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月**掬

41、第九回 天涯路（四）

　　走了好久，才走过重门，进入大殿，这天界神仙的排场还真大。一个人傻傻地立在这琼顶金壁玉为地的大殿上，又等了好久，才见一个小仙女从一道侧门后走出，带娇作态地盯了我一会儿，才道：“姑娘，我叫灵儿，是值日星君指派给姑娘使唤的丫头。”

　　什么？给我派了丫头，还是个仙女，天啊，乱了啊。我无法置信地道：“你在开玩笑吧，我还以为我是来给人当丫头的呢。”没想到这句话竟逗得她咯咯娇笑：“姑娘真会开玩笑，请随我来。”她引着我走入来时的那道侧门。

　　走入这扇门，我立刻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大殿那种金碧辉煌庄严肃穆不同，这里清幽而恬淡，景致是我见过的人间同野胜景，亦有灵猿在远处攀援嬉戏，仙鹤在头顶飞翔盘旋，但仙气四溢，却是人间无法比拟的。灵儿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笑嘻嘻地不住回头看我，还喃喃地说：“太象了。”也不知这小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绕过一个屏壁般的假山，一个庄园般的建筑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灵儿一进庄园就大声叫：“又来新主人了，又来新主人了。”于是八九个小仙从不同的方向钻了出来，都好奇地看着我，然后一致点头，道：“象。”真是一群奇怪的小仙女。灵儿挽了我的手，一个一个地给我介绍，然后自豪地说：“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

　　看得出她们眼中的善良和单纯，我浅笑道：“你们都很漂亮。”她们听了这话反到害起羞来了，纷纷红着脸跑开了。灵儿笑着说：“主人别笑我们了，真正漂亮的是主人们啊。来，我带您去看看您的住处。”

　　应了她，心中回味着她那句主人们，看来这里还有其它的住户。

　　一路行着，隐隐觉得身后有目光在注视着我，回眸一望，却是紧闭的门和窗，可是我能感到，在黑暗里，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窥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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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界我竟有了一个居所，倚着窗子向外看去，眼中情景都是梦中才得见的美好，那么我是在做梦吗？又或者，我的人生是一场无法由自己主宰的游戏，而我也不过是一个别人手中的玩偶罢。

　　“姑娘，吃饭了。”

　　思绪被这声娇脆的呼唤拉了回来，还是别做梦了，早早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九天哥哥是正事。

　　随着灵儿走进饭堂，眼前的情景竟让我如坠冰窖，感到一身彻骨的寒冷。六个美女环坐在一张檀木餐桌前，正在用饭，进庄时遇到的小仙女都侍立在她们身后。若说看见美女会吓我一跳确实很夸张，可是如果美女们长得都非常相似，而且就象在我面前放了六张镜子，她们皆是我在镜中的影子就着实吓人了。

　　美女们纷纷停箸，扭头向我微笑，以示欢迎。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我要离开这里，不然我会疯掉。当一个美女起身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的心再也无法承受，返身飞快地跑出了这间屋子。

　　梦，一定是梦，什么天界仙子地界公主，假的，都是假的，怎么可以有这么象我的人啊，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六个，幻象，一定是幻象。顺着来时的路跑下去，惊了灵猿，飞了仙鹤，踏倒了道不出名的灵草，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喂，你在跑什么？”一个声音飘飘地，闲闲地波入我的耳中。我怆然回眸，只见一个锦衣少年立在一座山石之上，正俯视着我，一瞬之间他已到了我的眼前，用那悠悠的声音道：“你吓着我的鹤儿了。”说着他向天空中招了下手，那惊飞的仙鹤竟随着他的手势不再乱飞乱舞，排成一列，在他的头上旋了一个圈子，然后翩翩飞去。

　　“道歉。”他斜睨着我，见我只是发呆不语，就开口催促着。想来他是这园中动物的管理员，我吓到了他的动物，是该道歉：“对不起，我吓到了你的动物们，你训练它们一定花了不少心思，也倾注了不少感情，所以心疼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是跑着玩的，我是真的有事，要快快离开这里。”

　　听着我诚恳的道歉，他脸上很快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说什么，我训练动物，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王子，我训练动物，你是什么脑子。”

　　王子？我迟疑地望着他，不象啊，我认识的武帝和九天哥哥身上都有一种霸主的气质，他，太温和了。

　　“不信？你这个女人居然不相信我是王子？”他不高兴了，哇哇大叫，这一叫我更不信了，哪有王子这样喜怒行于色的？只听他高声道：“你听好了，我乃天帝八女一子中唯一的皇子炽光神，还不参拜？”

　　“哈哈哈，驭风神你又在这里骗人了，不过宫里来一个主人你就骗一个主人，不腻吗？”灵儿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驭风神见谎话被她拆穿，也不恼火，笑道：“骗人好玩吗。小姑娘，你是这里来的人中最可爱的，如果以后觉得闷了，就到园子里找我吧，你只要喊三声，风风风，我就出来了。”说着他的影子慢慢地变淡了，消失在园子清极的空气中。

　　“他到底是谁？”我忍不住问灵儿。

　　“他是炽光神最好的部下，在上一次天魔大战中牺牲了，炽光神不舍他去，就把他最后一魄震在咱们这落落小居中，他呀，就成了天界里生存的唯一一个鬼魂，你别怪他骗你，其实他很好的，就是爱开玩笑，我想也许是太寂寞了吧。”

　　“灵儿，这里倒底是哪里？”

　　灵儿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惊异，道：“你不知道吗，这里是八重天第五格炽光神居的落落小居啊。”

　　“那我该是谁呢？”

　　她更加惊奇地望着我：“你是七仙子和八仙子献给炽光神的礼物啊，你多么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