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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景默不自在了一会儿后就不再管了,盯着练习簿。估测的时间还早,容巡在读完教材后,将音标也简略地过了一遍。
      之后容巡将录音分段从手机上发给了景默,以便他忘记后查阅。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可以只发录音过去,景默最近脑子反应速度慢,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视频里,景默漆黑的眼睛有些模糊地半睁着,像是隐约有了困意。
      容巡有些惊讶,但礼貌地道别后挂断了视频。

      景默没多想,马马虎虎地把蜡笔画书和练习簿收了收,往房间里走。

      他这些天还是第一次没有单纯地因为极度缺乏体力而陷入被动的休眠,但是刚刚在视频听到最后,那一如寻常微冷清的声音却让他神经奇怪地松散了一些。

      景默靠在床靠上,还没有试图思考,就睡着了。

      ……
      隔天到教室的时候,黎亚转过头来说,小舟问他们认不认识会画画的人。
      班上倒是有女生喜欢画画不过是漫画画风,迟舟想要找的大约是画水墨画的人。

      水墨……景默想了想,白飞好像是国画油画双修。
      “白飞?”

      “额……但是……”
      黎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提起他的时候很有些不确定,因为虽然他们几个算熟,但白飞那人性子怪,而且就算是四人小群里最近白飞也出现得少,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我知道了,之后问问。”景默点了下头。
      黎亚知道景默提绝对比自己和邱桦效果强几倍,听到景默应了也放了点心,转回去了。

      景默挑了个那边多半在的中午,慢吞吞按了条消息过去。

      [飞一:……国画?]
      [飞一:行,你到时候把我号发过去,让他自己跟我说要画什么东西。]
      一分钟后,景默打完了字。
      [.:好,我过会儿告诉他。]

      [飞一:【OK】]
      景默回完,就当事情差不多了,在迟舟日常过来放一杯绿豆沙的时候朝他挥下手,示意他等会自己看手机。迟舟虽不知道景哥要跟他说什么,也听话地点头应了。

      吃完鱼饼喝完豆沙,景默被邱桦双手合十地请着拖走,校内篮球赛从这天下午已经开始排场次了。有这种校内比赛的时候一般学校时间安排比较灵活,除了本来就是午休或者课间,一些自习课也不强行要求学生留在教室里。
      为了节省时间,前面这些淘汰赛学校只安排了两节,二十多分钟就打完,不想占学生太多时间,各班协调下都还好。
      午休后的场次,算是四班比赛的第一场。

      景默过去,虽然登了记,坐在赛场旁边的板凳席上,但实际上是去当教练的。

      验收训练成果,瞅瞅崽子们有没有偷懒,中场休息的时候指个问题,就干这两个事。

      四班也很争气,他们淘汰赛第一场和十班打,两节打了个四十二比十六。
      景默看起来心情不错,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笑了一下,差点没被打完兴奋极了的五个Alpha,Beta队员给围拢抱个密不透风。

      “行了行了,一个淘汰赛乐得跟个熊似的。”景默最多让小弟们揽了下胳膊,嫌弃地一个个扯开。

      顶头小前锋杨律被扯开也没气馁,原地精力旺盛地跳跳,双手搓了下问:“那咱们要是最后决赛赢了,可以抛景哥吗?”

      “哦哦哦——抛景哥!!”邱桦何烁几个听到这话也激动起来了,摩拳擦掌像是有了相当远大的理想动力。

      这些崽子是怎么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景默倒也没立时打消小弟们的痴心妄想,只是眯了眯眼冷笑一声,“呵,进了决赛再说吧。”

      几个班上队员还在傻乐,怀着暂不知道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憧憬更有动力了。

      回教室之前的走廊上,景默看到迟舟在和容巡交谈。迟舟仍带着和少说话的交流对象谈话时的腼腆,但双眼是微微发亮的,看起来像在忍不住聊很感兴趣的事。

      景默没听,走过去的时候迟舟看见他,眼睛一瞬间更亮了一下,对他垂头道:“谢谢景哥!”

      哦……是中午的事吧。景默反应了一下,随意摆摆手。

      感觉迟舟在准备做什么事,虽然他不清楚,但是看着小弟仓鼠似的一点点往自己计划的小窝里添砖加瓦还感觉挺欣慰的。
      形容仓鼠不是出于食欲那种,他被老头子教育过不把这当食谱之一,只是觉得实在很像。

      这季节天气变得快,下午天还很晴朗,之后就忽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好在学校里其他班要在操场上打的篮球赛都基本打完只剩一两场,没耽误太多。

      景默插着口袋,心情不是很好。
      他不喜欢下雨天,他讨厌湿气,讨厌容易打湿毛的阴冷的雨滴。
      持续性落在肩膀上的落雨让景默睡得好积攒的好心情被一点点剥落,烦躁地用足跟捻了捻围墙上沿。

      冤家路窄,景默转过一个转角,看到了在下方不紧不慢行走的容巡。

      怎么回去也会碰到他。
      景默郁闷,但是想起好像是自己带他走过一次最快的路,所以碰上又基本是自己自找的。
      有点烦,想用尾巴甩打两下地面,又不能。

      下方的人似乎注意到了围墙上的动静。
      容巡举着一把深灰伞,抬手,一个类似邀约的手势。
      “要一起走吗?”

