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修仙记》雪上一枝刀

19、第十九章

　　卫灵此时已从蓬莱赶到，在附近感知到了两个妹妹的气息，她从高空中陡降，穿过雪野湖的时候，果然在湖面上看到了卫芙卫蓉。

　　真是好险，后面的船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卫灵一挥手，硕大的火球从半空中掉落，船板很快被点燃了，那些修士身上也着了火。

　　一个个狼哭鬼叫，被打翻落入水中。

　　卫芙和卫蓉见姐姐从天而降救了她们，都看呆了。

　　卫蓉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十分委屈的说，“大姐，刚才我们差点死在这里了。”

　　卫芙也跟着哭了起来。

　　卫灵安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快上岸吧。”

　　三人骑了修士的马往回走，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连翘。

　　卫灵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

　　她赶紧将连翘搬到马上，又问道，“你们看到叫叫了吗？”

　　卫芙卫蓉都不知道荷花精的名字，但都听懂了叫叫便是她，二人低下头，卫芙咬了咬嘴唇，“她，她被那些人砍死了。”

　　不仅砍死了，而且砍得稀碎。

　　卫灵却不信，开始在附近认真查找，好在很快便找到了，一处浅水洼里，飘着小小一朵荷花，花瓣和叶子上全是伤痕。

　　“叫叫，是你吗？”

　　荷花抖了抖。

　　卫灵小心的将它拿在手里，给它输送了些许灵力，花瓣和叶子上的伤痕消失了，但仍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看来要泡在灵泉里，好好养些时日了。

　　回至客栈，卫家的家丁和下人跑了一大半，卫二夫人也已经悠悠醒来，她闹着要出门找女儿，被程婆子和王婆子硬拦下了。

　　两个老奴苦口婆心的劝，“夫人，大街上到处是人，您上哪儿找去，万一再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卫二夫人泪如雨下，“可芙儿蓉儿都不见了，我对得起谁？如何有脸去见夫君？”

　　三个女儿两个丢了，一个被扣在蓬莱，她这当母亲的，可真真是世上最无用的。

　　说得两个婆子也心焦不已，是啊，若是这样去京城，二爷虽然好性，但两位小姐丢了，定会重罚，说不定会把她们赶出卫家。

　　她们早早卖身为奴，早就没有自己的家了。

　　卫二夫人又要出门寻找女儿，两个婆子便没再硬拦着，谁知刚走到客栈门口，便看到卫灵和卫芙卫蓉，都骑着马往这边来了。

　　主仆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两个婆子，大小姐不是在蓬莱吗，怎地突然来到了济南府？

　　卫二夫人激动的嘴唇打颤，“是灵儿，灵儿带她们回来了。”

　　卫芙卫蓉翻身下马便冲母亲跑过去，卫蓉把头埋进母亲的脖颈里，说，“阿娘，女儿差点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卫芙也少见得抓着母亲的胳膊，“阿娘，幸亏姐姐救了我们。”

　　卫二夫人霎时间泪如雨下。

　　卫灵将连翘从马背上搬下来，这丫头真是命大，身上连中十几刀，留了那么多血，竟然醒过来了。

　　她还想自己下地走，程嬷嬷和另一个婆子赶紧上前帮忙，卫二夫人松开两个小女儿说，“衣服都湿透了，外头冷，快进去吧。”

　　卫灵冲二夫人行了个礼，“母亲。”

　　卫二夫人有很多话想跟女儿说，却又不知如何说，“灵儿，多亏有你。”

　　卫灵微微一笑，“我是长姐，保护妹妹是应该的。”

　　这日申时，卫建业从京都派来的护卫终于赶到了，共有十六人，虽都是凡人，但个个武功高强。

　　卫灵把母亲和妹妹交给他们，自己返回了蓬莱。

　　此时天已黑尽，她落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从后窗回到了内室，刚刚脱掉外衣躺下，丫环便来敲门了。

　　“五小姐，您醒了吗，老太太请您过去呢。”

　　卫灵跳下床，将反锁的门打开了。

　　桃叶回道，“五小姐，积雪姐姐已经来了两趟了，我说您昨日没睡好，所以午休便长了些。”

　　卫灵揉了揉眼睛，一脸不悦的问，“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桃叶慌忙后退一步，“乌梅问了，积雪姐姐不说。”

　　卫灵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进来伺候吧。”

　　一番梳洗之后，卫灵又让小厨房煮了一碗汤饼，没吃几口呢，君益堂那边又来人了。

　　这次竟是文嬷嬷。

　　卫老太太院里再得宠的丫头，也必须听这老婆子的，有时候二夫人和三夫人还要看她的眼色呢。

　　卫灵问道，“嬷嬷怎么亲自来了？”

　　文嬷嬷身穿褐色绸子大褂，披金戴银，体面得不像是奴婢，她满脸带笑的说，“这不老太太想五小姐了，特特叫我来跑一趟。”

　　桃叶搬来一把椅子，文嬷嬷不肯坐，”可使不得，不能坏了规矩！”

　　她自拿了一个小杌子坐下了，“老奴倒有好几年没来五小姐这儿了，这院子的花木收拾得可真漂亮，这屋就更气派了。”

　　“说是神仙住的屋子也不为过。”

　　“三小姐和四小姐可羡慕得紧呢。”

