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51、为爱斗殴

　　这一次作战课耗时较长，完全结束后已经是傍晚。

　　室内竞技场场外边缘，戚杭试图劝说连扬拒绝。

　　“我已经答应了，”连扬还穿着自己的训练服，刚剪短过的黑发遮不住眉，完整地露出平静的眉眼，他看着极力阻止他的戚杭，“如果今天我赢了，你就不用再躲避上校。”

　　戚杭看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学生：“殿下，奥古斯都上校只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这很好解释，完全不用跟她进竞技场，而且她十六岁进入军部，参加过的战役有二十多场，她的精神力虽然是S级，但是实战经验比你丰富很多，她还……”

　　“我能赢。”
　　连扬挽起训练服袖口，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不会无缘无故躲避一个只是爱慕你的人。”

　　“……”

　　亚希里默默地远离了他们。

　　竞技场分为封闭式竞技场和公开竞技场，封闭式竞技场是单独的房间，有模拟功能，而公开竞技场则设立在单独的场馆中，一个场馆中划分区域，分出十几个类似于拳击台一样的平台，每个平台四周有空余的空地，可以围观或者进行场外指导。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场馆中央的竞技台，莉丽丝主动申请了这个位置。

　　Alpha体力旺盛，除了上课，竞技场一般都是Alpha申请使用较多，也是封闭式竞技场的使用率高，而公开竞技场的使用率就要低很多，基本都是教师们做示范才会用到，而今晚，军校中闻名的莉丽丝上校跟连扬殿下选了中央的竞技台，在竞技场中的学生教师们相互通知，很快竞技台外围就聚集了不少学生，也有混在其中的教师。

　　莉丽丝已经站在其中一台旁边，她环视一圈，看向台下某个方向。

　　连扬正在扣颈环。

　　防止腺体受伤同时也能屏蔽信息素的电子颈环上闪着红色的光点，连扬的手绕到颈后轻轻一按，卡扣旁指纹锁的蓝色采集屏随即亮了起来，发出微弱的光，他顺着莉丽丝的目光回视，然后唇角几不可见的一勾，向前一步凑近戚杭，自然地说：“指纹。”
　　说完，他没有等戚杭的回应，率先向戚杭侧颈低头，露出后颈的指纹采集屏，等待戚杭按上去。

　　戚杭想到莉丽丝不可预估的行为，有些担心她会把连扬按在地上暴打，万一再强制用连扬自己的指纹打开颈环，后果就更加可怕，于是没有犹豫地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按在了指纹采集屏上。
　　颈环发出极轻的一声“嘀”，戚杭抬起手指再次按下去，红色光点急促地闪了闪，接着开启常亮模式，确认成功。

　　连扬抬起头，耳后的皮肤和发梢擦过戚杭的手指，他笑了笑，主动要求：“结束后我想喝饮料。”

　　戚杭心想都快被按在地上打了你还在想饮料，我怎么跟霍云亭交代，但是口头上还是答应了：“好，你注意安全，撑不住就喊停。”
　　连扬认真地点点头。

　　亚希里离他们更远了。

　　台上自己扣颈环按指纹的莉丽丝表情已经变得非常地可怕。

　　片刻后，连扬终于离开戚杭身边，走到台上，作战部军官和军校成绩最优秀的学生，高级别Alpha之间的对战足够吸引眼球，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连扬上台准备就绪后，莉丽丝率先动手，不是技巧性的对战，而是直接蓄满力量的发泄式对抗，一拳直接砸向连扬的脸！

　　“嗵！”
　　连扬沉着地抬手接住她的拳头，另一只手成拳攻击向她的腹部。
　　两人之间力量始终存在差距，莉丽丝半路拦截没有成功，咬牙硬扛住了这一下，然后在弯腰时立刻侧身向前，手掌伸直成刀状砍在连扬肩膀上，连扬面无表情，拧着莉丽丝的手臂向外翻转90度，接着借着极近的距离一拳挥到她的脸上。

