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93、反向操作

　　连扬殿下：录音文件是黛瑞亚问到的信息。
　　打开的屏幕上，连扬又发来一条讯息。
　　戚杭驾车挤在车流中，看了一眼后回复一句：你先听。然后关闭通讯器，车辆加速转弯，向着圣玛丽安驶去。

　　皇帝陛下是坚定的行动派，圣玛丽安的重建效率非常高，居住区的核心设施已经建好，原来被炸毁破坏的街区被军队清扫干净，警署直接在原本的主街道驻扎，再加上外面的驻军区，原住民大概都明白现在不是滋事的时间，所以这一段时间内圣玛丽安没有出什么事，所有人都在等待不久之后的分配迁移。

　　戚杭的车停在驻军区外临时搭建的义务服务站，他打开车门，一个穿着羊绒衫和红色的服务马甲的人影远远地从服务窗口后过来，站在距离车门不远的地方，鞠躬后半低着头说：“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

　　戚杭顺手从车里拿出证件给他看，对方打开证件抬头确认，随后惊喜地提高音量：“戚老师？！”
　　“您怎么会来这里？”
　　戚杭正握着通讯器在界面上增增删删，想回给连扬一条讯息，现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也抬起头，对上对方一双栗色的桃花眼。竟然是霍云亭。

　　编辑中的讯息只有一半，戚杭收起通讯器拿回证件，随口乱说：“临时被军校委托过来收集一些资料。”
　　“你在这里做义工？”
　　圣玛丽安外的服务站主要是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比如协助军区照料Omega或儿童，义务劳动，管理物资发放等，招募义工比较多。

　　“不是义工，”霍云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应聘了这个假期的员工兼职，有工资的，昨天刚刚开始上班。”

　　戚杭皱眉，霍桉出事后霍家的财产被清查，霍家的花园宅邸也被回收拍卖，但是皇帝对待霍云齐不错，霍云亭应该不至于到生活不了的地步。

　　似乎看出戚杭在想什么，霍云亭拽了一下自己的马甲，说：“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哥哥去参军的事您也知道，家庭是我们两个人的责任，总不能只有哥哥一个人在努力。”
　　说完他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圣玛丽安街区，又轻声说：“这里的待遇不错，而且，在这里能离西尔斯近一点，有时候我过去帮忙，也能看到他。”

　　西尔斯……
　　带走小八那天戚杭跟西尔斯聊了一会儿，期间西尔斯把自己跟霍云亭从相识到相爱的经历告诉了戚杭，习惯沉默的西尔斯说了不少话，大多都是关于霍云亭的，虽然戚杭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听西尔斯讲述自己的爱情，但还是喝着酒听完了，临走前除了为防被连扬发现喝酒偷了安舞两杯牛奶灌下去压酒气之外还给西尔斯提供了一个帮他离开圣玛丽安的建议。
　　但也许西尔斯更希望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霍云亭，所以戚杭保持沉默。

　　“之前在圣玛丽安，还是很感谢您，我和哥哥都会尽力报答您的，您可以放心，您和殿下在一起的事我绝对没有说出去。”霍云齐还在说话。

　　戚杭倚在车门上笑了一下，刚想安慰安慰霍云亭，说自己不需要报答，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冷不防听完他的整句话，围巾又掉了下来。
　　他可以用一条腿来做担保，他跟连扬，绝对没有在一起。
　　然而寒冷的空气中，霍云亭神神秘秘地靠近戚杭，“我也是亚人种，我看得出来，并且可以向您保证，殿下很爱您，您可以放心跟殿下在一起。”

　　戚杭越听越迷惑。

　　“我跟殿下认识了很多年，其实并不熟悉，但是殿下一直看起来冷静疏离，在圣玛丽安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殿下那样的表情，他一定很珍惜您。”
　　霍云亭喋喋不休。

　　戚杭开始觉得霍云亭像沉迷他和连扬的自己。
　　当一个人认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外界的声音就像风声，即使风声呼啸，也早晚会散，这点戚杭自己很有体会，他不能劝霍云亭，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澄清，防止沉迷。
　　戚杭：“云亭。”

　　霍云亭天真地看着戚杭：“戚老师？”

　　戚杭残忍地说：“我跟连扬并没有在一起。”

　　霍云亭：“咦？还没有吗？那一定也很快了，毕竟您也很喜欢殿下，上课的时候您总是看连扬殿下，眼神是骗不了我的。”

　　“？”
　　戚杭忽然意识到，霍云亭比他坚强得多，想象力也比他丰富得多。
　　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否则他会被霍云亭洗脑。
　　“云亭，我也不……”

　　“不什么？”霍云亭微笑看向他。

　　“不——”
　　不喜欢连扬殿下。
　　这句话戚杭来来回回在嘴边过了几遍，没说出口，他拉回自己的围巾，换了个表达方式，“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有时间限制，先走了。”

　　“您去吧，再见。”霍云亭保持微笑向他挥手。

　　“再见。”
　　戚杭快速逃离这可怕的Omega。

　　……

　　圣玛丽安内部，警署的武装警力沿主街驻扎，街道两边拉着警戒线，绝对不允许非警署或军队人员靠近。
　　最中心的驻扎点里有一个穿着警服衬衫的人，正躺在座椅里，用警服外套盖住头部，胸口规律起伏，看起来是在睡觉。
　　他身旁的岗哨外壁上有几个光斑，不知何时一个微小的红点混迹其中，缓慢地移动到这人的胸口，然后不动了，几分钟的时间内，红点仿佛静止，睡觉的人依旧酣然不动，直到顺着风送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响。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躺着的人从座椅上翻身起来，从腰间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地顺着红点的方向开了一枪！
　　子弹击碎稀松的墙壁，枪声在稀稀落落的建筑之间回荡，打破了圣玛丽安主街上的平静。

