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途》逆风歌

88、第 88 章

　　顾非臣陷入了两难。
　　刚打了对面一巴掌，隔了仨小时就发枣儿，以鸣凰的个性不知道要狂成什么样，但颜子兮难得主动要求，他完全拒绝不了。权衡了半天还是自家人重要，于是顾非臣硬着头皮拿过手机，十五秒后，画面切入一张蹲在墙角画圈的动图，满屏都是惨不忍睹的控诉：“你怎么能每次都这样对待人家这样温柔可爱的小女生嘛......”“就算你要干羞羞的事情也不能残害忠良呀嘤嘤嘤嘤。”“可怜人家半夜美容觉都没有睡就来给你通报消息，你这样人家真的粉生气，哼！”
　　颜子兮刚扫了两眼，顾非臣就盖住屏幕按了几下，发了一条加密的语音指令过去：“有屁快放！说、人、话！”
　　十秒后，刚才那个诡异的女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哼哼！看在你这个万年老处男终于脱单的份儿上，人家今天就先不和你计较。卢森发了一条任务，雇主指明要你接单，赏金居然有1000万英镑，真是瞎了眼了。”鸣凰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不对，像你这样不nice的人除了可爱的我恐怕没人愿意理，得罪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你想到是谁了吗？是谁是谁是谁？”
　　“关你屁事。”顾非臣不耐烦的回复道。
　　“哼！人家告诉你过河拆桥我就罢工。”鸣凰威胁道。
　　“求之不得。”顾非臣言简意赅。
　　“嘤嘤嘤嘤嘤嘤，你这个人真是太太太没有人性了，枉费人家好心好意跟你报信的说。”鸣凰控诉道，歇斯底里的哭声响彻全屋。
　　“信报完了，你可以滚了。”顾非臣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准备关闭屏幕。
　　“等等等等，给人家看看你的亲亲小可爱嘛，”鸣凰不甘心的挣扎道：“人家真的很好奇诶，居然有人能忍得了你这样的坏个性，一定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老天要惩罚他，给个机会让人家劝他回头是......”
　　随着顾非臣强制关机的操作，不堪忍受的聒噪声音终于停止。
　　“额，那个，你对小女孩是不是太粗鲁了？”颜子兮见证了上位圈两位大神的对话过程，一脸黑线的问。
　　“小女孩？谁知道他是什么鬼！”顾非臣冷笑道：“你听到的声音是经过加密处理的，这家伙是男是女都不一定，用不着和他客气。”
　　“啊？那你直接用自己的声音可以吗？”颜子兮不可思议的问。
　　“放心，传过去的时候就变了。”顾非臣解释道：“为了安全，我们之间联系基本都是双盲的，虽然鸣凰算是熟人，现在也参与到数据脑的研究当中，但至今为止我们不清楚任何对方的底细，也从来没见过面。灵鸽是唯一的例外。”
　　“你是说雪昭姐？”颜子兮接到。
　　“是的，也算机缘巧合，回头再跟你细说。”顾非臣揉揉他的脑袋：“现在清楚了？睡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喝水吗？”
　　“嗯，我还是吸吸氧吧，对脑子有好处。”颜子兮趁机插上了氧管。
　　顾非臣没多想，只当他是最近累了常规保养，从背后揽着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颜子兮迷糊着睁开眼，惊奇的发现顾非臣居然没去公司，他此刻正慵懒的靠在床头，神情专注的按着手机。
　　“醒了？”顾非臣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摘下一边耳机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今天不忙吗？”颜子兮眼睛一亮，“咱们出去吃吧，我想去看歌剧。”
　　这样清单上的愿望就能完成一项了，他满心期待的盘算。
　　“先吃饭吧，下午有三个重要的会议，晚上还约了客户，所以......”或许是颜子兮的表情太过殷切，顾非臣拒绝起来只觉得万分煎熬。“算了，管他去死，你想看哪一场？我现在订票。”
　　顾非臣很久没有从颜子兮脸上看到过这样满心的期待和快乐了，这段时间两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很多事情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对方所忍受的煎熬。难得他有兴致，顾非臣实在不忍心见他失望，即便手头的事情再要紧，总是会有解决方案的，而有时候情绪就只是那一个特定瞬间的共鸣，一旦得不到回应，将再也无法弥补。
　　“别，有事就去忙，我就随口一问，你别说风就是雨。”颜子兮急忙阻止道。
　　说不失望是假的，然而正如顾非臣理解并体谅他一样，他也无时无刻不在全心全意的为对方考虑。晨曦这段时间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对顾非臣来说甚至连好好睡一觉都是奢侈，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陪自己消遣？况且已经安排好的事情，如果变动势必会付出代价。两人都是理智的人，即便颜子兮心中有再多难以言喻的期盼，也做不到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给爱人添麻烦。
