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54、直B的天真

　　连扬望着窗外，下意识地学着戚杭那样用手指点了点窗台，“随时关注警署的动向，赫伯特全范围内搜查这种药剂。”

　　“是，殿下。”
　　罗杰斯点头，但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犹豫地看着病房门：“殿下，这种时候少将和霍家长子单独在一起，是不是不合适？”

　　“他不会，霍云齐也不会。”
　　连扬的视线短暂地掠过了那扇紧闭的门，“赫伯特开启一级戒备，去吧。”

　　“是。”
　　罗杰斯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连扬独自等在门外，漆黑的眼睫垂下，不知道过了多久，霍云齐推门出来。
　　他将门关好，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把手里握着的一个盒子推开递给连扬。
　　盒子里是整齐排列的烟草，在连扬的角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空着的缺口，应该是之前被人拿走的。
　　那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戚老师给的，他说能放松一些。”

　　连扬看了一眼，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不甚熟练地夹在两指之间，“这里不允许吸烟，去吸烟室。”

　　帝国中央医院的顶层病房专为帝国的高层和皇室服务，戚杭的病房不远处就有专门的大吸烟室，甚至其中还有电影投放和游戏设备。

　　两个Alpha靠在墙壁上，霍云齐打开找护士要来的火机，给连扬点上，又给自己点上，随后将烟尾凑在自己唇上，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瞬间呛进了他的嗓子，像粗糙的，打磨机甲使用的砂纸一样磨在从未历经过烟草的喉咙中，他咳了一声，然后腾升的烟草气息熏红了眼角，嗓音嘶哑地笑着说：“看不出来，戚老师的烟这么呛。”

　　连扬两指夹着香烟，看着烟头燃烧掉一段，才慢慢地抬起手吸了一口，很快又将烟雾吐了出来，他弹掉烟灰，身上冷冽沉涩的沉香味道混着烟草，变成奇异的炽烈暖香。
　　“他喜欢这种。”

　　“殿下，我真没想到。”
　　霍云齐掏出一瓶气味阻隔剂交给连扬，“戚老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嗯，”连扬接过那个透明的小瓶子收起来，“他以为我跟你弟弟……”

　　“这怎么可能。”
　　霍云齐笑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不出意料地又被呛地咳起来，他向后仰，后脑贴在冰凉的墙壁上，“你们认识这么多年。”
　　并且这么多年都对彼此没有任何想法。

　　“他可能……喜欢看。”连扬想起以前戚杭有意无意落在他和霍云亭身上的目光，无奈地说。

　　霍云齐又抽了一支烟出来，“戚老师还真是……爱好特殊。”

　　“嗯。”
　　连扬承认。

　　……
　　沉默片刻，霍云齐又说：“殿下，我走之后，请你远离云亭。”

　　连扬的烟已经燃到尽头，火星逐渐熄灭在指尖，他看着霍云齐：“起码读完这学期。”

　　“殿下，认识你真是太好了，”霍云齐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和暗示，感激地说，“但霍家是我的责任，也是您不能沾惹的麻烦，我父亲的庭审已经结束，结果您应该知道了，他的罪名不止违规药剂那一项，而且每一项都要重于使用违规药剂，等云亭出院，我就去报名参加军检，陛下已经安排好了。”

　　霍桉被捕，想维持住霍家，只有向皇帝效忠，这条路他必须走。
　　霍家原本就是集权派的一员，他父亲入狱，他辍学参军，坚决地依附皇帝，不具备任何背叛的理由和能力，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他和纪从，也许还能有一点机会。

　　栗色眼睛的Alpha瘦了很多，脸颊凹陷，眼眶也深了一些，霍桉倒下后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接下了霍家的烂摊子，现在也没有真正地好好休息过，他目光落在吸烟室雪白的天花板上，回想起戚杭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忽然觉得那真是一个很好的教师，很好的引导者。

　　霍云齐对连扬说：“你不能再跟云亭有任何接触，我也会警告云亭，希望陛下不会强迫你们。”

　　连扬盯着自己手里的烟蒂，“陛下不会，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让他来找我，不用刻意躲避。”

　　“殿下，很感谢你，也很感谢戚老师，希望以后有报答的机会。”
　　霍云齐将烟盒里的烟全部取出来放在口袋里，然后把烟盒递给连扬，“殿下，你知道吗，从出事以后，我再也没见过纪从。”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红透，“我拜托过戚老师，现在也想拜托您，如果可以，请替我转告他，我很想念他。”

