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每日一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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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檀从沉睡中醒过来时，看到的是低矮的屋顶，她怔了怔，默默地回想自己在睡着之前有没有闯进别人家里。
“咦，小姐姐你醒啦！你渴不渴？饿不饿？你都睡了一个白天了！”视野中突然闯入一个小小的白色人形，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蹦跶。
小白人儿扎着两个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对方也不怕人，见她不说话，就自己嘀嘀咕咕说了很多。
小姑娘说她叫花子，是跟着妈妈一起投奔住在其他镇子里的外祖母的，路上捡到了昏迷在墙角下的她，现在在旅店里住着。
花子……阿檀试图从记忆里翻出这个熟悉的名字，可那个人藏在厚厚的雾霭里，怎么都看不清，听不清，很快又被其他的记忆覆盖淹没。
眼前的花子还在不停地说着，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甜香味，她说爸爸不久之前生病去世了；她说隔壁小镇有一个火车站，她们要乘着火车去另一个车站，然后很快就能到外祖母家了；她还说院子里有一棵樱花树，可惜花期已经过了，看不到它开花的样子……
阿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花子动来动去的小脑袋，心里突然涌起了不知从哪里来的悲伤。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
我没有保护好谁呢？
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高一些的白人形出现在门口，用柔和的声音招呼着自己的孩子：“花子，该吃晚饭了，啊，孩子，你醒了呀，饿不饿，一起来吃点东西吧。”
阿檀坐在桌边，听着自己对面那个叫雪奈的女人用柔软的声音不时地问一些关心的话语，感觉自山上苏醒之后心中从未如此平静过。
夜已深，雪奈催着花子去休息了，阿檀抱着水杯，盯着桌面上的纹路发呆，雪奈看到她这样，走过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轻声说：“阿檀，你也去休息吧。”
她并不想睡觉，夜晚有吃人的恶鬼，会发生可怕的事……
她的思绪被水杯落地的声音打断了，鲜血的味道飘进了她的鼻子里。
阿檀猛地抬头，就看到雪奈抓着胸前的衣服倒在了地上，身边散落着杯子的碎片。“妈妈！你怎么了！”花子从被子里爬出来，带着哭腔冲了过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膝盖被碎玻璃割伤了。
空气里的甜香味瞬间浓烈起来，阿檀捂住嘴，感觉到血液混着唾液从嘴里流了出来。
这是……毒？这个味道是怎么回事？她感受着从身体里传来的混合着疼痛的渴望，然后听到窗户边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这个味道，我没有闻错，果然是稀血啊！”
血红的人形从窗户爬了进来，扭曲地笑了起来：“小姑娘，你没有喝那杯水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没有添加毒的稀血也很美味，只要吃了你，我就能获得更多的力量，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识了！”
食人鬼剩下的话语淹没在剑出鞘的铿锵声中，阿檀带着巨大的愤怒，拽着它瞬间远离了旅店。
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倒地的声音；孩子们的哭泣声，呼喊声；食人鬼冷漠的声音，狂妄的声音……阿檀的脑海里充斥着无数交杂在一起，让她发狂的声音。
是谁在哭，是谁在笑，是谁在怒吼？
直到火辣辣的痛感从背后传来，她才恍然意识到，太阳要升起了。
于是她带着那只被她无数次砍到支离破碎又再生，此刻完全瘫软在地上的鬼回到了旅店那间浸染了鲜血的房间。
店里的人们早就被花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吸引过来，此刻几位妇女陪伴在花子身边，然后就看到了满身血迹，拎着什么东西从窗户跳进来的阿檀，于是惊叫起来。
眼睛红肿的花子抬起头看着阿檀，阿檀也低头看着花子，举起手中拖着的东西，然后开口了：“花子，害死你母亲的，是食人鬼，这份仇恨，你一定要记住了，绝对不能忘记。”
她挥动起胳膊，将鬼丢出了窗外。
被女人们的惊叫声吸引过来的人们，看到的就是鬼在阳光中静静地燃烧成灰的一幕。
年幼的女孩嚎啕大哭着冲过去抱紧了满身尘土的少女。
在小镇里又停留了几天，阿檀带着雪奈的骨灰，和花子一起踏上了去往隔壁小镇的路。
她决定送雪奈和花子去她们本来要去的地方。
花子已经知道阿檀不是人，而是和那天害死她母亲的鬼同样的生物，但花子决定相信她。
因为那天与她说绝对不要忘记这份仇恨的阿檀，也在憎恨着鬼。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阿檀就带着花子赶路，然后在凌晨时分到达小镇。
白天休整完毕，当太阳再一次落山之后，花子带着阿檀前往火车站。看着面前横卧在地面上的庞然大物，阿檀在心里发出了惊叹。
这个名为火车的东西可真大啊。
在花子的指导下买好了车票，两人便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列车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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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猛地睁开了眼。
