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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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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亦无愧于它雍国第一酒楼的名头,尽管今天是免费待客,可餐饭的质量却丝毫不差。我前世是南方人,口味清淡偏甜,中餐一向喜食海派风味大餐,再加上皮肤保养等因素,所以平时很少吃辛辣的菜。不过有一道菜除外,那就是剁椒鱼头。尤其是鱼唇,口感清溜滑爽,乃本人最爱。
可巧,望月楼今天的免费菜单里就有这么一道菜,因此刚被端上桌,我便埋头自顾吃了起来,第一筷子自然是鱼唇,其次是眼球周围的部分,最后是鱼鳃下边的胶状蛋白肉……不多时,挺大的一个鱼头就被我吃的七七八八了。
北宫焰却不动筷子,我偶尔抬抬眼,他总一副微微而笑的样子看着我,表情似乎比我还享受。这让我有点不爽,每次都这样,我吃着他看着。刚开始因为不了解再加上小小的虚荣心作怪,所以心里很喜欢他这样脉脉注视的眼神。
后来有一天吃午饭,我正大快朵颐的时候,他看着我突然冒出一句:“舒儿,我发现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像小猫,有时候很优雅,有时候又很急切,而且……”没等他说完,我抄起筷子往他头上就是一通乱敲,然后斜眼冷哼几声扬长而去。自此,我拒绝和他一桌吃饭。不过这家伙狡猾,每次都赶在丫头们在场的时候出现,碍于面子,我不好赶他离开,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被他得逞了。
“可看饱了?”我不悦的翻翻眼。
北宫焰抿嘴直乐,少顷,他说:“舒儿,诗会要开始了。”
我转身淡淡的环视了一圈大堂,礼部二把手施鉴正和四位不知名的老者表情严肃的端坐于主席台上;台下,适才还乱哄哄议论丞相府三小姐桃色绯闻的众人则随着礼部三把手古汉铭手中的一声锤响,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着施鉴起身宣布比赛规则……
收回目光,我继续低头剔鱼骨:“没意思。”
北宫焰问:“舒儿就不想题上一首?”
我一口回绝:“不想。”
“舒儿。”北宫焰贴近,柔声劝:“题一首给他们见识见识。”
“我不会作诗,也没有兴趣。”
北宫焰不死心:“舒儿,只一首,只作一首如何?”
我抬眼看他,冷哼一声:“说吧,你今日有何打算?”
闻言,北宫焰的目光有些躲闪!
片刻,他定眼看我:“舒儿,你想不想把敏儿从相府内赎出来?”
果然!这家伙带我出来的目的不纯,现下为了诱惑我参赛竟然谈起了交易。
不过他这个条件的确能打动我,敏儿那丫头心性单纯,施榕在时能保她不受欺负,可如今施榕去了江城,小丫头在相府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若北宫焰能把她弄出来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实在不喜欢被算计的感觉,因此……
我淡淡的说:“不想,敏儿与我主仆缘分已尽,再说素青也很合意。”
“舒儿,”北宫焰的表情有些挫败:“我以为将那丫头赎出来你会高兴,没想到你……”
我暗笑,从袖中掏出绢帕轻拭唇角,平静的问:“这么说你已经将她赎出来了?”
北宫焰说:“人已经在我府上。”
我讶然:“你府上?”
北宫焰挑眉浅笑:“自然,今日之后舒儿认为苏府还回得去吗?”
我默然!
不管北宫焰今日带我来此亮相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他到没说错,要想保护苏府的隐秘性,自是不能再回去了。身份既然已经公开,当然没有了再掩藏的必要。也好,偷偷摸摸的生活实在有伤我的骄傲,以前躲躲藏藏的委曲求全是没办法,现在既有机会为自己正名,倒不妨试上一试。
“……舒儿。”沉思间,魏晨的声音忽的在耳畔响起。
我抬眼看他,微微颔首:“魏公子。”
魏晨依旧一身黑衣,愈发消瘦的脸颊面沉无笑。
他正看着我,幽瞳专注的似能将人卷进去般。
这眼神,让我不安!
在宾客间来回穿梭的店堂小厮见状,立马识相的添了一把椅凳。
魏晨落座不语,眼睛依旧旁若无人的盯着我,手上,酒杯越攥越紧。
我垂眼!
未几,放在腿上的手被桌下的一只大手悄悄抽走握住。微微偏头,北宫焰正温柔的看着我笑。瞬时,心安不少!
“魏公子,别来无恙。”北宫焰含笑招呼。
“……”
少顷,魏晨说话:“舒儿,看着我。”
桌下大手轻柔摩挲着手背,温温润润似在传递一个声音:舒儿,不要怕。
定定心神,我看向魏晨,从容道:“不知魏公子有何指教?”
魏晨声音凌厉:“舒儿,莫忘了你我之间的婚约,五日之内你若归来,我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
北宫焰勃然变色,目中寒光尽显,松开我的手就欲站起。
我赶忙抓住他:“夫君……”
却在此时听得“咣当”一声锤响,古汉铭宣布时辰已到,着诸人将诗卷交上去。
顷刻,原本安静的大堂瞬间有些噪乱起来
北宫焰看看我,我摇摇头。
于是他转向魏晨,字字如铁:“魏晨,舒儿已是吾妻,我岂能容你无礼?”
魏晨硬硬回视,语气坚冷:“宇辰枫,夺妻之辱魏某烙刻于心,今生誓不敢忘。”
“魏晨……。”北宫焰倏地站起。
我赶忙拉他坐下,视线扫了一圈周围,劝道:“夫君,不可。”
话音刚落,就听魏晨恨恨的开口“舒儿,他不是你夫君!”
