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未央》蕙风兰思

12、第 11 章

　　“哗啦啦——” 骰子第N次的散了一地。
　　菲菲心虚的抬头看看慕彬，酒吧里的骰子都被她掉光了！看来她是学不会调酒的。据说摇骰盅和调酒的原理差不多，都是用回旋力！可是菲菲连让骰子在骰盅壁上回旋都做不到，只是不停的浪费酒吧里骰子。

　　慕彬今天拿到请柬后就一直在发呆，修长的手指到现在还在抚摩着那大红的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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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将于XX年X月X日，星期X（农历X月X日）举行订婚典礼，在这美好幸福的日子里，诚挚邀请你们来为我俩作见证，相信你们的光临，将使我俩的订婚典礼倍加光辉灿烂！
　　恭请慕彬先生，林菲菲小姐
　　——言路，叶茜
　　鞠躬

　　席设：XXXX大酒店
　　时间：X月X日18点30分（请准时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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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知道原来小言名叫“言路”，这张让慕彬发呆到现在的请柬就是叶茜和小言的订婚请柬！

　　“哗啦啦——”菲菲的骰子N+1次的掉到了地上，一粒骰子滚到了慕彬的脚边，菲菲蹲下去捡……
　　“现在几点了？”
　　“18点！”菲菲捡起骰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答慕彬。
　　“该出发了！”

　　今天慕彬穿了件很有古韵的亚麻衬衫，衣服领子和下摆都绣着别致精细的花纹，衬得慕彬更是气质出众，贵气逼人！菲菲的粉色套裙配合慕彬的衣服感觉，裙摆全是刺绣清丽脱俗，优雅大方……这两人难道是准备去抢小言和叶茜的风头？！

　　大厅里的灯光亮得刺眼，叶茜艳丽如玫瑰，满场周旋！场面比人家结婚还隆重……叶茜看到他们，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拉住菲菲的手满面笑容：“你们来啦！快进去。”
　　叶茜有多少年没和菲菲这样亲热了，今天真是很古怪啊！
　　小言满面春风，现在正跟在叶茜后面连连说着：“欢迎！欢迎！！”
　　他是开心了！这样的美女肯答应嫁给他做老婆，他已经幸福得能从梦里笑醒！慕彬微笑的伸出手对小言说：“恭喜！”
　　叶茜已经拉着菲菲走到主婚桌边。

　　主婚桌上已经坐着一对壁人，石清和尹美佳！
　　石清是一惯的优雅从容，美佳浅笑盈盈！可是石清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叶茜真的不在乎慕彬了吗？

　　菲菲和慕彬坐在石清尹美佳的正对面，隔着半张桌子对望着。
　　慕彬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修长如白玉雕成的手无意识的把玩着酒杯！菲菲坐在旁边低垂着头, 拉着餐桌边上的流苏，能感觉到石清视线正停留在她身上！
　　尹美佳拿起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茶，苦涩的味道慢慢往肚子里咽！四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表情也都不是喜宴上该有的。

　　旁边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寻常,也没有人来搭话。
　　叶茜坐在主位上，一眼都没有望向慕彬这边，而慕彬好像根本忘了身边所有人，拿着酒杯缓慢却不停顿的喝着杯中透明的饮料！耀眼的灯光下脸色苍白如纸……

　　酒过三巡，叶茜笑着说：“我们该去敬酒喽！”
　　一桌子人闹哄得全跟着做傧相，于是桌子上又孤单的剩下了慕彬，菲菲，美佳，石清。

　　菲菲舀了一碗酒酿圆子递给慕彬：“水那么好喝吗？”就见慕彬在宴席上只喝水！
　　慕彬把玻璃杯送到菲菲唇边：“好喝啊！”
　　一凑近就闻到扑鼻的酒味，呜——这哪是水啊？！
　　原来慕彬喝到现在的居然都是白酒！天！

　　菲菲一把夺过他的杯子：“空腹喝酒最伤身，而且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不许喝了。”

　　慕彬的心痛菲菲能体会，可是也不能糟蹋自己啊！
　　满桌子帮慕彬夹菜的时候，注意到对面的石清用的玻璃杯子，里面装着也是透明的液体……是水？！或许也是白酒？菲菲咬咬牙，那不是她该关心的了！

　　“呐！把这些都吃掉，酒宴上那道虾，做得很不错。”菲菲尽量不去注意石清喝着什么，把菜专心的往慕彬碗里放。
　　慕彬在菲菲耳边很轻的说了一句：“你是个好女人！”菲菲还没反应过来，慕彬嘴边浮现一抹微笑：“我们结婚吧！”
　　什么？！
　　结婚？！
　　慕彬是在求婚吗？在石清眼前，在叶茜的订婚宴上……菲菲惊讶得合不上嘴，彬真的受刺激了，这次是认真的！

　　“我们结婚！好不好？”
　　慕彬眼中的一丝脆弱击垮了菲菲……慕彬一直是那么优秀完美！为什么叶茜能这么狠心对他？！让他的心也一片片的碎……

　　“好！我们结婚！”
　　菲菲有些哽咽，这个在她难过时一直都陪在身边的男人，是世上最珍贵的朋友！

　　“哐啷——”玻璃杯砸碎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声音大到让相邻几桌的人都朝主婚桌看了过来……石清脸色煞白，一句话都没解释就这样拉开椅子大步往外走！
　　尹美佳愣了一下，抓起包追了出去！
　　菲菲咬着唇，控制着发抖的手！认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石清会在人前失礼。

