟悉这样的感觉。
在哈尔发现她以前，她也时常带给外界生灵这样一种感觉。
——这感觉，就是恐惧。
普通意义上来讲，恐惧就像是某种冰冷的液体，不断向外扩散蔓延，慢慢地，它会侵占整颗星球、整个世界。
用更美丽的说法、用沙耶习惯的说法来讲，恐惧是吹散的蒲公英种子。
呼的一吹，它会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开花，让全世界的生命都变成沙耶的“同类”。
这是她的种族天赋和使命。
她曾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孤单的个体，是自己种群里唯一降临到这个宇宙的落单存在。
但此刻，她似乎发现了与自己最为相似的另一个同类。
少女眨着眼睫毛，慢悠悠地转醒。
哪怕所有人都会紧张于她的安危，她自己也不会感到担忧。因为她离视差是这样的近，亲密地靠在一起，仿佛是并蒂的花儿。
她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幽灵宿主，又回过来望向视差魔，不清不楚地问了一个奇妙的问题：“原来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吗？”
宇宙生物嗅着甘美而熟悉的味道，酸甜酸甜的，像是雨后的木头，像是黑暗中安静的酒窖，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心脏的感觉……她很想再靠近一点，再亲吻一次对方，试试看它是否还是柠檬口味的那个存在。
而恐惧化身的实体在听到这个问题、看到沙耶的反应后，便对事态接下来的发展了然于心。
“是我。你所中意的那个哈尔·乔丹一直是我。”
她知道它可能在说谎。
这话里充满了水分和夸大其词。
因为沙耶所钟爱的视差魔包含了哈尔·乔丹的成分，也包含了视差怪的成分。
但此时此刻，她认为它很好，很美丽，很优秀，超越一切的棒，即是最好。所以她原谅了它的谎言。
少女纵容般地抚摸着视差魔的发丝，眉眼里甚是宠溺：“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坚持，我也会相信你是对的。”
“呵，注定如此。”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黄光的灯兽稍稍被顺毛了，“我们的结合可以说是一种必然。”
但哈尔却被视差的无耻惊愕得够呛。若是视差怪将蛊惑的目标放在他自己身上，他也只好自认倒霉，但转移目标到沙耶那边，便会勾起他无尽的愤怒。
他的愤怒引发了强烈的连锁反应，他灵魂中另一存在、幽灵被这股愤怒触动了。上帝的复仇之灵叫嚣着要严惩视差怪，于是两股势力开始争夺起了哈尔·乔丹身体的控制权。
“你必须看清真相，哈尔·乔丹。你必须助我与他战斗。”
“真相？”
“视差怪的真面目。你自己的真面目。”
可是幽灵仍迟了一步。
复仇的呐喊消失了，哈尔的灵魂也已经不再是威胁。
视差怪真正地掌控了这具身体。
“伪装结束了。”他露出了张狂的笑容，“满足哈尔·乔丹的愿望和我无关了，现在我要满足我自己的愿望。所以你的选择是——”
视差魔向少女伸出手。
沙耶握住手，上前吻住了视差魔的嘴唇。
这一切都不证自明。
像极了零时那时候的原貌再现。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场景重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