　　“那这样，我把时间安排好，周末陪你好吗？”顾非臣倾身吻了下他的额头，郑重的承诺。
　　“不用勉强，以后有的是时间。”颜子兮微笑着抱了抱他。
　　若干年后每当顾总再想起当时的这一幕，总会咬牙切齿的痛恨自己too young too simple，居然没看出来颜子兮就是个惯于口是心非的小混蛋。
　　两人选了离家不远的一家餐厅吃饭，看歌剧既然泡汤了，颜子兮便打算下午老老实实去云端打卡上班，回想刚才的一时冲动，又觉得自己这个甩手掌柜实在是有些不负责任，幸好没有任性妄为，再一想到手上的一大摊子事情，仅有的一点消遣的兴致也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早上在查鸣凰说的事情吗？”颜子兮心中通透，猜到了顾非臣没去上班是有私事要处理。
　　“正想告诉你，”顾非臣突然神秘的一笑，“猜猜看找我的是谁？”
　　“谁？熟人吗？”颜子兮问。
　　“不是熟人，是仇人。”顾非臣故弄玄虚道。
　　“什么意思？”颜子兮有点懵。
　　“你看看发布的任务内容。”顾非臣翻出一张截图，把手机递给他。
　　颜子兮仔细读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任务内容正是本次交流赛研究主题的破解，像是为了掩盖某种目的，关键词明确，具体要求却非常模糊，非要说是有人单纯对这项专利感兴趣也解释的过去。可经过顾非臣的提示，除了威尔逊研究室，委托方不可能再有别人。
　　“他们想找秃鹰做枪手？”颜子兮乐了，调侃道：“顾总，你这是打算左右互搏？”
　　顾非臣一副实力太强我也没办法的欠打表情，两手一摊说：“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想出这种锦囊妙计？”
　　“你真不知道？”颜子兮一脸质疑，“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接单吗？1000万英镑可不是个小数目。”
　　“当然接。鸡都送上门了，还想让黄鼠狼松口？”顾非臣邪魅一笑：“正好攒点老婆本，好到你家去提亲。”
　　“可你要是输了，秃鹰可就名誉扫地了。”颜子兮白了他一眼，提醒道。
　　“山人自有妙计，这笔不义之财，赵鹏程和菲利克斯注定是要加倍奉还了。”顾非臣笑着说。
　　得知了这么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连带着颜子兮一整个下午都心情高涨。面对自己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时也没那么头疼了。
　　不知不觉忙到下午四点多，周扬推门进来，见到颜子兮居然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身体好点没？怎么不多歇两天？”
　　“刚检查过没问题，我已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再不帮你分担一点怕你过劳死。”颜子兮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玩笑道。
　　“你也看到了，够糟心的。”周扬见他一下午处理了不少文件，无奈的笑笑。
　　颜子兮点点头，是挺糟心的，进账的项目一个没有，全是解约的、索赔的和闹着要打官司的，周扬每天被各路麻烦缠身，压力可想而知。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给两人倒了杯水，颜子兮示意周扬坐下聊。
　　“警方那边的资料我查过了，普通案件没有人插手，办案过程合理合法，证据确凿，可以确认没有疑点。”周扬接着道：“云端这边手上的事情实在太多，抽不开身来，我也正想和你商量，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是别浪费时间了，眼下解决经营危机才是正事。”
　　“不行，越是这样才越要查，想要云端重新获得大众的信任，就必须要还原真相。”颜子兮摇摇头说。
　　“真相？子兮，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呢？如果你认为的真相根本就不存在呢？现在我们已经照你的意思把所有问题自己扛了，咱可以不给晨曦甩锅，但你也不能把云端的前途，赌在你对某个人的无条件信任上。”周扬又一次无奈的劝道。
　　“我承认我的猜测的确是基于我对顾非臣实力的信任，但我认为即便最后证实了是白费力气，也好过真有问题而我们却一无所知。”颜子兮分析道：“这边的经营危机虽然一时解决不了，但等晨曦和威尔逊的比赛有了结果，舆论导向自然会变，如果我们能抓住这个时间差找到蛛丝马迹，到时候双管齐下公开澄清，我们就还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