　　“难得一见！”慕彬也不敢相信，石清居然就这样甩头走了？！
　　“恩！”菲菲心里尖锐的刺痛，她可以不在乎石清陪在谁身边，可是不能不在乎他的心情。

　　神啊！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快乐都送给他，只要他能过得开心快乐，我的人生变成怎么样都没有关系！这一生菲菲别无所求，唯一希望的就是石清一生平安快乐！

　　慕彬心里也隐隐作痛，是不是连他都低估了菲菲在石清心中的地位呢？！

　　慕彬拿出了手机，准备拨电话给石清，电话打不通……

　　“不能够忘记爱情忘记伴侣忘了孤寂……就试着忘记什么叫做回忆……到最后忘记呼吸忘记心跳忘了自己……爱过谁的心……又有什么关系……”

　　“菲菲你手机在响！”
　　“哦！”菲菲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找出手机：“喂！”
　　“对不起！我失礼了。”磁性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菲菲感觉自己的声音里有一抹快掩饰不住的担心：“你没事吧？！”
　　是的！很担心！怎么装作不在乎，可是心里清楚知道！她林菲菲担心这个男人，担心到心慌意乱。
　　“恩，可能回去睡一觉就会好……天黑了，记得别一个人回家……”
　　石清的声音很疲惫，可是仍掩饰不住浓浓的关心！五分钟的电话，只是要菲菲注意安全，回家记得让慕彬送。

　　菲菲听了好想哭：“对不起！”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一直做错的都是我……”石清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心痛。
　　菲菲想起了尹美佳：“那个美佳追着你出来了……天黑了，记得送她回家……她也是一个人！”
　　“是吗？我没有看到她。”
　　菲菲的声音故作轻快：“那你等等她吧！”
　　“哦！你别玩太晚，记得早点回家休息。”
　　“好的！我知道了。”菲菲挂掉电话，感觉整个人都在发抖。

　　慕彬又开始一口一口喝白酒：“现在还要逞强吗？你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试着留下石清？！”
　　菲菲是胆小鬼，她可以大方的把石清送人却没有勇气问他一句：“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慕彬看着远处娇艳欲滴，美若天仙的叶茜，眯着眼说道：“你走吧！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的求婚，只是一个玩笑！你就这样告诉他……”

　　石清靠在酒店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望着不远处的喷水池，仿佛已经痴了！
　　细碎的脚步渐渐走近，尹美佳洋娃娃一般的秀丽容颜出现在石清面前：“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石清望着喷水池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知道尹美佳会找到他：“我送你回去。”
　　尹美佳摇摇头：“我自己能回去，我下个月去伦敦……”
　　“这么突然？！”石清总算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

　　尹美佳苦涩的笑笑！几年前，她的设计作品就得到圣马丁设计学院院长的赏识，一直游说她去那边学院进修！可是她不想离开石清。要是今天石清是爱她的，那么她还是会拒绝去伦敦，可是她终于明白，她给不了石清他想要的幸福，她从来不是他的幸福！尹美佳的梦醒了。闹得遍体鳞伤，很努力的去爱去追逐！可是一开始美佳认得石清时，就已经晚了。

　　尹美佳微笑着说：“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当我的学长，你别再对所有女孩都那么温柔体贴了，老是这样勉强自己，心里不痛吗？！”因为清楚看到他的痛，心疼他的痛……所以决定放过他！毕竟美佳也不舍得看到石清痛苦……成全他吧！

　　尹美佳潇潇洒洒的走了，石清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曾在校园里被称为“天才少女”的尹美佳！自信，优雅，柔弱的外表下拥有一颗坚强的心，她是值得比石清好一百倍的男人去好好珍惜好好爱的！

　　石清慢慢在石阶坐下，像孩子一般的依靠着身后的大理石柱子。
　　他的世界好安静……该走的不该走的，全走光了……
　　石清在口袋摸到了一支喜宴上的烟，也好！正想抽。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的肺会生病，而且我不喜欢你身上有烟味。”
　　穿着粉色洋装的菲菲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扬，身后的喷泉点缀着她的清新可人……菲菲怎么会来？！
　　石清站了起来，把烟丢进旁边艺术感十足的垃圾桶。

　　菲菲左右望望：“美佳呢？”难道他们错开了？！
　　菲菲正在考虑现在要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石清留在自己身边？！

　　“我被美佳甩了！”
　　“啊？！”菲菲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她走了！”
　　“哈哈！她终于也受不了你了吗？？你这个坏男人。”
　　当石清的女朋友有多辛苦，菲菲和美佳都是深有体会。

　　石清尴尬的站在菲菲面前：“你跑出来就是为了笑话我？！”
　　菲菲吐吐舌头，微笑道：“彬要我告诉你，他对我求婚只是一个玩笑！还有天黑了，他才不管我呢！要送我回家，请你自己送。”
　　石清愣在原地，慕彬把菲菲还给他！
　　“对不起！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他的优柔寡断一直让菲菲伤心吧！
　　菲菲笑笑：“其实我也欠你一句话……请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请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要是当年菲菲就这么说，石清怎会陪在别人身边？！
　　任性的菲菲，骄傲的菲菲，要伤过痛过哭过，才明白其实一句话就能要回来的幸福，根本就不该矜持的等下去！

　　“我不会再离开你！”石清把菲菲拥入怀中，或许这些年他等的就是菲菲的一句原谅！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菲菲浅浅的笑……看！幸福果然一句话就要回来了。

　　可是彬呢？！彬在干什么？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