　　莉丽丝脸颊上立马出现了大片的青紫色淤青，她一手横劈向下，把自己的手臂从连扬的手里抽回来，退后一步，用小臂擦掉了嘴角流出的鲜血。

　　连扬没有给她更多时间，就在她打算继续攻击的时候，连扬动了，黑发Alpha速度非常快，对于对战来说，四肢都可以成为武器，尤其Alpha，四肢修长而充满爆发力，连扬抬腿横踢，在台下的惊呼中莉丽丝直接下了狠手，手臂弯曲使用肘尖抵抗，肘尖与小腿骨一撞，天然的人体武器却仿佛没有使连扬感到疼痛，他攻势没有丝毫减慢，将莉丽丝的冲击力卸掉之后小腿横挡在她腰间，莉丽丝没有预料到他居然敢这么做，一时间顺着冲击力被踢出去几米远。
　　随后再爬起来时，她的眼里充满了被激发出来的凶性。

　　比Alpha更可怕的是失去理智的Alpha。
　　接下来的时间里，连扬和莉丽丝从竞技场的师生竞技变成了互殴。
　　除了力量上的差距，两人其他地方差得不多，在天赋上落后连扬的莉丽丝可以在经验上弥补，因此两人慢慢地不再收敛，拳拳到肉，挨了打就挨，打不回去才丢脸，双方之间没有任何保留，完全像是在原始的野外为争夺猎物的野兽。

　　而台下，亚希里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包爆米花，吃了几颗后递给戚杭，“吃吗，不太甜。”

　　戚杭的视线追着连扬，心不在焉地拿了一个，吃进去之后被甜得一皱眉，心里还在想待会儿怎么把连扬弄去医务室。

　　而就在这一会儿之间，台上连扬已经趁着莉丽丝一个动作完毕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时，扣住她的后颈向下压去，小腿用力一挡，莉丽丝整个人顺着他的掌控直接趴在了地上，而连扬身体前倾，瞬间爆发的力量将莉丽丝扣在了台面上！
　　侧脸压在冰凉的竞技台上，莉丽丝的脸颊边凸起骨头用力咬合的形状，说出的话就像是从齿缝中漏出来一样，恶狠狠地：“怎么不继续装了？”

　　连扬漠然地加重力气，压住莉丽丝的反抗，他说：“没有必要，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是弱者。”

　　“那你怎么不敢打我？是怕他不赞同吗？”莉丽丝胸腔起伏，红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在竞技台上，有一缕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被连扬压制，透过一片红色看见台下的戚杭，继续说：“你喜欢他，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殿下，我可以告诉你。”

　　“不想。”
　　连扬松开手站起来，“他会告诉我。”

　　“嗤，真是可怜的皇室做派。”莉丽丝嘲笑。

　　连扬没有说话，只是松开她，转身向台下走。

　　众目睽睽之下，学生和教师都在场，很多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甚至还有人在录制视频，戚杭能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

　　连扬身后，莉丽丝站起来伸手按上自己的后颈，用指纹拿下颈环，直接从竞技台的的边缘翻下去，把打开的颈环扔给亚希里，她对戚杭说：“戚助教，在你回军部之前，就先这样吧。”
　　然后她随意梳理了一下长发，离开了竞技场。

　　亚希里捧着这位女士的颈环，心想好无耻的Alpha。

　　而戚杭看着莉丽丝的背影，觉得连扬这个架可能白打了。

　　连扬已经转身站在他身边，同样看着莉丽丝离开的方向，他无声地弯了弯唇，眼瞳里冷光闪烁，对戚杭说：“也许上校没有体会到你的感受。”

　　“可能吧——”
　　莉丽丝确实不是一个能领会别人深意的人。

　　而看着连扬，戚杭又很想点一支烟。
　　“哪里受伤了？”

　　“这里，”连扬把自己的手臂侧过来给他看，“擒拿的时候被上校的指甲刮伤了。”

　　戚杭探头看了看。
　　“……”
　　白皙的手臂上一条五六厘米的血线，很浅很细，连血液都没有渗出来，估计以Alpha的自愈能力，再不给戚杭看就要愈合了。

　　“还有腿和肩膀，去医务室吧。”戚杭对那个细微的伤口没有过多关注。

　　连扬示意他看竞技场中央的时间显示牌，“这个时间校医已经下班了。”
　　“我的伤药被霍云齐借走了，霍云齐今天请假。”

　　怪不得今天是连扬整队。
　　戚杭看着他，“所以？”

　　“或许，您的宿舍会有伤药？”

　　戚杭：“有。”

　　“谢谢少将。”连扬说。

　　果然。

　　两个顶级Alpha从正常对战到赤手空拳的互殴已经变成了军校里的最新新闻，还没有散去的人群窃窃私语，一部分人非常激动地表示自己录下了视频，立刻就会上传到网络，一些人表示两人使用的技巧都非常完美直接，还有一部分人，在猜测他们打起来的动机是什么。
　　亚希里凑到戚杭身边的时候，他们已经讨论出为争夺伴侣这种可怕的结论了。