“小檀溪，你怎么了？”束着道冠的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关心地问她，“做噩梦了？”
穿着粗布衣裳，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也过来，手抚在她的脸侧，担忧地问：“阿昙，做噩梦了吗？”
她身后的木屋里走出来一个头上生着疤痕的消瘦男人，声音温和又平静：“阿檀，去和炭治郎一起玩吧，祢豆子也在等你。”他身后包着头巾的女性也用带着笑的声音说：“快去吧。”
一群孩子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在她身边叽叽喳喳：“阿檀姐姐，我们已经学会你之前教的那一招啦！你什么时候教我们下一招啊？”
有提着酒坛的女性上山来找她：“小檀溪！和我一起去君山玩啊！……好嘛好嘛，不会骗你喝酒啦！我已经接受教训了！”
他们围在她身边，用不同的语言，说着不同的话，一派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她看不到他们的脸。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应该认识他们吗？
那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渐渐地，她连他们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能无措地捂住耳朵，徒劳地想拒绝那些声音。
突然之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阿檀等了一会儿，迟疑地放下了手，然后有人说话了。
【阿昙，不要哭，不要发出声音，藏好了，千万别出来，等外面没有声音了你才能出来，记住了吗……对不起，娘亲要走了……】
【檀溪，你师父他……他死了。】
【简檀溪！这是陷阱！你别过来！……你怎么这么蠢啊你这个不听人话的小混蛋……别死啊，别死啊！】
【带着大家快逃吧，阿檀……】
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们一个接一个消失不见了，他们不再笑了。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头脑陷入混乱，阿檀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出声。
【来，小檀溪，跟祖师爷爷一起念，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平和的苍老声音念着让人静心的经文，阿檀睁开眼，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仙风道骨的老人，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安抚着她。见她抬头看过来，又摸了摸她的眼睛，也消失不见了。
阿檀伸手去挽留，然后拉到了一个人的衣角，对方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十六岁的她。
十六岁的简檀溪穿着蓝白色的道袍，静静地看着阿檀，然后说：“你该醒来了，外面的人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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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抓住了向花子伸过去的肉块。
这只鬼的恶臭比她之前见过的几只都要浓重，那它会知道鬼舞辻无惨的下落吗？
她取出了自己的剑，将伸向乘客们的肉块一一斩断。
窗户被鬼的肉块堵住了，再生的速度出乎她预料的快，看不到外面，她无法将这些普通人送出去，真是太麻烦了。
就在这时，从车厢的另一边，有一个人裹挟着灼热的气息冲了过来，将阿檀暂时照顾不到的地方的肉块清理掉了，然后大声地说：“少女！你在努力地保护其他人啊，非常感谢！但你并不是鬼杀队的队员，对上鬼是很危险的！”
阿檀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是鬼杀队的？”来人似乎有点惊讶，但依然很精神地回答：“是的，我是鬼杀队的炎柱炼狱杏寿郎，看来你听说过我们啊！”
“请帮我把这一面的墙清理出来。”阿檀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对方停顿了一下，还是过来帮了她一把，火焰一样的日轮刀轻松地将车窗上的肉块削掉，露出了外面微亮的天色。
现在鬼的再生速度变慢了，炼狱杏寿郎很高兴地说：“唔姆，看来猪头少年他们已经找到鬼的脖颈了，干得好！”
火车上还有其他鬼杀队的队员吗。阿檀随意地想了一下，然后抓住了身边几位乘客的手。
血鬼术·缩地成寸。
她带着她抓住的乘客消失在车厢里。
炼狱杏寿郎瞳孔一缩，在那个少女消失的瞬间，他感到了鬼的气息！大意了！
不等他有所行动，阿檀又出现在窗户边上，对他说：“别停下，窗户被封住我就回不来了。”然后又带着几个人消失不见。
当阿檀再一次回来时，炼狱杏寿郎反应极快地抓住了她，问到：“你把那些人带到哪里去了？”阿檀挣了一下，没挣脱，于是冷淡地回答道：“外面，自己看，松开我。”他飞快地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在渐渐远去的地面上看到了正在站起来环顾四周的乘客们，一个都没少。
于是他放下心来，主动说：“我来帮你，乘客们就拜托你了！”
这个人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阿檀再一次奇怪地瞥了炼狱杏寿郎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每日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