　　连扬将烟盒放进口袋里，“嗯。”

　　“云亭也许醒了，我去照顾他，走了。”
　　霍云齐理了理自己穿了一夜，已经有了褶皱的衣服，走了出去。

　　连扬则回了戚杭的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戚杭跟校长通讯的声音。

　　“……虽然是殿下申请，但是这件事我认为可以转圜，这样，您可以强制撤销他的请假申请，勒令他必须回到学校上课考试。”

　　“是，我知道这件事您也很为难，您可以一起把我的申请也撤销，我认为对于教师来说不缺席任何一堂课是对学生们最大的尊重，我的伤没有大碍，可以坐轮椅去授课，您完全不用考虑我。”

　　“当然我没有威胁您的意思，但是如果您能下发一个教师必须住宿在教师宿舍中的通知就更好了。”

　　“而且，我认为殿下的成绩不应该……校长，校长？”

　　看来是校长挂断了他的通讯。

　　连扬推门而入，戚杭正躺在床上看晨间新闻，见他进来才转头，“殿下，你回来了。”

　　一般只有心虚的人态度才会这么和善。

　　戚杭端端正正地倚在枕头上，面带微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很快，”连扬坐在床侧的凳子上，“出院后你坚持回军校吗？”

　　戚杭眼睛一亮！
　　“当然，课程的进度还需要我，我不能太过麻烦其他教师代为上课，而且只是骨折而已，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痊愈。”
　　在帝国中央医院的治疗下，一个月还是保守估计。

　　“可以在下周前出院，也可以不去洛柯德行宫，但我想还是需要人照顾，你觉得呢？”

　　这就是要请护工的意思，虽然只是行动上会有些不便，别的地方用不到别人帮助，但是戚杭不会在这种时刻拒绝连扬的提议，以他的存款完全可以请人来照料。

　　“我觉得可以，”戚杭回答连扬，然后坐直了身体，“现在就可以出院。”

　　“稍后医生会过来详细说明你的伤势，在此之前还不能出院。”
　　连扬说完，把霍云齐给他的气味阻隔剂倒进空气加湿器中，然后按下开关，随即含有阻隔剂成分的水雾就喷了出来，稀薄的几层逐渐弥漫到戚杭身上。
　　戚杭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身上可能有霍云亭的信息素味道。

　　他后知后觉地开始联想，然后发觉不对劲——关于连扬的信息素问题。

　　连扬已经澄清过跟霍云亭的关系，那他之前所推测过的一些都不成立，可亚希里也明确地说过连扬的信息素控制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如莉丽丝所说，连扬的信息素为什么有时候还会沾在他身上？

　　也许是他一直猜测的学习压力太大，也许是什么隐患。
　　甚至可能是连扬本人都没有给予重视的隐患。

　　听说亚人种的基因病病发率更高，或许是这种原因。

　　想到这里，戚杭并不着急出院了，他靠回床头，委婉地说：“殿下，来都来了，不如你做一个全身检查？”

　　连扬：？

　　戚杭想了想，用下巴点了点加湿器的方向，提醒他想到信息素方向，“虽然莉丽丝总是胡言乱语，但是……有些事还是要适当地重视起来，毕竟这对于亚人种来说，很重要。”

　　连扬明白了。
　　他双手十指交叉摆在膝盖上，说：“我的信息素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基因良好，身体各项指标非常正常，感谢你的关心，但是不需要再做身体检查了。”

　　这解释很直接，戚杭知道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就放心了，随后又想了想，恍然大悟。

　　果然还是平时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吗？
　　如果一个教师总是在学生面前提及考试课程和分数之类的话题确实容易引起学生一定程度上的焦虑，这焦虑导致信息素控制出了问题也不是不可能，尤其还总是在自己面前失控。
　　戚杭觉得自己这样不对，确实应该反省自己。

　　连扬已经很优秀了，没有必要再逼迫他更加用功。

　　戚杭明白了自己的错误，随即真诚地看着连扬，“这都是我的疏忽，是我失职了，以后我会适当减轻你学业上的负担，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连扬打开床头的终端联系戚杭的主治医生，“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你出院的事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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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Patrichor612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