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
喂……喂……你怎么了？
慢慢睁开眼睛，晃了晃晕乎乎的头，眼前赫然是一张放大了的脸，虽然脸的主人好歹是一个帅哥，但是吓到我就不能饶恕了。于是我没好气的推开他的头，伸手快如闪电的PIA了他的头，问：“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吓死了你赔呀。”
他好像很委屈的蹲到墙角去种蘑菇了，倒是神歆姐姐很靠谱地走过来，体贴的问我：“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虽然已经给你把过脉了，但是完全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而且……”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又继续下去：“那个……你在梦里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哈？噩梦？有吗？
对了，刚刚我为什么会那么悲伤呢，摸摸脸颊，好像还是湿的，我哭了吗？是谁，是谁说有一个约定还没有完成？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啊。好像……有人快要死了，是不是？
脑袋里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逼着我忘掉我竭力想记起的东西。但是，但是我绝对不可以忘记的，那是很重要的人哪。
“啊啊啊啊——”好痛，我的头——
对了！是大玉！
一阵剧痛，但最终我还是想了起来，想起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惆怅，说起圣香时的开怀，自言自语的可爱样子，还有——那摊血！！！他——快要死了吗？
我猛地跳起来，抓住还在墙角种蘑菇的岐阳的衣领，很紧张的大声喊：“你来的时候，圣香呢？他有没有说什么江湖上最近的大事？比如碧落宫阿秉烛寺什么的？”
岐阳好像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耍宝了，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我来的时候圣香叫我们不要回去先，因为他好像要出去一段时间。”
这么说——就是已经开始喽，那一场腥风血雨。
于是我在屋子里收拾起行李来，岐阳看着我把东西翻来翻去，很好奇的问：“你弄这个做什么啊。”我头也不回的说：“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大宋，现在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很抱歉这么麻烦你们，但是我真的有急事。”
刚刚说岐阳好像已经明白状况了实在是我看走眼，因为这人到现在还在磨磨蹭蹭的问我：“我告诉你路你自己回去好不好？我还想和神歆多留几天再走。”我被他弄得烦不胜烦，转回头大吼：“圣香要死了，他就快要死了，你们也不回去看看，算什么医生啊！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他因为出来行走江湖而心力交瘁，他的窦性心律过缓应该已经转为恶性的心脏病了！”
不说还好，这下子岐阳是真的变了脸色，这次换他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面色苍白的大叫：“你说什么？圣香快要死了？你从哪里知道他窦性心律过缓的？怎么会？”在房间里兜兜转转了几圈之后，他总算放缓了一点焦虑的神情，自言自语道：“算了，姑且不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尽早准备的好。”又走了几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他重重的拉开我们家的隔音木门，在发出“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之后，又向着楼上大叫：“神歆，收拾东西下来，我们回大宋去。”
神歆姐姐很快的应了一声，也许是没多少东西，也许是因为练武的人做什么都快，她很快的下了楼，虽然他看上去很奇怪为什么的样子，可是却什么都没问，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准备好了。我问了名和在哪里之后就打电话订了机票，一路赶到了机场又打了计程车去学校，第一次觉得什么交通工具都不快。一路上都在祈祷那个人千万不要有事，虽然我知道他的结局是死亡，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重要的人死去什么也不做那可不是我的作风！
由岐阳带着进了丞相的书房，又急匆匆的从正门出去，吓了那些下人一跳但是没时间像这么多别的了，我晚一点过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大玉了，一想到这里我就连呼吸都要停止了。急匆匆的找了一辆马车，却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想要问车夫，可是这毕竟只是武林中事，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最后还是凭着自己对几乎能背出来的最后一章文的记忆说出了地址。
汴京城外，朱仙镇郊。
是今天吗？我只记得这里了，但是由于没有写日期，所以我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到了大玉死的地方，然而，我抱着最坏的打算来的，本期望着可以有一线转机，却发现，一大群人聚集在了那里。
我还离得很远，却颤抖着一步也不想走过去。
好不容易靠近了一点，就听到了说话声。
是一个女子。“……打破我寒铁牢救人的，是他无疑。玉公子虽说名声不好，但为人……为人却是很善心的……”听她说话的内容，确定了是刘婈无疑。
又怔怔地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只听大玉“哈哈哈”连笑三声，道，“今日能减诸位狼狈相，玉崔嵬余愿足矣！圣香圣香，玉崔嵬有友如此，此生不虚了！”说着，就闭目坐下了。
我才发现自己怔怔的站了很久，正想要移动步子过去，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只有眼圈红了，心里有一股不知道算什么的味道，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那位和蔼的禅师微微一震，双手合十：“阿弥驼佛，善哉善哉，玉施主当世奇人，老衲心服。”众人愕然时，就看到那个坐在那里的少年低声说：“大玉他死啦。”
大玉他死了。大玉他死了……大玉他死了！！
这五个字好像重重的敲醒了我，我慢慢拖动僵硬的腿向那边走过去。居然也没有人拦我，一直到我走到他的身体旁边，才有人发觉了异样。“姑娘，你不能过去。”一个小沙弥一声疾呼，使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然而我仿佛未觉，依然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然后偎到了他的尸体旁边，腿一软，坐下了。
他的尸体还是热的……仿佛还能看见他笑着对我说话的样子。
真奇怪，我们明明只见了三次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对他很熟悉了，像亲密的好友一般，可是他死了我居然没有哭。只是很用力的、很用力的抱住他还温热的身体，把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没有一个人出声，刚刚阻止我的人好像认定了我做的事都不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也都自动的消了音，而就算有什么声音我也听不到了，心心念念的都是我们的约定。
喂——喂——起来呀，我们约定好的，我都来看你了，你为什么不等我？
喂——喂————不要再睡了，起来呀。
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看见的第一次死亡，我是那么不甘心啊，我知道他的命运，却偏偏无法改变它。我知道，以后要面对更多这样的事，看着喜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我为自己感到悲哀。
这样的我，究竟可以做什么啊。
我想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强。
这么想着，我终于抬起头来，但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放。
我没有哭，但是把头抬起来的时候，脸上挂着两条风干的泪痕。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