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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风雪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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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歌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手一时停在那里,而后看向醉红。醉红叹了口气,从软榻上起身:“楚先生,我不能告诉你的事,自然有人会告诉你。我有事在身,你们慢聊。”
屋里就剩下两人。
看着那关上的房门,楚狂歌心里有些犹疑。他会来找醉红,是柳清风所说。可是醉红却将他丢给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怒气又上来,眼前的人又在饮酒看天花板,完全无视于他,楚狂歌转身就走。
“楚先生不想知道血蟾之毒的解法吗?”身后忽然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楚狂歌顿住脚步,眉头纠结。
“楚先生会来醉红楼,看来已经去过苗疆。”那懒洋洋的声音又传过来。这次,楚狂歌转了身,看着眼前的人兀自饮着酒,丝毫不在意他的怒气,天下看到他而不胆战心惊的人,实在是不多了,而眼前这个看上去非常弱,毫无武功根基的男子,竟然一点都不怕他。
这点令楚狂歌有些佩服起来,不禁细细打量凌少君,看过之后,忽然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你怎么知道?”楚狂歌问出声。声音里无端透着冰冷之意。
“楚先生风尘仆仆,似乎行了许多路,难道我有猜错?”凌少君笑着说道,目光坦然,迎向楚狂歌。
楚狂歌的眉头又纠结起来。
“更何况,雪门的少主根本就没有回苗疆,楚先生就算去了,也没有办法。”凌少君笑着说。
楚狂歌似乎有些意外,看着凌少君:“他去了哪里?”
凌少君笑笑:“他又不是牵在我手里的蚂蚱,要去哪里,我怎么知道。这血蟾之毒不好解是不?就连楚先生门下的燮士也无办法。”凌少君又说。这回,楚狂歌脸上,已起了薄怒。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他门下有燮士一人都知道?
燮士曾学于苗疆门下,对蛊毒一事小有研究,只是江湖上人对此毫无了解,为何眼前这人,竟然如此轻松平常就道出此事?楚狂歌眯眼,看着眼前的人。
“何人能解?”楚狂歌冷冷问。
“楚先生对欧阳姑娘真好。”凌少君笑着说,看楚狂歌的脸冻成冰霜。
“你到底是谁?”楚狂歌冷声问。
“楚先生可听过风雪山庄?”
楚狂歌皱眉。
凌少君微微一笑:“从今天起,楚先生就记住风雪山庄吧,以后或许用得到。”
眉头皱的更深。
“在下风雪山庄庄主凌少君。风雪山庄的消息,要收钱,楚先生愿意付这个钱?”凌少君笑问。
楚狂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凌少君两眼放光,而后咳了一声,眼睛从银票上挪开:“这么大的事,一张银票就能打发,楚先生未免太小气了。嘿嘿嘿。”
楚狂歌额上青筋跳起,耐性快要用罄,却硬生生压下怒气:“开价。”
凌少君伸出一只手,还翻了个面:“既是楚先生,在下给您打个折扣,就一千两吧。”
楚狂歌青筋裂了一条,伸手抓起凌少君的衣领,硬是将凌少君从座上提了起来,凌少君眼及楚狂歌下巴,双脚早已离了地,被楚狂歌拎在手里,遭受目光的凌迟:“你少给我耍花样。”
凌少君依旧笑嘻嘻,忍住颈部不适:“这下子,没有个三千两,楚先生就要伤了红粉知己的心了。”
楚狂歌杀人的瞳眸盯着凌少君,凌少君被嘞的有些苍白,却笑容依旧,丝毫没有畏惧的盯着楚狂歌狂怒的眼。
而后,狂怒转为高深莫测,凌少君也跌回了座位。
呛咳了两声,凌少君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楚狂歌,一副你想走就走,我无所谓的样子。
“我会差人把钱送上。”沉静下来,楚狂歌冷声说道。
凌少君有些眉开眼笑,“楚先生一言九鼎,我相信绝对不是食言而肥的人哦。”
被两记冰冷眼神凌迟,凌少君摸摸鼻子:“那好吧,楚先生要找的人,一个有三个。”
三个这么多?楚狂歌眉目之间有些欣喜之色,只是一闪而过,看不真切,凌少君却接受到了,而后收回目光,说道:“一个,自然雪门的门主锦毓,既然楚先生已经去过,自然另当别论,这个不算。第二个,扶苏山庄的苏老夫人,据传扶苏山庄医术世家,蛊毒乃邪门歪道,本不为正道所容,不过苏老夫人当年曾经是在苗疆待过一段时间,对蛊毒之术小有研究,当年也曾经为一人解毒。只不过老夫人近年来身体欠佳,近十年来从不出户,想要请他帮忙,还要看楚先生面子够不够了。”凌少君笑着说道。
“还有一个?”竟然有这样的事,苏老夫人能解血蟾之毒,他竟然闻所未闻,那剩下的一个呢?
“剩下的一个,她名字叫做薛药儿,行踪不定,天下为家。楚先生若是想要找到他,如同大海捞针。”凌少君笑着说。
“他在哪?”楚狂歌看着眼前人,听他的口气,隐隐让他觉得眼前这人知道这个薛药儿的下落。
“我说过她行踪成迷,就算此刻知道她在哪,却不能保证下一刻还在不在,楚先生就算问了,也是白白浪费了钱财。”凌少君笑道。
浪费钱财?也就是说,若想打听这个薛药儿下落,要另收费用?
楚狂歌不再询问,掉头离开醉红楼。
凌少君微笑的看着那个魁梧的背影,饮了一口酒,红粉知己?
