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吸血鬼》惊鸽

21、落幕

　　阿波罗读完最后一句，整个舞台都亮了，他站在追光灯的正下方，不断向观众们鞠躬致谢。
　　“谢谢！谢谢！”他说。观众们把花束和彩带扔向他，舞台也适时喷出火焰和气雾，阿波罗一次又一次地谢幕，他的动作古典、夸张，就好像上个世纪电影里的喜剧人物。背景音乐变成了轻松欢快的马戏团音乐，观众们一声胜过一声的呼喊几乎要把舞台掀翻。
　　“达芙妮！达芙妮！”观众们这样喊。
　　阿波罗笑了，他的笑容里藏有一个令他自己满意的秘密，他向远处挥挥手，一辆极小的南瓜马车慢慢从幕后驶出，南瓜形状的马车就好像是直接从万圣节庆典里取来的一样，充满了死亡和糖果的元素，由两只伪装成独角兽的小马拉着。
　　马车在舞台中央缓缓停下，阿波罗高举双手，示意尖叫和呼哨声停止。他用最绅士和最温柔的方式拉开南瓜马车的门，一只小小的、柔弱无骨的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放在阿波罗的手心里。
　　观众们屏住了呼吸，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马车。
　　从马车里又落下一双小小的脚，那双脚实在太小，太小了，穿着孩童样式的紫色小皮鞋和白色蕾丝袜，她站在地上，你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脚能支撑一个成年女人的体重。
　　接着是紫色的裙摆，镶嵌着宝石、蝴蝶结、蕾丝的坠饰，沉重的紫色裙摆出现在了观众眼前。一头卷曲的棕色头发，一顶紫罗兰色的绸缎遮阳帽，许多象征死亡的白色骷颅首饰像珍珠一样映衬她光彩夺目的黑色眼睛。那是一张孩子气的脸，自然上翘的樱色粉唇，染着红晕腮红的脸颊，圆润的脸蛋和酒窝。
　　她终于整个站在观众面前，观众席间鸦雀无声。马车里的女孩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大概只有一米二左右高，还不到到阿波罗的胸口，她穿着繁琐的花哨衣裙，眼睛里有着阿波罗一样的狡黠。她笑时嘴角露出小小的尖牙，她用她轻蔑的黑眼睛审视着观众。她看也不看阿波罗，但他们仿若一体双生般默契。她一手搀着阿波罗的手，一手提起裙摆，向观众们行礼致意。
　　沉默结束了。观众们再次掀起狂热的浪潮：“达芙妮！达芙妮！”阿波罗一手抱起达芙妮，像抱一个孩子那样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鞠躬，谢幕，掌声和鲜花永不停歇。
　　镜头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