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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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经过了一晚上的发酵，周宁寒那个视频，毫无意外地成为大爆款。但是吧，网红博主，就是有好有坏，有尖叫喝彩的，自然也有酸的，更何况带上了“晚晚晚睡”这种天生有话题和争议度的美女账号。
像江晚晚，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早就大心脏了，骂就骂呗，只要前排风向是正常的，骂她等于给她增加流量，那不正好不？
可是作为新人的周宁寒，可就没那么好心态了，早上吃饭的时候，看了几眼评论区，就不大高兴。
“怎么了这是？”江晚晚靠了过去，周宁寒把手机递给她，气闷道：“什么人啊？这些人！”
江晚晚拿过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原来是几个懂哥顺藤摸瓜摸到周宁寒账号那边去搞指导，像是啥“国服李白就这”“刚刚那波为什么不用二技能”之类的。
“像这种评论，不就是送免费的流量的么？太脏举报就行了，有必要和他怼，那不浪费时间么？”江晚晚懒洋洋道。
“可以么？”周宁寒听了这提议，眼睛亮了，“真可以怼啊？”
“也不是不可以。”看着他期待的狗狗眼，江晚晚笑了，确实，后世有几个博主就是走这个人设路线的，有黑子必回必喷，人设非但没有崩，反而赚了个真性情的美誉。
她是懒得搞这种，不过，周宁寒既然要出这口气，那就这样办好了。
“这样，你把手机拿来，我帮你回？”她笑眯眯的找周宁寒要手机，然后趴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打字——
——“国服李白就这？”
回复：你有本事打一个？后台带北京时间。
——“刚刚那波为什么不用二技能？”
回复：因为没开挂，你给我一秒钟用两个二技能试试看？
如此种种，令人喷饭的同时，不带一个脏字儿，且货真价实，不容得人反驳。
那几个来喷的又能有什么真本事，灰溜溜地用户已注销了，剩下一个嘴硬的，硬是要和周宁寒单挑，说自己什么万战李白，一看主页，一万战力55胜率的肝帝，简直是消掉围观群众的大牙。
周宁寒解了气，眉头也舒展了许多，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赶紧一口吞掉剩下的三明治，手忙脚乱地提起书包：“再见晚晚！我要去训练了！”
“再见。”江晚晚笑着目视他跑出门后，回房间去做策划案了，挨到中午的时候，闺蜜秦嘉悦来她家找她吃饭，她又给讲了一遍这网络喷子的笑话。
“就这么好笑。”江晚晚耸了耸肩。
“你这张嘴可真够损的啊！精辟！”秦嘉悦听了，笑得直不起腰来，笑了一会儿，她缓过神来，细品了一下，低声道：“晚晚啊，有些事情，本来不该我说，说了得罪人，可是——”
她四下张望一下，确定周宁寒已经走了之后，才用气音说道：“找弟弟虽然好，但晚晚，你又不缺人追，干嘛非得选这样的——多少有点幼稚了啊！爱玩就不说了，一点事业心没有！”
“我当你要说什么呢，我知道啊，这不是同类相吸么，我也挺摆烂的，在他旁边我感觉挺放松的。”江晚晚笑笑。
“看感觉咯，感觉对了就行了，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我又不是小娇妻，需要男人养。”
秦嘉悦点点头，并没有再劝：“我就说个参考意见，你别像有些女的一样，见不得朋友说她男朋友坏话就好。”
“怎么会怪你。”江晚晚也笑，“送你？”
她打开车门，她很自然地把副驾驶上周宁寒的东西移开，让秦嘉悦坐——秦嘉悦却愣神了，小时候，她曾经被绑架过，从此害怕坐后车厢。
这个小毛病，她只跟最亲近的人说过。
这么多年了，秦家新换的司机可能都已经忘记，也只有江晚晚记得这一点，副驾驶始终为她空着十年如一日——哪怕谈了恋爱也一样。
那边，江晚晚还在笑：“请坐啊，秦嘉悦大小姐，发什么呆呢？”
“谢谢！”此时，打开车厢，坐在熟悉的，富有安全感的副驾驶上，她眯眼笑起来：“谢谢晚晚！晚晚最好了！”
江晚晚也笑，逗她：“现在不说我有异性没人性了？”
“不不不！晚晚最好了！”
一路欢声笑语中，江晚晚把闺蜜送了回去——秦嘉悦也在准备毕设，这一趟，是去帮他们导师谈论艺术展的事情。
而她呢，临近毕业了，该忙的毕业论文也应该忙完了，本来准备的腾出来的考研时间，研也没考，反而显得悠闲起来。
浮生偷得半日闲。（注1）
江晚晚也不是那种只醉心工作的工作狂。午后日光正好，把车停到停车场，走出来，大学旁边的咖啡馆还在营业，三三两两的情侣档走了出来，亲密低语；也有忙碌的备考党，步履匆匆。
而她一个人逛着，倒也不觉得孤单。
她很享受这种可以闲逛的时光。每个从事灵感创作的人都需要一点这样的时间，午后的太阳暖意融融的，可以放空自己，灵感点子，便一个一个的，接踵而至……