　　亚希里觉得这个结论非常精准，但显然，戚杭并不这么觉得。
　　他甚至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认真回忆自己的伤药放在哪了。

　　戚杭伸手按在连扬颈环后面的指纹采集屏上，颈环自动弹开，他把颈环交给连扬，对亚希里说：“中校，一起来我的宿舍吃晚餐吧，我订外送餐。”
　　连扬走后说不定还能喝一杯。

　　“不，”亚希里拿着莉丽丝摘下来的颈环，脸上和话语里都是拒绝，“我父亲临时通知跟纪议员有饭局，刚刚我申请了出校，正准备离开。”
　　他把自己的通讯器请假条审批界面给戚杭看，“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据戚杭所知，议会只有一个纪议员。

　　霍云齐又不在……
　　但他并没有阻拦亚希里。

　　亚希里也知道他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将莉丽丝的颈环交给连扬，然后先一步离开了。

　　戚杭看了一眼连扬的手臂，“走吧，殿下。”

　　连扬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竞技场。

　　……

　　“欢迎回家。”
　　毫无感情的电子机械音响起，戚杭打开门后让连扬先进，“殿下想喝点什么？”

　　“绿茶。”连扬说。

　　“刚好我这有，”戚杭开启了热水模式，然后打开橱柜，在一堆烟酒中找出一罐绿茶，“我的消费水平能够保障绿茶的品质。”
　　他在军部基本不外出，工资也就基本不动用，这么多年攒下的钱太多，导致他现在花钱买什么都买最贵的。
　　即使这样，他的存款也依旧很可观。

　　片刻后，水热好了，茶叶在沸水中舒展开，戚杭泡好茶后将绿茶杯子放在连扬面前，想说如果喜欢可以带走一罐，但紧接着又想起他曾经用绿茶当过水果的回礼，不出意料连扬那里应该有一罐一模一样的绿茶。

　　连扬摸了摸滚烫的杯壁，平稳地点头。

　　戚杭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把绿茶放回去之后他又从桌子下摸出了一个紧急医疗箱。

　　箱子很新，戚杭自己没有用过，没想到第一次用是给连扬。
　　他打开医疗箱，发现里面没有药膏，只有一瓶喷雾药剂，就拿出了酒精，对连扬说：“手。”

　　连扬很顺从地把手臂伸给他，就像在圣玛丽安酒馆时那样。

　　戚杭捧着他的手臂眯着眼仔细找了找，才找到了几乎已经愈合的伤口。

　　蘸了医用酒精的棉球轻轻擦在伤口处消毒，然后拿起喷雾喷了一点在皮肤上，这个异常含蓄的伤口就处理好了，然后他敲敲自己的膝盖，示意连扬伸腿搭在自己腿上。

　　连扬：“……”

　　戚杭看向他，嫌他这个时候发呆，“腿，搭上来。”

　　连扬于是挽起自己的裤脚，把受伤的腿向前一伸露出来给戚杭看。

　　戚杭皱眉，伸手把那条腿捞起来放在自己膝头，喷雾均匀地洒在受伤青紫的地方，“不用不好意思，这里没有别人。”

　　皮肤上的药剂很凉，连扬垂下眼看着戚杭手上蜿蜒的疤痕，“嗯。”

　　戚杭喷完药之后没有立刻结束，而是用修长的手指在淤青周围按了按，“揉一下，可能会疼，忍忍。”
　　说完那只白皙的手就盖在了淤青的位置上，连扬能感受到他的手掌尽量轻地下压，开始缓慢地揉散被肘尖砸出来的淤血。
　　Beta的掌心就像上次捂住他眼睛时一样温暖，带出来的疼痛轻而绵长，反而无限地拉长了时间。

　　“殿下，你没有必要帮我，而且我回到军部之后，莉丽丝仍旧不会放弃，”戚杭一只手放到连扬的膝盖上按住他的腿，一边控制着力气给他揉腿一边说，“我是她的上级，总可以躲开她。”

　　“少将。”
　　连扬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并不理亏，该羞愧的是奥古斯都上校。”