　　在不远处的警员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已经迅速立起掩体，同时压低声音喊道：“署长！”

　　“没事。”
　　安德烈收起枪，看向被子弹射击的方向，把掉在地上的警服捡起来扔在座椅上，“我去看看。”

　　“我跟您去。”警员立刻向安德烈靠近。

　　“不用，我自己去。”安德烈把枪收起来，拉了拉衣领，径直越过警戒线走进对面矗立着的废弃建筑中。

　　荒废的楼体重脚步声的回音清晰，安德烈迈过几块砖石走上楼梯，又顺着楼梯走上顶层，也是子弹打进的那一层。
　　这一层很安静，光照充沛，几乎没有阴影，安德烈环视四周，在唯一一个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安德烈耸肩：“少将，你的思念方式真特别。”

　　“你的敏锐度下降了，安德烈。”戚杭倚着墙，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围巾紧贴鼻梁，一支狙|击|枪靠在他腿边。

　　“是你要求太高，警署不需要太大的训练量，退步很正常。”安德烈摆摆手，不太在意。

　　戚杭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安德烈。
　　安德烈拒绝：“我们最近打算要一个孩子，我正在戒烟。”

　　戚杭把那支烟塞回烟盒，挑眉说：“这么快？”
　　安德烈立刻开始炫耀：“当然，阿雨不喜欢孩子，之前一直拒绝我，但这次他同意了，我们希望有一个女孩，第二性别是什么都可以，当然，我们最喜欢Omega。”

　　戚杭笑了一下：“不错。”

　　安德烈捶了他的肩一下，“找我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

　　戚杭心想直接联系你，现在沈时雨估计已经在监听状态中了。
　　戚杭：“警署负责处理大多数亚人种事件，我想问一些相关的事情，涉及机密，务必保密。”

　　安德烈跟戚杭并排倚在一起，“少将，你什么时候对亚人种的事感兴趣了？听亚希里说最近连扬殿下仍旧跟你待在一起？”

　　亚希里为了收集信息，近期都跟安德烈混在一起，没想到有用的信息没收集到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倒是散播得很快，戚杭按了一下眉心：“不是关于连扬殿下。”
　　“信息处处理资料的时候，我在第三人种档案库发现了一份档案，里面记录的是第三人种跟人类亚人种结合的几个先例，没有背景，只有几个独立的案例。”
　　“这一部分没有办法归类，军部和研究所也没有更多的资料，我想问问警署这边有没有记录。”
　　这里戚杭并没有欺骗安德烈，确实他在研究所看到的档案和资料只有一些结论，没有任何更多的信息，包括信息处也没有查到。

　　安德烈没有怀疑太多，回忆片刻后说：“缺失的这些资料属于灰色资料，这段过去不太光彩，帝国极力掩盖，原本我不应该知道，但是你应该记得，我继任霍尔区署长的时机非常不好，那个时候参与过第三人种战争的老署长突然去世，下一代里成绩和级别最高的只有我，所以我紧急补上这个空缺，那段时间我为了尽快把握一些任务翻看过很多资料，这一块加密级别的资料也看过一部分。”
　　“可能当时军部的参与很少，大多是由警署督控，所以在军部查不到，但是告诉你没什么问题。”
　　“在被第三人种入侵的后期，帝国高层和研究所曾经在当时的皇帝的授意下曾经尝试过人类与第三人种基因融合。”

　　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安德烈，但现在收到的信息明显超出太多，戚杭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基因融合实验失败了。”

　　安德烈：“是，第三人种基因完全无法跟任何种族和性别的人类基因融合，两者互相排斥，而当时帝国每一天都在损失领土和人民，只能用最极端最原始的方式让人类与第三人种建立联系。”
　　“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一段记录，他们想尽方法俘虏第三人种并防止他们死亡，然后强迫人类与第三人种结合，观察并且记录所有的信息，但最终也还是以失败告终，当年研究所参与这个研究的研究员大多都辞职离开研究所，研究所的资料也被刻意精简过，连晟上将始终反对这个计划，所以军部留存的资料是最少的。”

　　戚杭补充：“当时皇帝只能调动警署，所以警署司反而拥有最多的资料，上一任皇帝陛下牺牲得很仓促，也并没有来得及销毁。”
　　至于授意隐藏这些资料，却又留下一部分在警署的，不是现在的皇帝陛下就是艾斯莱斯，安德烈也许是知道的，但戚杭就不必再深究下去了。

　　安德烈说：“是，大概就是这样，不过少将，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处理这部分资料？”

　　戚杭反问他：“那几个具体的案例你有了解吗？”

　　“有一些吧，记不清了。”

　　“人类亚人种与第三人种结合后出现的一些反应，你还记得吗？”
　　安德烈挤挤眉毛：“记得一点，大概可以描述为亚人种不可避免的性征改变，各维度的感知能力下降，包括嗅觉视觉什么的。”

　　在光照不及的角落里，戚杭的声音倏忽间低下来，楼体内回声沉沉：“安德烈，你的感知能力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