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惊梦》紫十一

4、第四章

　　李大妈跑到林秀青家门口，连气都没顾得上喘一口就开始破口大骂，指着大门骂的别说多有气势，一些出口成脏的词语官珩连听都没听过。

　　官珩看了一眼沈知暖他们却见惯不怪的样子扒在墙边踮着脚往外偷看。

　　沈知暖一直牵着官珩安慰他说。“别怕，青青姐在李大妈不敢进来的。”

　　李大妈长得很壮，皮肤黑黄黑黄的，颞骨非常的凹，颧骨却非常的高，长得就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凶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那个姐姐能吵赢那个大婶儿吗？”官珩看着青青的样子柔柔弱弱的。

　　万一对官珩说。“这个村除了青青姐怕是没人能吵赢她了。”

　　沈知暖和万小妹同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位李大妈也是村里的名人之一，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没人敢惹她也没人敢给她吵架，也不是说吵不赢，只是她完全是蛮不讲道理，吵不到几句就会躺在地上打滚大哭大喊的说有人欺负寡妇。有时候还会装犯心脏病。

　　她有些可恨，又确实有几分可怜，所以大伙儿也都不太去招惹她。

　　而青青姐和她的恩怨就要从两年前说起。

　　李大妈的可恨之处就是除了蛮不讲理之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说是非嚼舌根，每天伙着以她为首的几个八卦天团不是说东家长就是说西家短的，说就算了，关键还要添油加醋！

　　村里的人都知道，青青姐是被她奶奶捡回来的，她奶奶是村里的孤寡老人无儿无女的，所以青青姐从小就是由她奶奶一手抚养长大的。

　　青青姐的奶奶为了养大她非常辛苦，除了正常的农活意外，还要做鞋垫和绣花布到镇上去买，每天晚上在煤油灯下熬到很晚，长年累月下来眼睛也不行了，所以青青姐上完小学就没继续再上学了，十五岁就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城里打工，留下她奶奶一个人在家，很多年都没回来过，连一封信也没有，一个半瞎老人做什么都不方便，经常一个人在地里摔倒了也没人知道。

　　村里的乡亲们除去同情老奶奶外还替她不值，总会暗骂青青姐是个白眼狼是个不孝子。

　　带头说的就是这个李大妈。

　　就在大家都认定青青姐是个白眼狼不孝子的时候，青青姐回来了。

　　青青姐带着财富回来的，一夜之间村里最穷的变成的最富裕的，原本一间小土房被推了重新修了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楼，还买了彩电和吊扇，最让人眼红的是居然还通了电！那可是那会十里八乡唯一一家通了电的人家呢！

　　最眼红的莫过于还是李大妈，李大妈丈夫是个水泥工，有一次在县城的工地发生意外，被钢条砸死了，李大妈从而得到了一笔赔偿金，虽然成了寡妇，也一下也成了当时村里的万元户，从此鼻孔朝天看谁都低人一等。

　　直到青青姐的回来才让她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有钱，眼红的不行，开始带头质疑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然后肯定是被包养了、做别人小三儿了、等等不堪入耳的话开始在村里流传。

　　时间久了谁也不管事实究竟是怎样，李大妈更不会，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由于青青姐回来的时候只有18岁，对于一个18岁的少女是怎么样小拥有的这些财富大家都很好奇，青青姐却不愿意多对人说一句。

　　逐渐其他村的人也就相信了李大妈的话，觉得青青姐是不正经的女人。

　　从此“丑事”传千里，托李大妈的福，十里八乡都觉得青青姐被有钱人包养了，或者在外的几年从事了什么不正当的行业。

　　人言可畏，好好的一年轻姑娘被李大妈传言成了一个不堪的人物。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青青姐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还能每次把主动挑衅的李大妈气的个半死。

　　有一次沈知暖问老爸，李大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爸反问她。“你觉得青青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爱和她玩儿吗？”

　　沈知暖想了想青青姐对自己挺好的就对老爸说。“青青姐是好人。我很喜欢她。”

　　青青姐其实很孝顺，这是老奶奶亲自说的，每次有人说青青姐的时候老奶奶都会很不高兴，会反驳。

　　除了孝顺之外对她和村里的一些小孩都很温柔，常常给小朋友放碟片看还零食吃。

　　老爸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对她说。“不要试图在别人的嘴里去了解别人，那是不对的，相信自己的感觉。要学会自己去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结交。”

　　青青姐还是老爸来农村任教的一届学生，老爸从来就不相信那些谣言，还说当时青青姐的成绩很好，为了早点挣钱治她奶奶的眼睛才辍学的。

　　每次别人说青青姐的时候她都很着急，着急的想去替她解释解释，可又不知道去辩解。青青姐却满不在乎的告诉她“对于质疑自己的人，又何必去解释太多呢？她们怎么说我也不会少一块肉，我懒得费神。”

　　从那之后沈知暖总算知道青青姐为什么每次和李大妈吵完架都不生气，因为她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我说，你吠完了吗？”林秀青掏了掏耳朵。“这些话用来骂孩子也只有你这种没素质的泼妇才骂的出口。”