　　却又叹了口气，“只是如今二夫人和七小姐八小姐都去了京都，和二爷一家团聚去了，独留下了五小姐。”

　　“五小姐这些天总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给老太太请安也说不了几句话，也不找姐妹们玩儿，更不出门，老太太和大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今儿大夫人把府里的小姐公子们都叫过去了，说是要好好聚一聚，大家早都到了，就差您了。”

　　说到这儿，文嬷嬷又压低声音说，“老太太的金银珠宝都压坏了箱子，昨儿特特嘱咐我挑出来一些，预备都送给小辈，五小姐您的那一份，是最好的！”

　　要是换了其他小姐，早就高兴得不行了，卫灵却只是淡淡一笑，“还是祖母最疼我，嬷嬷，我随后就到。”

　　文嬷嬷响亮的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走了。

　　卫灵吃完汤饼，在院子里逛了逛，将叫叫放到灵泉边，又折了一枝花儿插到瓷瓶里。

　　然后才整理了衣饰，不慌不忙的去了君益堂。

　　正如文嬷嬷所说，此时其他小姐公子都到了，大夫人见她姗姗来迟，笑道，“咱们家的五小姐终于来了。”

　　“灵儿今儿这一身儿，可真是鲜亮，像个花仙子似的！”

　　卫三夫人说，“可不是，我瞅着比画轴上的仙子还更好看呢。”

　　卫灵今日穿的便是那粉色桃花儒裙，的确十分衬托她。

　　大夫人点了点头，“三弟妹说得不错，不过这头面素了些，换个金冠才好。” 她招了招手，旁边托着匣子的丫头便走上前来。

　　雕花匣子被打开，里面放着一整套赤金头面，最夺目的便是一个金冠。

　　大夫人说，“灵儿，这个送你了。”

　　卫灵说，“谢谢大伯母。”

　　大夫人十分慈爱的说，“好孩子，别伤心了，不是你母亲狠心，是你父亲那边实在要人照顾，我听你大伯父说，你父亲这些年操劳太过，身上添了不少病。”

　　“咱们卫家的生意，还要全靠你父亲。”

　　卫灵点了点头，挨着卫茉坐下了。

　　卫茉趁人不注意，冲她翻了个白眼，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卫灵混不在意，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卫老太太冲她招手，“灵儿，过来坐！”

　　老人家抓着她的手，说，“这满屋子里，就属我们灵儿最可怜了，没人疼，父母都不在身边。”

　　卫茉听了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卫老太太对满屋子的子孙说，“以后啊，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们都要让着灵儿，听到没有？”

　　三公子卫明卿第一个跳出来大声回应，“祖母，您放心吧，我们都会护着五妹妹的！”

　　随后其他人亦都说了如此的话。

　　卫老太太这才满意了，积雪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颗璀璨的夜明珠。

　　“灵儿，祖母要这些也是无用，你拿起玩儿吧。”

　　卫灵笑道，“祖母，去年您已经赏了我，不如给别人吧？”

　　卫茉卫莉等一干人气得咬牙，暗骂卫灵太矫情，明知祖母不会给别人，还偏要占个好名声。

　　果然，大夫人先夸道，“灵儿真是太懂事了。”

　　卫老太太却摇了摇头，“给你的就是你的，我也给他们都准备了。”

　　人人都得了赏赐，即便不如卫灵的夜明珠，也都是些上好的金银玉器，因此厅堂里气氛极好。

　　卫明卿主动说，“我给五妹妹击鼓一曲怎么样？”

　　卫灵点头，“谢谢三哥。”

　　早有丫环去拿了牛皮鼓，还带来两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她们是三公子从外头买来的舞妓。

　　卫明卿敲得铿锵有声，两个舞妓看起来有些娇弱，舞起剑来倒也不是全无花架子。

　　若细看，能看出带着些许卫家剑的痕迹。

　　卫灵不由多看了这位三哥一眼，以前她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卫明卿虽打扮的十分风流倜傥，其实身材挺壮实的。

　　没有灵根当然也是可以练剑法的，看来这位三哥背地里也下了不少功夫。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再整日闷着了，有时候去君益堂，有时候去找三夫人处，和两个堂妹一起说些闲话。

　　这日她从三夫人处回来，进了内室正要修炼，一个小小的荷花嗖得一下从窗外飞进来了。

　　叫叫还是叫叫，还是那个圆脑袋上顶着荷花的小姑娘，只是身高缩水了一半，看起来就是个六七岁的幼童。

　　脸蛋又白又嫩，玉雪可爱。

　　卫灵找出小时候戴的金项圈，“送给你了！”

　　叫叫很喜欢亮灿灿的东西，戴上之后在镜子前照了照，虽然沉了一点儿，但真的挺好看的。

　　可她还是丧着个脸，“五小姐，我什么时候能变高啊？”

　　卫灵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很快就会和以前一样高了，来，我输些灵力给你。”

　　有她的灵力相助，又有灵泉滋养，也就过了七八日，叫叫便恢复原样了，甚至比原来还略高了些。

　　如今她的身量和卫灵差不多，她最喜欢的就是偷偷溜进内室，一套一套的试穿五小姐的衣服。

　　这日，叫叫翻出一件白色狐裘，穿上之后焐了一身汗，但她十分喜欢，觉得自己穿上很好看，很像一个真正的富贵小姐。

　　“五小姐，五小姐，待冬天冷了，这件给我穿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