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主重生了[武侠]》与山前

37、李莫愁（15）

　　“且慢，比文与比武不同，武力比拼只需要将对手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便可分胜负，是三岁孩童都能当裁判的事。但这诗词歌赋、文章对联的好坏，却是见仁见智的。谁来出题，谁来公正评判，都要事先一一说清楚才好。”杨过走到空地中间，抬手说道。
　　自杨过三番两次地带头与金轮法王等人作对，还因他的提醒导致达尔巴的失败，霍都此刻警铃大作，直觉杨过这混小子又要搞事。他沉声道：“在座各位都是各家高手，文化武功也是出类拔萃，人人都能做评判，何必你多此一举？”
　　杨过举起食指一摇：“非也。霍都公子，我实在是在为你着想。在座各位自然都是文武双全，但你想要他们都当评委，难道不怕他们都给朱子柳先生叫好？”
　　霍都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有些后悔自己确实思量不周，但又恐怕这次比试的主动权又被杨过抢在了手里，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金轮法王坐在椅子上，大声道：“好办！我们双方各出两个评委，不就公平了。”
　　“这大和尚脑子是真不好使啊！”坐在不远处的小龙女夹了块肉放进嘴里，感叹道，对本次比试已是兴致缺缺，“双方各两个评委，看起来是公平了，但是评委们都只给自己人叫好，谁还能分出各胜负来？”
　　李莫愁看着金轮法王有些扁平的脑袋，也无语：“金轮法王怎么看着也像是脑子被他手里的大轮子夹过。”
　　只听场上，杨过朗声道：“两方各持己见，前辈这法子怕是也难分出胜负。不如，找一名开过蒙的孩童来做评判。”见众人皆是迷茫的模样，他接着又解释道：“朱子柳先生和霍都公子文采斐然，自是不容置疑。但世人皆知，孩童的想法最是天马行空、不可预测，若是两位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孩童出的题目都给一一解出，并能得到他的认同，岂不是更能体现他的真才实学？”
　　霍都皱眉：“这武林大会上哪会有什么孩童，莫不是你事先找的托吧？”
　　杨过连称“不敢”，右手指了指黄蓉：“桃花岛上住着一名女子，乃是黄岛主的徒弟、黄帮主的师妹。此女子名唤傻姑，只有六七岁孩童的智力。由她做来做这个评判，最是公平的。”
　　黄蓉也跟着说：“我这傻姑师妹，虽然为人痴傻，但我父亲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颇多，她在文艺上也不是完全不会。出出题目、评评答案，她应该能做的很好，国师大可放心。”
　　金轮法王哼了一声，算是应下来了。
　　当众人找到傻姑的时候，她头上扎着两个小角，穿着麻布衣裳，正在试剑亭外的果树上摘果子。她怀里抱了一堆果子，仍小心翼翼地在树枝上移动着，试图去摘离她最远的那一个，全然不觉树下有一群人在观望她。
　　霍都正要去喊，黄蓉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说：“不要急，莫惊扰了她。”黄蓉用轻快的语气柔声喊道：“傻姑，小心些！今天的果子够吃的了！”
　　傻姑听到黄蓉的声音，也不回头，仍慢慢移动身体，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她最想要的果子，尽量把手伸到最长去够它。树枝不粗，承载着她的重量，一直在摇摇晃晃的。终于，傻姑够到了果子，却也“咚”地一声摔在地上，果子洒满了一地。
　　好在树枝不高，傻姑像没事人一样地爬起来，献宝似的把最后摘到的那一个果子捧到黄蓉面前，兴高采烈地说：“姑姑、姑姑！傻姑今天摘的果子又大又甜！”那痴傻高兴的模样，确实与孩童无异。
　　黄蓉接过果子，一脸慈爱地摸着傻姑的头，温声道：“真棒！傻姑，姑姑有件事要请你去完成，可以吗？”
　　傻姑听到黄蓉的表扬，笑的更加灿烂：“什么事、什么事？”
　　黄蓉说：“姑姑要请你今天去当一回老师，给两个学生出出题、做个评判。”
　　傻姑从地上捡起一个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往嘴里送，边吃边问：“师父教了我这么久，我也没记住几个字，可以去当别人的老师吗？”
　　黄蓉安慰她：“三人行，必有我师。你和他们在一起，当然可以当老师啦。”
　　傻姑一听，完全没有多余思考地应承下来：“哈哈哈！我是老师啦！我也可以考别人啦！”