　　李大妈被林秀青一句话点着了。瞬间把攻击对象转为青青姐。“素质？就凭你和配说素质两个字？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还在我面前装清高呢？我再怎么着也比你好呢。”

　　青青姐轻笑一声。把李大妈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你可别拿我和你比，你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是你有啥想法也是没人愿意吧，呵，不然不至于这么些年还是个寡妇。”

　　“你！”李大妈一张黑脸都被气变了形，拿起镰刀气急败坏的就要冲过来！

　　青青姐两步退回大门把铁门关住，然后先李大妈一步开始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李泼妇要杀人啦！”

　　没一会左邻右舍和地里干活的人都被青青姐喊了过来。

　　李大妈被两个男人架住，抢去了手上了镰刀。

　　青青姐见来的人多了，便开始露出一脸的委屈，说哭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李大妈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也不能欺负到我家里来了吧。”她本来就长的就漂亮，个子也娇小，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也不妨碍村里的小伙暗恋她。

　　李大妈被人架走后很远都能听见她的叫骂人，而青青姐已经擦掉眼泪偷偷的对着墙角的她们眨了眨眼。

　　官珩却张着嘴看完全程，叹为观止。

　　李大妈走后青青姐给她们切了西瓜放了一盘影碟，直到中午听见罗玉华在远处叫她们出去吃饭才离开，走的时候青青姐还一人给了一袋干脆面。

　　万一饿死鬼投胎，扛着妹妹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沈知暖牵着官珩往家走，见官珩一瘸一拐的越走越慢心里有些着急。

　　她松开他的手蹲在他前面。“上来。”

　　官珩站着没动说。“不用，我自己走。”

　　沈知暖蹲着不肯起来。“你这慢吞吞的，回去菜都凉了。”

　　官珩有点不好意思“我有点儿重。”

　　“你比万一瘦这么多，我能背的动。！”

　　官珩拧不过她，只好趴在她的背上。

　　官珩发现沈知暖的力气挺大的，好像没费什么力就把他背起来了，而且还走的很稳很快。

　　“你背过万一吗？”官珩问深知暖。

　　沈知暖背着官珩气儿都不带喘的。“对呀，他可比你重多了。”

　　“你为什么要背他？”官珩趴在她的肩膀上问。

　　沈知暖学校附近有一段路要经过一个水洼，她和万一一般都会找个事儿来打赌，然后谁输了就由谁把对方背过去。以前都是万一背沈知暖，后来沈知暖窜个子了比万一还高一小截后万一不干了，非要猜拳或者找个事儿来赌，输的背赢的，赢的就负责提鞋。

　　“他也背我，我俩谁运气不好谁背。”

　　官珩趴在沈知暖身后没有在说话，听着沈知暖说。

　　快到家的时候水冰月甩着尾巴来接他们，对着官珩叫了两声。

　　官珩吓得缩了缩腿。

　　回家的路不远，她背着他走了没一会就到了，一路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两人一狗。

　　可就这一段路官珩记了好多好多年。

　　回到家后沈知暖才知道李大妈已经来告过状了。老妈塞了十个鸡蛋给她作为补偿。

　　夫妻二人轮流检查了一下官珩脚发现没大碍后才准备教训沈知暖。

　　沈知暖看着老妈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还没等开口她就找准时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抱着老妈的腿说。“妈妈。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夫妇两人哭笑不得，他们这个女儿没啥本事，察言观色和认错倒是快的很。

　　晚上沈知暖越觉得自己今天的举动有点丢脸，躺在床上告诉官珩，她今天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什么先认错都好说。

　　官珩握着她的长头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下午沈知暖还带着他去钓了龙虾，一整天下来都没闲过，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些，不到晚上八点他就累的困的不行。

　　沈知暖现在精神却好的很。指着窗户外问官珩。“官珩哥哥，你看到那山没有。”

　　夏日的月光很亮，星空也很干净，躺在床上从窗户看出去能看到月亮就在山峰的旁边 。

　　官珩勉强的睁眼看了一眼窗户外，真的就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头转到沈知暖这边，乌漆麻黑的他挺怕的。总感觉会有什么外面钻进来一样。

　　沈知暖接着对他说。“那山里有凤凰。”

　　官珩眨了眨眼。“有啥？”

　　“凤凰，不止凤凰，还有森林精灵。”沈知暖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

　　官珩不信。“骗人，老师说过龙和凤都是神话里的动物，世界上没有的。”

　　沈知暖睁大眼很认真的对官珩说。“我没骗人！真的有凤凰，你不信明天问万一。”

　　那座山很大，村里人都不允许小孩子上去的，前些年，她和万一偷偷的爬上去冒险，就看到了凤凰，为了追凤凰还迷路了，后来跟着森林精灵才找到下山的路的。

　　“那森林精灵又是什么？”官珩瞌睡都被深知暖讲没了。

　　就是……

　　官珩听着沈知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当晚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沈知暖带着他骑着凤凰飞回了家里。

　　他见着了爸爸妈妈。

　　沈知暖却死死的抱着他不让走，说这是她爸花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