　　“奥古斯都家的性格——”戚杭叹气。

　　连扬好像也有同感一样沉默了片刻，接着他故意说：“不过也许你愿意跟我说一说曾经跟上校的那一段感情？我很想听一听，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戚杭的手掌往下一按，“我跟莉丽丝，不是你想得那样，她只是——”

　　只是单方面的要绑架戚杭，然后强行……而已。

　　好吧，这比“只是”的程度严重多了，戚杭心想。

　　这件事倒也不是不方便说，连扬虽然是他的学生，但他们现在更像是朋友，隐晦地说一说自己过去的事也没什么，毕竟连扬帮了他。

　　想到这里，戚杭略微抬手挽回自己的失误，在连扬探寻的目光中开口说：“那是帝国历七九零年，新年的第一天晚上……”

　　那晚军部的部分士兵们被允许回家享受新年假期，艾斯莱斯也在赛格尔宫跟皇帝陛下在一起，他独自在信息处的操控室值班，没想到一直追求他的莉丽丝在门外申请进入操控室，说有紧急情况汇报。
　　尚且缺乏这方面经验的戚杭没有想太多就让莉丽丝进了操控室，没想到莉丽丝竟然直接动了手，甚至还带了绳子。
　　戚杭一开始被偷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地回击询问，紧接着莉丽丝蓄意接近他想要扯掉他外套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作为一个Beta遇到这种事，戚杭当时都懵了，反应过来后他只是默默地掏出了枪，在莉丽丝“你才不会向我开枪”的表情中击中了她的小腿，然后被推门而入来找他喝酒的亚希里撞了个正着。

　　之后就是莉丽丝的计划破灭，进入医院治疗，她出院后戚杭虽然再也不见她，但从没有排挤打压过她。
　　——这也就是莉丽丝为什么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的原因。

　　而其实真相是——
　　“奥古斯都家族的地位举足轻重，当时帝国正处于难得的平衡时期，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打破那个局面。”
　　戚杭说：“而且这是私事。”
　　他不会把私怨带到军部去。

　　连扬看着他，轻轻地说：“这不公平。”

　　“没有不公平，我打得过她。”戚杭跟连扬的频率对不上，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甚至还有些奇怪的自信。

　　连扬已经习惯有时候跟戚杭鸡同鸭讲，他坐在戚杭舒适的沙发里，斟酌思考片刻后又开口：“我可以跟你回圣玛丽安吗？”

　　戚杭一挑眉，没有说话。
　　圣玛丽安的改建通知已经下发，他过去那个家很快就会被推到，连扬猜到他要回去并不奇怪，但是要跟他回去，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而且戚杭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如果连扬是他的部下，那他只需要下达命令，连扬就会听话，如果只是他的学生，也很简单，他只要敷衍两句，完全可以骗过去。
　　但连扬不是他的部下，也不单纯只是他的学生。

　　——连扬殿下对于他来说似乎无法定义。
　　即使带有某方面的目的，戚杭也不会像拒绝别人那样果决地拒绝他。
　　戚杭觉得这跟自己平时的状态不太对，却还是感觉不到什么不对。
　　他进入了知识盲区。

　　思路拐来拐去，他说：“去那里做什么？”

　　“我想你可能要回去，我陪你。”
　　连扬很直接地说。

　　一句话把戚杭堵得没话说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谁觉得他需要陪伴。
　　连扬似乎总是能看出他不刻意掩藏却无人探寻的一些东西，然后直接而坦率地说出来，从不畏惧他的猜测和反应。

　　戚杭偏头，看向连扬，正对上看着他的一双黑色眼睛，在冷光下深得过分，而那微微下垂的眼廓和高挺的鼻梁又相得益彰，光影交错之间，足够长的睫毛一抖，像夏末时节枝头的蔷薇，将坠不坠，却跟着风战栗。
　　这还是戚杭第一次认真地看连扬的长相，也是第一次被如此深刻地惊艳。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好看的Alpha。

　　就在戚杭心底惊叹的时候，连扬却靠得更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再向前就能用唇角触碰他，“我在哪里都可以，我想去。”

　　戚杭被那张脸占据了一大半的注意，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离得多近，还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说出口的是：“在酒馆陪？”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措辞出现了。

　　还好连扬没多想，他只是说：“可以。”

　　泡茶的玻璃茶杯中冒着袅袅热气，戚杭陡然警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太对劲，接着立刻向后缩了缩，继续机械地揉着连扬的腿。
　　而连扬微微一笑，靠在了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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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Patrichor612，月上云梢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