      景默讨厌被冷水打湿毛,但瞪了人一眼,臭着脸别过头拒绝。

      容巡垂眸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
      “那么,作为被你管辖的一部分,上交这把伞,这样可以吗?”

      景默往侧下盯了人半晌,还是跳下了围墙。

      空气中湿冷冷的,温度也低,但伞下这一小片区域不是。
      容巡比景默高一些,而且景默也总习惯弓着点背,所以举伞高度上倒还算合适。

      小雨连绵的雨幕被挡在半臂之外,景默隐约感觉容巡比伞外温度高一点,也更干燥,下意识有点想朝那边看。
      又立刻不自在了。

      容巡不知道在旁边走的少年为什么突然露了虎牙,让他避到伞下来都已不太容易。

      “等会儿左拐。”景默道。

      容巡闻言朝右看少年,他们住所不是这方向。
      “有别的地方要去吗?”

      “烦,你的伞上交给我了,往哪边我说了算。”
      少年朝他发出“哧”的气音。

      举伞工具人于是从善如流,顺着景默决定的方向走。

      在小巷子里拐过几道弯,两人停在一个粥店前,招牌上写着“卢氏粥铺”。
      店外面打着一排小灯,泛着点淡黄色的光晕,在雨幕里显得温暖。

      容巡站在门口,看着景默推门进去了,见他不动,回头瞪他一眼。
      容巡在门廊收起伞,跟随其后走进了店面。

      因为天气不好,店里很空,但是桌椅都打扫得非常干净。
      站在柜台的是个穿着洁白围裙的中年女人,大概三四十的年纪,看到景默在前走进来,不由露出个笑。
      “小景来了啊?你可好久没来卢姨这里吃粥了。”

      景默挠了挠后脑,不知道说什么,闷应了声。
      卢姨倒像是习惯了景默这样表现,转而看向后面的容巡,“这是你同学啊?”
      景默想,这人是……对门不让他晒太阳的邻居?想骗走他本体的敌人?学校的同桌?……最后,景默只能勉勉强强地“嗯”了一声,算是认了这个称谓。

      卢姨倒没看出来少年这会儿应得多不愿意,只是招呼两人坐下后拿了个菜单过来,“你应该还是喝鱼粥,这小帅哥喝哪样粥自己点哈。小景以前还没带过同学过来,姨给你们打折。”

      景默听着,转开视线,更不自在了,他完全没想到长辈会这么说。

      邱桦何烁他们几个以前聚会就知道,景默虽然对这片儿大街小巷地形清楚,但除了东城高附近,对吃东西的地方都陌生,这让他们挺摸不着头脑。
      其实是他以前油盐多的几乎都不能吃,老头子是注意着的,倒是清淡的小店吃过一点,这地方离邱桦他们小区又不近。

      容巡:“我也点一份鱼粥吧。”
      景默看过去一眼,见他好像没对卢姨的话有其他反应,默默舒口气。

      卢姨说了声“好嘞”,到厨房去了。
      店里又只剩两个人。

      “你等会要是觉得少了可以再加,这顿就当补——之前的炖牛肉了。”
      景默慢腾腾地偏过脸道。

      但那名义上是对借用灶具的回谢,以及……有点想哄少年不要因为校服的事太过生气。
      不过少年别扭成眼前的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好。”

      现煮的鱼粥是奶白色的,雪白的鱼片散发着雾似的热气与鲜香,只是端上桌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好手艺。

      景默不说话,低头冷了些就开始一口口吃粥。
      他吃东西尤其是温度高的,嘴唇很容易红,偏偏一双眼瞳仁黑漆漆,皮肤白,这时候就与平常不同的招人接近。

      和容巡不一样,无论何时,那张皮相初见时易被蛊惑,第二眼起就能读出触不可及的距离感。
      但此刻也只是同样坐在街边小馆里,一匙一匙慢慢品尝着鱼粥。

      景默结了账,外面的小雨已经差不多停了,但他也没有蓄意换条路走。
      显得他怕容巡似的。

      上了楼梯,景默慢吞吞摸了摸自己裤子口袋,啥都没摸着,也没怎么着急,把放在楼梯口那一根草都没长的花盆挪开,然后从下面薅出了钥匙。

      随着“咔”地一响,单手拎着花盆的少年和刚打开门浅银镜架后的眼四目相对。

      容巡:“……”
      景默:“……”

      景默脸瞬间黑了,拎着花盆呲牙,“看什么看,给我忘了!”
      似乎再被逆着毛捋一下就直接拎着花盆给他一下了。

      容巡不知在想什么,至少这时候尾音很轻,像是真心实意在安抚人。
      “嗯,我忘了。”

      景默瞪他一眼,放下花盆站起来,也不知信还是没信,两秒开门,一秒“哐”地摔门,气汹汹地回去了。

      明明是先一步打开房门,但直到此时才能将门推开的人往对面摔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这时候才勾了弧。
      实在太幼稚,也太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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