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62、任务get

　　很快连扬顺着戚杭的问题回答：“没有看清，但是有一个疑点——他靠近你的时候我没有感知到他的信息素逸散，我以为他用了特殊药剂。”

　　戚杭想起这几天他紧急补充的亚人种信息素资料。
　　一般来说，亚人种身体的味道跟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是一致的，并且根据精神力分级，以S级别为分界线，S级及以上能够完全收束信息素，做到无逸散，不需要使用气味阻隔剂这类药物，而S级别以下属于正常水平，在正常情况下信息素逸散的程度会低于帝国标准，也就是引起发情热的最低浓度，随着精神力的增长，对于自身的信息素浓度管控也就更加精准。
　　但在不对自身信息素加以药物干预的情况下，目前已知，能够做到绝对管控自身信息素的亚人种只有最高级别艾斯莱斯，他能做到不让自己的信息素泄露一丝一毫，到现在研究所也没有采样到他的信息素。而其他亚人种，就算是连扬这样的SS顶级Alpha可以管控自身信息素，但也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处在绝对控制状态，甚至免不了会带有自身独特的信息素味道。
　　气味阻隔剂的作用是暂时掩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不是彻底消除，一般是没有建立标记关系的Omega使用的，而沈时雨显然不属于这一行列。
　　有过彻底标记经历的Omega的信息素味道会发生细微的变换，而且不会再跟标记者之外的Alpha信息素产生呼应吸引作用，所以基本不会再使用气味阻隔剂，但确实也有少数Omega根据个人意向选择继续使用，但气味阻隔剂也不能做到完全遮盖。

　　“完全控制掩盖或消除信息素的药剂是有的，但是属于帝国管制范围。”
　　戚杭替连扬拉开椅子，把水果推给他的同时说。

　　亚人种跟Beta不一样，尤其是信息素，生理机制异常复杂，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解码亚人种的生理秘密，研究所的研究进度有限，现在所开发出的一些完全掩盖类的药剂对于身体的损伤是很大的，而且亚人种自身就可以控制信息素浓度，这一类型的药剂也就变得非常鸡肋，除了某些特殊用途，价值非常低，自从研究出来后也就一直被研究所下设的药物管理局列为最低档次的管制药剂。

　　那么沈时雨要么是SS级以上的Omega，要么就是使用了药物控制。
　　所有公民分化后都要接受精神力级别测试，而帝国目前已知精神力级别最高的Omega也只有S级，所以前者的可能性非常低，后者……沈时雨使用药剂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就是，他是否一直在使用这些药剂？安德烈又知不知道这件事？

　　而沈时雨的背景和他一直关系匪浅的研究所又让戚杭觉得这件事有些复杂。

　　戚杭握着银色的水果叉，食指无意识地在叉柄上滑动，他刚想抬头跟连扬说一句什么，通讯器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通讯来自帝国元帅艾斯莱斯。
　　他看了看连扬，接着反应迅速地扔下叉子挂断了通讯。

　　通讯挂断后屏幕上紧接着又跳出了一条来自艾斯莱斯的讯息，非常简短，只有一个问号。
　　叉子落在桌面上的当啷声还清脆可闻，又加上收到通讯的声音，餐桌上两人安静地对视，氛围逐渐凝滞。

　　连扬帮他拿起叉子，问： “元帅的通讯吗？”

　　戚杭点头。

　　“我去帮你洗叉子。”
　　说完，连扬非常自觉地拿着叉子起身去了厨房。

　　“滴————”
　　通讯器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是艾斯莱斯。

　　戚杭向厨房张望了一眼，然后走进了隔音的工作间。

　　“元帅。”
　　打开通讯时，戚杭在工作间的椅子上坐得非常端正。

　　艾斯莱斯似乎是在军部的办公室，他食指交叉，胳膊撑在办公桌上，蓝色的眼睛里全是调侃的笑意，“戚杭，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迎来了被你挂断通讯的第二次，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戚杭为自己辩解：“只是刚刚不方便。”

　　“哦——我们的少将终于拥有自己的私生活了吗？”艾斯莱斯松开双手向后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一支黑色的钢笔隔空点点戚杭的鼻尖。

　　戚杭拒绝继续跟他交流。

　　“这真是一件大事，或许我们需要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戚杭抬手按住自己额角的青筋。

　　“庆祝少将有了不方便的时候。”

　　“元帅，请说任务。”

　　“没有意思，”艾斯莱斯摆摆手，“你的腿应该已经痊愈了？”

　　戚杭点头，“是，已经痊愈了。”

　　艾斯莱斯放下钢笔，“安德莉丝在赫伯特失手，被扣留了。”

　　军部中安德莉丝一直负责与赫伯特的相关事宜，这次被派去查赫伯特药剂的人也是安德莉丝，因为政府与赫伯特关系微妙，所以只有安德莉丝一个人潜入调查。

　　“什么时候？”戚杭皱眉。

　　“刚刚的消息，她失联前的最后一条讯息发给莉丽丝，说明是被赫伯特的人扣留，之后她的定位就消失了，通讯器大概率已经被销毁。”
　　军部这次是通过圣玛丽安发现的甬道进行调查，因此军部这边无法进行直接交涉，所以只能派专人去将安德莉丝带回来。