　　她痴傻如六岁孩童的样子在众人看来，确实来做这个评判，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就连金轮法王师徒也再没有任何异议，只等着看这傻傻呆呆的女子能出个什么奇怪的题目。
　　黄蓉耐心地给傻姑讲比试规则：“喏，你给他们两人出题。”她给傻姑指了指朱子柳和霍都，朱子柳摸着美须笑吟吟的，而霍都神色凝重、如临大敌。傻姑登时就撇撇嘴说：“这个年轻的小白脸公子不尊师重道，老师面前还摆个臭脸。”
　　黄蓉笑道：“这位是霍都公子，来自蒙古，不大懂我们汉人的规矩，傻姑要大度一点。”她表面上是在哄不知世事的傻姑，实际上却是在讥讽蒙古人不懂规矩、有失礼仪。
　　朱子柳立即垂首作揖道：“学生朱子柳，见过傻姑先生。”做足了礼节，也给足了第一次当老师的傻姑面子，惹得她笑声连连。
　　霍都也只好把扇子一收，不情不愿地行礼：“学生霍都，也见过傻姑先生。”话是这么说，但师出名门的霍都不明不白地就认了个傻子做老师，这让他十分窝火。
　　两个大“学生”给傻姑行过礼后，黄蓉又继续讲道：“傻姑老师，你只需要出三道题来让他们两人作答，然后评判出谁的水平更高，便可以了。”
　　傻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咬着果子歪着脑袋思考着，便不再言语。
　　从大厅跟出来的宾客把他们几个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削尖了脑袋想往里看，前排的人不让道，中间的人为了看的更清楚便踮起脚，逼得中后排的人站在搬来的凳子桌子上，最后面的人只得往树上爬。
　　好一个大型观众内卷现场！
　　在熟悉地形的秦征的带领下，李莫愁和小龙女爬上了屋顶观战。小龙女的视线一直跟着那个身着淡灰色长袍的身影，看着他挺拔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真的好想跟他交个朋友啊！”小龙女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叹道。
　　“难道这就是天意？”李莫愁有种“好好养大的白菜，还是要被命中注定的猪给偷走”的忧伤，“他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表现得稳重了一点、看起来聪明了一点吗？你是有多想跟他交朋友？”说完，李莫愁自己都觉得这个朋友确实该交。
　　秦征在一旁笑嘻嘻地搭话：“这杨过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各方面只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了不起、了不起！”
　　李莫愁：“……滚。”
　　小龙女：“……滚。”
　　屋顶下，试剑亭旁，傻姑把果子细嚼慢咽地吃完，她终于开始出题了。
　　只见傻姑摇头晃脑地比了个一，就不再说话。
　　“这也能当题目？”霍都压住自己的怒气，“找个傻子出题，不能把我们也当傻子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杨过接过他的话：“霍都公子何必动气？傻姑是读过书的，她出这样的题必是心中已有答案。何况，题目刁钻，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你看，朱子柳先生此刻都快要动笔了，你再继续浪费时间，这第一轮可就不战而败咯。”
　　霍都往前一看，对面的朱子柳眉头紧锁，没有任何抱怨之词，已经在冥思苦想答案了。他面前的写字台上铺着纸，纸上还是空无一字。霍都只好赶紧集中精神，拿起笔对着自己的答纸挥毫泼墨。
　　半柱香的时间，傻姑便在叫停。她笑嘻嘻地东瞅瞅西看看：“两位乖乖学生，都答了些什么呀？”
　　霍都的写字台上摆满了笔墨，一排是大小不一、型号齐全的毛笔，一排是形状各异、散发墨香的砚台，都是由他在中原各地游览时亲自收集而来的，各个价格不菲。而霍都的答纸上也写满了字，洋洋洒洒一整篇，端的是辞藻华丽，文采飞扬。文章描写的是霍都对于“一”的看法，开篇便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云云，霍都得意地命人将答纸举起，展示给众人。
　　观众里均是习武之人，文化研究不深，被霍都这文章哄得一愣一愣的，已有人给他叫好了。
　　傻姑老师走过来，仔仔细细地将霍都的文章拜读了一番，点点头走开，神色似乎很是满意。霍都觉得自己这第一轮赢定了。
　　朱子柳那边的情况大不一样，首先，他的排场就小了许多——写字台上仅仅是一笔一砚一纸而已，砚台和纸张还是由桃花岛提供的。而他的答纸上就只写了一个字。
　　一个“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