才过了两日,凌少君还在落月阁舒服的喝茶乘凉,就有人又找了来。
“你骗我!”随着门脱离门框的怀抱,一股劲风含着怒气逼到凌少君面前。
正在喝酒的人硬生生被逼得身子后仰了一下,若不是座下坐的是有背的椅子,这会肯定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凌少君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让晕眩的脑袋稍微清醒过来,而后眼神冰冷,看着眼前那张怒色冲天的脸。
“楚先生,您本事真大,怎么不拔出剑杀了我呢。”凌少君冷冷看着楚狂歌。方才脸颊生疼,一口酒没有喝到,真是气死他了。
“你竟敢骗我。”楚狂歌无视青儿,上前一把抓住凌少君的领口。
凌少君毫无胆怯之意,只是脸色更加冰冷:“动手是楚先生的嗜好吗?”连声音也透着冷意。
“你!”楚狂歌竟然语塞,看着眼前不畏不惧的脸。发现眼前这人眼睛,似乎明亮清澈,像是深泉。楚狂歌皱了皱眉,放开凌少君:“你所说的天下三人,本就只有两人可循,苏老夫人已卧床多年,无法行走,你却骗我去寻她。这就是我花了三千两买来的消息,哼哼。”站在一旁,楚狂歌低沉着声音说道,不再像刚才一般无礼。
凌少君一笑:“苏老夫人虽然卧床多年,但并非痴呆,我早就说过,近十年苏老夫人足不出户。更何况要解毒并非一件容易容易的事,要耗她心血,她未必愿意,再说苏戎笑为人计较得很,不会无缘无故帮人,所以楚先生,你找不到人,只能说你还不够用心,怎么能说我骗你。”
“你有办法请到?”楚狂歌看着凌少君。
凌少君一笑:“楚先生都请不到,我为什么请得到。不过我说过,能解毒的一共有三人,既然楚先生说我骗你,那么另外一个人,我帮你找就是。”
这人到底是谁?楚狂歌看着凌少君,心里却多了一层犹疑。
清涧楼向来位列三庄四楼,更何况自从杨柳山庄长女柳朝云成了清涧楼的当家主母,与杨柳山庄关系亲密,江湖上的人都不敢小觑。
此刻,清涧楼众人和楚狂歌、凌少君薛采衣站在欧阳燕房中,看着薛采衣细细为欧阳燕诊断。
“要解血蟾毒,说难不难,说容易也并不容易,这血蟾毒,是用融合了毒药的血喂养的蟾蜍制成,要解这种毒,需要知道毒药为何物,将此毒药的解毒之药与血融合,喂养出来的血蛇毒液,才可以解这种血蟾毒。”薛采衣解释。
“这么麻烦?”凌少君皱眉。
“这些都容易,但是这个毒药并不好找。”薛采衣解释。
“要判定喂养血蟾的毒药不容易?”凌少君说道。
“嗯。”薛采衣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你要我解毒,恐怕短时间内找不出解毒之药。”
“大约要几日?”欧阳肃清急急问道。
“如果找不到下这个毒的人,要找解毒药很难。”
“你这么说,岂不是解不了毒?”欧阳肃清皱眉。
薛采衣不耐烦的看了欧阳肃清一眼,“虽然这毒难解,不过世上还有一种花,可以解这种毒,但是这种花很难得,要找到不容易。”
“什么花?”欧阳肃清立刻问。
薛采衣看了一眼凌少君,而后说道:“据传,苗疆丛林之中有一种花,名为七夜花,这种七夜花,可以解血蟾毒。”
“既然如此,我立刻去寻找。”欧阳肃清立刻站起身。薛采衣翻个白眼:“现在就算你去了也找不到,这种花,开花有花时,有花期,需天时地利人和。更何况,翻遍整个苗疆,也只有一颗两颗,岂是你那么容易找到的。”
苏戎笑奇怪的盯着薛采衣。薛采衣也不在意,只站在凌少君身边,这人真讨厌,大老远的还把她找过来,不过也好,她有事找他。
“既然如此,那更好,苗疆之行,一面去寻找雪门,一面去寻找七夜花。”忽然,柳朝云开口。柳朝云未出阁时在杨柳山庄就是长姐,又自小照顾柳清风,向来办事沉稳有度。如今她已在清涧楼,说话行事都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
“夫人说的对,既然如此,我这就去苗疆……”
“我看不适合。”凌少君忽然说道。
众人的目光转到凌少君身上,这少年带了这个姑娘进来之后就一直沉默,忽然间却冒出这样一句话。可是这少年面生的很,从来没有见过。长的秀气雅致,风度翩然,神情闲适淡雅,如沐春风。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少年?
“为何?”欧阳肃清看着凌少君。
回答的不是凌少君,而是柳朝云:“我同意这位公子的看法,一个月前,威镇山庄被灭门,想必这件事大家都听说了,这一次是清涧楼,下一个,不知道会轮到谁。父亲中了血蟾之毒,清涧楼人心不稳,若没有老爷在,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我担心我一人之力对付不了。”
凌少君笑着点点头。
“可是,这件事关乎爹的性命,我不可以坐在这里等。”
“我陪这位薛姑娘去!”忽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出,众人的目光都回到欧阳雪身上。
可是看看这声音的主人,双眼泛红,眼角还挂着泪珠,是男人都不会赞成她的提议。
“你身子这么弱,还想去苗疆?不准!”欧阳大哥发话。
“可是……这药草关乎爹的性命,我也想为爹出点力。”欧阳雪坚持。
“不行!”欧阳大哥坚决反对。
“我……”欧阳雪还想辩驳,却忽然听得身边低沉有力的男声冒出:“我去。”
众人抬头,是楚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