　　听完后，戚杭说：“我明天去一次赫伯特。”

　　艾斯莱斯：“莉丽丝跟你一起。”

　　戚杭：“……我自己去就可以。”

　　“莉丽丝很理智，她会听从你的指挥。”

　　“是。”

　　“还有，”艾斯莱斯拿起桌上的一份纸质文件扫了一眼，“你的军官述职报告该交了，已经拖了一年，截止日期是二十天后，不要忘记。”

　　戚杭震惊了，他惊诧地俯身靠近屏幕：“难道不是在今年结束之前吗？！”

　　“那是别的军官，少将，你已经拖欠了整整一年，我记得军部已经给你发了五次警告，算上最近的一次是六次，希望你能有自觉，找代写或者别的什么，总之要在二十天之后准时上交。”

　　“……是。”戚杭绝望。
　　凯尔曼的秋季短暂，现在已经临近期末，他甚至还要写教师报告。

　　“那么再见，下次开启视频通讯我会提前询问你的时间，现在可以继续不方便了，少将。”
　　艾斯莱斯的右眼向下轻轻一眨，蓝色的眼珠折射着灯光，璀璨无比，他说完后果断地挂断了通讯，消失在戚杭面前。

　　戚杭架起双腿交叠着搭在桌面上，给莉丽丝发了讯息。

　　工作间外面的餐桌上，连扬独自面对两份都没有动过的晚餐，工作间里毫无声响，他调了调冷光灯的亮度，然后垂眼看着自己终端上的讯息。
　　讯息接受界面很干净简洁，只有一条讯息，匿名发送，上面的内容是——她醒了，试图逃走时砸烂了我们的一间囚禁室，现在已经重新注射了镇定剂。

　　连扬：“——”

　　奥古斯都家政见风格偏向激进，不仅看不惯皇室，而且对于赫伯特和圣玛丽安的态度也十分轻蔑，在议会和军部的家族成员也主张直接取缔这两个地方，有权力且十分嚣张。
　　安德莉丝一直负责赫伯特的某些定向任务，但对于赫伯特也并不友好，这次她在刻意的纵容下取到了想要的资料后妄图在赫伯特的核心地区放置干扰仪器，所以才被扣押。

　　——等。
　　连扬只回复了一个字，然后放下通讯器，安静地等待戚杭出来。

　　工作间中，戚杭揉了揉额角又一次蹦出来的青筋，面对看起来很理智的莉丽丝：“赫伯特对于军方和政府的态度一向温和，现在他们大概也已经能猜到安德莉丝的身份了，这次是军部理亏，她暂时不会被怎么样，莉丽丝。”

　　“你知道安德莉丝对赫伯特的态度。”莉丽丝状态显得有些差。

　　戚杭沉默片刻，没有安慰她，只是做好安排，“明天我会去军部对接，你带好镇静剂。”

　　“是，少将。”
　　莉丽丝低下头，随着她的动作，红色长发凌乱地垂下，遮住了她不太健康的脸色。

　　戚杭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挂断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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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间的门被打开，戚杭迎着连扬的视线走出来，看到餐桌上还没有动过的晚餐时有些诧异，“还没吃晚餐吗？”

　　“等你。”
　　连扬笑了笑，眼睛弯起，像野外捡回来的小兽。

　　戚杭的良心受到了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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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
　　戚杭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人造卫星折射的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侧脸上，睫毛抖动投下一片簌簌的阴影，他做了一个梦。

　　蔷薇凋谢的季节，花瓣落在他的军帽上，随即被微风垂落，夏末的阳光并不刺目，他站在光中等待艾斯莱斯。
　　风声惊动了站得笔直的Beta，戚杭伸手摸向后腰，摸了个空。
　　梦里的他看着熟悉的场景，模糊地知道在做梦，所以只是抬起自己摸空的手看了看，看到没有伤痕的白皙手背，轻轻地哼笑一声，然后靠在了背后的铁栅栏上。

　　香槟色的蔷薇一丛丛地互相缠绕，完整的，残破的花朵都开在戚杭身侧，将穿军装的身影遮去一半，黑色的制服在蔷薇丛中若隐若现。
　　戚杭等了一会儿，不出意料，片刻后前方传来喧闹的追捕声，一个即将给他留下一个终身的疤痕的Alpha正在向他这边逃窜。
　　而他抱起手臂，不打算在梦里伸出援手，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追逐声越来越近，戚杭的军靴磕在脚下石板上，耐心地等那个Alpha被抓住。

　　很快，扣着颈环的Alpha逃到了他面前，背对着他独自面对二十几个拿着电棍和束缚带的侍从。
　　戚杭随意地侧脸，看着自己不远处的一群人，突然觉得可惜。
　　——现在竟然没有爆米花。