比如说，她之前策划的系列，有个被搁置的射手辅助教学系列，江晚晚琢磨着，怎样开始，会比较合适……
然而，还没等江晚晚把她的点子写上便签，她的电话响了。接起，是江楚云一贯冷淡的声音——
“我以为，在我找到了你所谓的小男朋友之后，你会主动向我交代，晚晚。”
“但是，二十四小时过去了，你却没有。现在，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金融系的报考名单里，没有你的名字？”
好问题。
这真是一段逻辑清晰、压迫感极强的对话，如果审问对象不是她自己的话。
江晚晚脸上闲适的表情消散了，怎么说呢，要按照她之前的性格，这个时候早在“喂喂喂这里信号不好了”，但是，几年过去了，再次面对她哥，她好歹还是有了几分长进的。
“我就在家里，大学城那边。”她似笑非笑地说，甚至带点儿挑衅的意味，“你有什么事的话当面来找我讲吧，我当面解释给你听。”
她说完，自己也哼笑一下：“就怕你没时间啊，大忙人，江大总裁！”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解气！
“很好。”电话那头，江楚云的声音冷淡，笑意不及瞳孔，他扭头吩咐身边人：“GM的case你跟一下，一个小时后再联系。”
自家总裁很少这么神色凝重，助理不仅低声问道：“江总，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怀疑，我妹妹受到了网络诈骗。”
江楚云冷声说道，说罢，在助理有些愕然的眼神里，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开车，大学城。”
江晚晚被这电话打扰了一下，也没什么心情了，慢悠悠地晃悠一圈，回去做视频去了。
她以为江楚云不会来的——毕竟，江楚云真的很忙。
可是，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响了。
“江晚晚？开门。”清冷如AI般平板无波的声音，是她哥没错。
江晚晚打开了门。
“前几天考研名单公布，你根本没有报名。我后来去查了一下，你居然还交了个网上的男朋友。”江楚寒终于舍得开口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叙述语气，很难看出他其实在生气——
“解释一下，晚晚。”
此时此刻，江晚晚本应该害怕的。但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重生了，占了年龄的优势，她发现，这事儿被拆穿，她还挺平静的。
有时候，破罐子破摔了，就没那么害怕了。
“正如你所见。”她也非常平静地叙述，“我发现我对金融并不感兴趣，哥，我打算做短视频，这才是我感兴趣的领域。”
“so？”江楚云挑了挑眉，声音里，隐含着怒气：“于是我每天抽出开会空隙时间来帮你整理资料，江晚晚，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
作为一个以“追求卓越”为人生信条的精英人士，他不可避免的对江晚晚的选择表示荒诞而不可理解：“抛开你古怪的事业不谈——你的恋爱，一个，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就是游戏成就的，呃，男生？”
一个短暂的停顿。然后，她哥似乎忍耐住了怒气，说：“江晚晚，我对你很失望。”
江晚晚，我对你很失望。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你非但没有考研真正有用的金融系，反而在搞这些鬼东西；不务正业，欺上瞒下，甚至于，你交的男朋友，都是现实里毫无成就、就游戏打得好的家伙。
江晚晚闭了闭眼。
这一刻，她应该感到害怕的，因为她哥哥的指责。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挺怕她哥的，怕偷懒被发现，怕不够优秀卓越，不配当江家人。
可是……可能人被否定太久了吧，就会破罐子破摔。就像是，一个小孩老是被指责吃糖，所以他就干脆埋进糖罐子里吃个爽。
“我对你太失望了。”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而是无数次听到这种话。
母亲过世前，也经常这么说。
“晚晚，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看看你哥，为什么不能自律一点？”
“你为什么又要吃垃圾食品？”
后来母亲出车祸去世了，这种话，就开始轮到她哥来说。
“江晚晚，你说复习英语，单词背了几个？”
“你说考研，你现在才看第几本书？经济法过一遍没有？”
“我对你太失望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失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