北宫焰大怒,再次站起身。
“夫君!”我死死拉住他的手:“万万不可!”说着,我转眼看向魏晨:“魏公子,虽然你与家兄施榕交情匪浅,与我亦算是旧识,可这婚约之说却是无从谈起,再者,数日前我已嫁为人妇,此事丰京城内人尽皆知,公子又何必执着?”
魏晨冷笑几声,盯着我道:“舒儿,你曾说三年之内并无嫁人意愿,我承认是自己心急了些,可即便如此,你亦不应随意找个人来搪塞我,害我失尽颜面。”
心下一颤,这家伙看问题果然尖锐!
但有一点他说错了,北宫焰在我心里不是一个随意就能被代替的人。
“魏兄。”我正要说话,管笙走了过来。
魏晨移开目光,沉声问:“何事?”
管笙冷冷的看了看我,遂俯身与他附耳一番。
魏晨听得连连点头,片刻,他起身,看着我说道:“舒儿,记住我说的话。”
我微勾嘴角,算是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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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晨和管笙走开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转眼看北宫焰,这家伙正阴沉的盯着魏晨的背影,狠戾之色若隐若现。
我踢了他一脚,北宫焰回头!
刹那,他表情恢复,看着我嬉皮道:“舒儿,文雅些。”
我语气不善:“快说,你今天带我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北宫焰说:“自然是给舒儿一个堂堂正正站出来的机会。”
我不领情:“你自己顶着宇辰枫的名头混世不算,还给他找了个夫人,当心正主找上门来,到时看你如何收场?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宇辰枫的正经夫人因此迁怒于本小姐,我必双倍还在你身上。”
北宫焰粲然的笑:“舒儿放心便是,我保证!除了你,没有人再能冠上这个名份。”
……
两人正低声说话,眼前忽的晃过一片亮彩。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不就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施瑾美眉嘛?在她的身侧还立着一位身着五彩锦袍的俊秀男子。不用问,这一定是她的未婚夫、嘉郡王府的五少爷了。
多日不见,施瑾依旧傲慢。即便我起身礼貌的给她行礼,她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悦,遂不管她,落座后继续和北宫焰贴首私语。
施瑾憋不住了,含怒道:“舒儿,这便是你见姐姐的礼节?”
“姐姐?”我抬眼看她,不咸不淡的回道:“施二小姐此言差矣,丰京城谁不知晓丞相大人已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即便我想认亲,恐怕令尊和几位兄长亦不会允许吧?”
施瑾哑然!
见状,她身侧的男子礼貌的接道:“舒儿妹妹,丞相一时气言,你又何必当真?不管怎样,这亲缘骨血之情总是断不了的。”说着,他转向北宫焰施礼道:“在下宋典,有幸结识宇辰公子。”
“好说,好说。”北宫焰起身淡淡的客套,扬手欲邀他们同坐之际,施桀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施瑾轻哼一声甩袖离开,那个宋典到是颇讲礼节,与北宫焰又是一番寒暄方才走开。
此时诗会已渐进高潮,但见偌大的厅堂内人人翘望主席台。施鉴、古汉铭和其他几个主裁官正交头接耳,像是在讨论晋级名单。
被魏晨和施瑾这么一搅和,我原本跃跃欲试的一点小兴头被消失殆尽。
无事可干,我开始不停的游弋目光,希冀看到四指男的影迹。
一想到这点,我就止不住的懊丧。说是有两个特征,其实能便宜观察的也就是左手,右手那个红心胎记实在是难以当做特征一眼辨认。若非相熟至深,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贸然查看男子手心?
目前相识之人皆左手健全,右手掌心无异。
尽管北宫焰左手不明,可他右手无暇。
虽说断指不一定是先天的,可作为特征之二,红心胎记却应该是早现的。
如此一来,这些人即便有后天断指的可能,他们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只能嫁给左手断指、右手掌内有颗红心胎记的男人。”那个女子的话仿若紧箍咒般,日日缠得我难以心安。
“舒儿?”北宫焰轻唤。
我瞥瞥他:“何事?”
北宫焰失笑:“还在生我的气?”
我轻“哼”一声,不理他,转头继续搜找目标。
北宫焰不以为意:“舒儿,你可知此次诗会胜出者的彩头是什么?”
我没好气的看他:“不知道。”
北宫焰两眼发亮:“是半幅《平湖秋月》图。”
画?
没兴趣!更何况还是半幅。
我不屑:“那又怎样?”
北宫焰讶然:“舒儿,你竟不在乎?”
嗯?看他的表情这画好像很贵重的样子。
可贵重有什么用?对我而言,除了四指男,再好的东西都没有实际意义。
“不在乎。”我摇头,清高的说:“这世间尚没有我在乎的东西。”
北宫焰注视着我,表情复杂难辨。片刻,他轻问:“舒儿在乎我吗?”
“……”
“舒儿在乎我吗?”北宫焰靠近追问。
在乎!正因为在乎,所以才要不在乎!
否则我如何能以平静的心态面对四指男与将来的婚姻生活?
我移开目光,怅然道:“你的命定之人不是我。”
我的也不是你!
“……”
没有应声,我奇怪。
转眼看去,北宫焰正看着我,眸中隐有哀伤。
我不忍,于是问:“你很喜欢那幅画?”
北宫焰点头:“很喜欢。”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便试试能不能将它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