　　在他遗憾的同时，身旁却已经很快地发生了变故。
　　发了狂躁的Alpha不知道怎么冲出了包围，侍从们拿着电棍追赶，一群人又冲到了戚杭面前。

　　戚杭侧身一躲，完全地隐没进蔷薇丛中，恰好面目模糊的Alpha向他看过来，眼尾略微下垂的黑色眼睛轻微地眨了一下，蔷薇的花瓣落到他的颈侧，戚杭猝不及防与他对视。

　　——这双眼睛，他好像很熟悉。
　　记忆如同那Alpha的脸一样模糊，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但戚杭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细节而在梦里心软，他打定主意要旁观，要在梦里看发狂的Alpha被捆好带走，然后扎镇静剂或者关禁闭或者别的什么。

　　但似乎他的大脑并不顺从他的意愿，他与对方对视的下一瞬，世界颠倒翻转，Alpha身后追逐的人全部消失，蔷薇花砰然炸开，香槟色的花飘扬落下，覆盖了脚下的地面。身后有只手搭上了戚杭的肩，他反应迅速地回手反扭那只手臂，却清楚地听到了艾斯莱斯的声音。

　　艾斯莱斯重复他曾经说过的话：“他……很可怜。”
　　说完，他退后一步，原本放在戚杭肩头的手随便地将他向前一推，把他推向对面独自站立的黑发黑眼的Alpha。

　　戚杭：“……”

　　他踉跄着跟席卷的蔷薇一起跌向前方，最后不受控制地栽在了并不坚硬的地面上，他单膝跪地平衡住自己的身体，然后顺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色军靴仰头。

　　他看见了倒转的黑夜。

　　然后一朵蔷薇砸在他手上，梦醒了。

　　眼前是实实在在的黑夜。

　　戚杭靠在床头，手指拨动打火机的金属壳，火苗跃起，点燃了一支烟。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在黎明的房间里沉思。

　　梦里的他和黑眼的Alpha穿着相同的黑色军装，相同的军帽，不过他的军帽上是半块盾牌与一把剑的银色徽章，而他看见的另一顶军帽中央是金色的龙形徽章。
　　皇室的徽章。

　　戚杭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目光在将明的天色中游离，一支烟燃尽后他站起来，烟头丢进回收桶里，自己则赤|裸着上半身打开了房间的门。
　　现在是凌晨六点，按照他平时的观察，连扬一定还没醒，他想去厨房倒一杯冰水喝。

　　赤脚踩过地毯，戚杭握住把手把门打开，眼神一转对上了一双黑色且眼尾略微下垂的眼睛，顿时从发梢到尾椎的汗毛全立了起来，手掌一紧，戚杭差点把门甩在连扬面前。
　　——但还是控制住了。

　　脚步声被地毯吸走，没有被Alpha捕捉到，连扬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也有些意外。
　　连扬从他的握紧把手的手指看到他白皙且瘦的脚面，又看到他草草套上的短裤，最后目光定格在瘦削但并不单薄，横亘着一道伤疤的肩膀上。
　　冷白的耳根皮肤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连扬垂着眼不看戚杭的双眼，睫毛遮住了纯黑的眼珠，他率先打破沉默，“早，少将。”

　　戚杭也躲躲闪闪地打了个招呼：“早，殿下。”

　　“冷吗？”连扬看着他线条流畅的小腿，又问道。

　　“不冷。”
　　室内的温度调节地很合适，体感温度处于最舒适的状态，戚杭当然不冷。
　　士兵们在军部的合住宿舍中经常这样，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赤膊有什么不对，他只是暂时无法面对连扬。

　　含糊地应了一句后，戚杭立刻转身，快速地颠着走出了连扬的视野，连他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出门也没有问。
　　连扬在他身后犹豫一瞬，片刻后重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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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块在水里逐渐融化，低温的水划过喉咙，戚杭逐渐从梦里清醒过来，他握着水杯站在厨房中，闭着眼睛逃避现实。

　　杯壁结出冷霜，水珠顺着戚杭的手腕流下，让他更清醒了一些。
　　戚杭睁开眼，叹了口气。
　　他开始意识到，连扬似乎逐渐占据了他的私人生活，连做个梦自己都会代入他的脸。

　　这很离谱。
　　他到底是回中央军校执行任务还是来赢得连扬殿下珍贵的友谊的？
　　令人迷惑。

　　“少将。“
　　连扬走下楼梯，将臂弯里搭着的黑色衬衫递给他，“我要出去执行任务，大概三天，通讯会关闭。”

　　戚杭才注意到他穿着训练服。

　　“这期间，不要喝酒。”

　　戚杭：“……”
　　他发现自己的连扬眼里完全没有信任值。

　　“出去调查时注意安全。”

　　“好，”戚杭听出了连扬语气里异常明显的不放心，无奈地答应下来，又顺手接过他的衬衫，“你也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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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戚杭披着衬衫站在阳台上，看着连扬越走越远，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将肩上的衬衫整齐地折叠起来放在自己的枕头上，随后打开了衣橱。

　　水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折射了一圈光线笼在杯口上，光芒旋转了几个角度，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片刻，一只手将杯子拿了起来。
　　酒液在杯中起伏，随着戚杭仰头的动作倒流，被一饮而尽。

　　“我可没有答应。”
　　戚杭望着窗外的树木，扣紧脖颈间的纽扣，自言自语了一句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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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戚老师保我考上理想高中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