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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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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历三十三万六千两百年,神族与魔族爆发了一场震惊六界的生死之战。
仙魔两界交壤地—赤焰谷
“你可认?”清冷凌冽的声音裹挟着浩瀚法力穿透重重烈焰响彻盆谷。
赤焰谷上方凌空悬浮着数以万计的皓衣仙族,远远望去犹如皑皑白雪。在皑皑白雪中,一抹绯紫云霞显得格格不入。他冷着棱角鲜明的脸,目光如炬,刺破烈火焚起的黑烟,直直打在赤焰谷里那道躬着身子不断咳血的身影上。
那道身影穿着一件月白大氅,眉目和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与他的身份十分不符。谁能想到叱咤六界的魔族至尊竟不堪一击,虽然这一击来自神族仙帝。
要知道,以强悍霸道闻名六界的魔尊可不是区区小魔,自他魔骨长成以来,大杀四方,屠尽一切反对他登上魔尊之位的大魔大妖,连以实力强劲著称的神族也要敬他三分。
只可惜今日注定是英雄迟暮。
剧烈地咳出几口血后,魔尊缓缓挺直腰背,随手擦去唇边蜿蜒的赤炼小蛇,平和的眸光透过黑烟落在绯紫云霞冰冷的脸上:“认如何不认又如何?”
平淡的语气下藏着刀锋剑羽。
绯紫云霞没料到魔尊的态度,脸色又冷了几分:“你若是认下,这件事便到此为止,若不是不认......”
魔尊“哟”了一声,双手环抱于胸前,笑意更甚:“怎么?堂堂神族仙帝也会玩威胁恫吓这一套!”
魔尊的话堪堪落下,身后便传来魔族的哄笑声。
听见魔族哄笑声的仙族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气不过年纪又大的仙族元君正准备开腔斥责这群顽劣魔物:“你们......”
“不必逞口舌之快!”
仙帝已然出声,元君再不高兴也无济于事。只好应承着退后。
对于仙帝的能忍,魔尊再清楚不过,仙帝越是不吭声,他就调笑得越起劲:“听闻燕琼那小子在人界号召人族修祠拜庙,只为了筵你入梦?”
仙帝不答,不过冷若冰霜的脸冒着丝丝白雾。
“好嘛!”魔尊一拍手,似是验证了什么一般:“本尊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干得都是些什么勾当!”
饶是再不愿搭理魔尊,仙帝也忍不下这愈演愈烈的狂吠,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抽出,深厚的法力融于掌尖化作一阵狂风朝着魔尊倾泄而去。
魔尊早已料到仙帝这气急败坏的一掌,环抱于胸前的双手兀自散开,直面迎击仙帝的愠怒。赤白两种法力相接,在赤焰谷内“砰”地一声炸开来。
可怜赤焰谷内熊熊燃烧了十几万年的赤石,在两种法力的蚕食下生生地炸碎了一片。碎石成灰,扬了魔尊一脸。他“呸”了几口,才把不慎吸进嘴里的碎石灰吐了出来。
“你偷袭,不要脸!”一边说着,一边拍净月白大氅上的灰烬。
仙帝向来是能用法力解决的事绝不用嘴,因此对于魔尊愤愤不平的指责,置若罔闻。
魔尊的愤愤刚一停下,迎面又隔空劈来一掌,这一掌蕴含的法力比方才那一掌更为强劲,不出所料的话,仙帝是想一掌劈死魔尊,好叫他早日元神俱灭,说不得话。
魔尊骂骂咧咧地接过这凌厉的一掌,霎时间,又粉碎了一大片赤石,赤焰谷内的烈火因着暗淡不少。
虽然这一掌魔尊表面上接得游刃有余,但五脏六腑受到的冲击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强忍住喉间涌上来的腥甜,顽劣一笑:“您老人家敢不敢与本尊换个地界痛痛快快地斗上一斗?”
话一落下便纵身飞起,升到与仙族同样高的位置,也不管仙帝是否答应,自顾自地转身朝着弱海掠去。
看着魔尊远去的身影,仙帝扯出一抹冷笑,不顾仙族元君的劝阻,追着魔尊,腾云而去。
两族至尊寻一安静的地决战去了,留下两族部下干瞪眼。他们不是不想斗法,只是都格外惜命。若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再好不过了。
是以,留在赤焰谷的仙族和魔族都在心里达成了一个共识:等仙帝(魔尊)回来。不论他们一仙一魔谁能够回来,这场大战都会自此结束。就看哪族笑到最后了。
弱海位于冥界与人界的交壤地,弱海尽头有一道悬浮透明的大门,这道门的另一头便是常年黑暗的冥界。
今日原本是冥界鬼族盼了整整一年的七月望日,他们早已提上冥灯守候在门内只等冥界大门打开,好去人间走走,了结未完的憾事。
谁知今个运气实在不佳,神族仙帝和魔族魔尊竟在弱海来个生死决战,一时间海浪翻涌,涛声不绝,没有摆渡船,更没有摆渡翁。无奈,只能再等上一年,毕竟还是三魂七魄重要。
海面上,魔尊与仙帝掌风相接,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当然这只是躲在冥界大门后,透过一丝缝隙观战的鬼族人民的想法。实际上,上百来回的交战下,有一方已经落了下风。
抵挡住仙帝第一百二十掌后的魔尊,腹腔中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地往外喷,此时的魔尊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全力接下仙帝的第一百二十一掌。
魔尊喷血的那一刻,仙帝就已收回手,并负于身后,被掀起的风浪重重击打在海面上,水花高高溅起,有一滴长了眼似地落在仙帝的眼角,顺着冰冷的脸颊向下滚落,在下颌堪堪停住,他随手一拂,水花吸附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残了浩浩的一生。
隔着数十丈的距离,他也能看清魔尊的狼狈样:“你可认?”依旧是这简短的几个字,但其间所含的深意却有一丝不易于察觉的不同。
魔尊扯着脏污不堪的嘴角:“不认!”
好嘛!这一次冥顽不灵的魔尊彻底激怒了于心有些微不忍的仙帝,仙帝眉目含霜,冷喝一声,唤出了自己的佩剑:“茫曲!应来!”
一把柄身鲸蓝,剑身冰白,通身萦绕着雪山冷气的长剑刺破虚空,穿云射雾应声飞来。仙帝伸直长臂,虚空一抓,长剑“茫曲”便乖顺地握在了他的掌心。
“茫曲”于魔尊来说在熟悉不过,毕竟他们已经斗了两万多年。
“并蒂!应来!”魔尊紧随其后,压着腥甜大喝一声。
“嘶嘶嘶”的声音随着大喝在弱海的涛声中此起彼伏,只一眨眼的功夫,一道快得只剩银白色的残影出现在众鬼眼中。那是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柄端嵌着一颗湛蓝的玉石,与这蓝得发亮的弱海相得映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