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日》韶华贱

2、剑与主人

　　那天的杂碎们，很快被姬绯瞳解决了，等他们向北走了三四天后，姬绯瞳才向莫离解释那天的事情。
　　是祭剑。
　　将剑为祭品，祭入人的体内，从此人剑合一，连修为都会上升好几层，莫离不仅以后修行剑气会更加的容易，现在也已经有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了，而被祭入的那把剑，更是会成为的侍魂，永远保护着主人的神识。
　　祭入的那把白色的剑名为疏影，剑取自冰川深处的寒铁，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因本身自带寒气，所以被祭人的莫离以后的剑气也会带上这股寒意，杀伤力上又是更上看一层。
　　莫离听后十分震惊，那么珍贵的武器就这么浪费在他身上了。
　　“为什么？我们也只是刚认识不久而已。”莫离闭着眼，颤抖着问道。
　　“你问这句话，才是浪费疏影。”姬绯瞳平淡的开口，带着面纱的面庞看不清楚表情。“我哥哥告诉我，剑只是剑，是战斗的工具，是用来祭剑守护人，还是用来斩杀亲近之人，这两者并没有任何区别”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清徐，但莫离却隐隐觉得一股悲凉的寒意。
　　姬绯瞳哥哥口中的那把剑，用在了哪里了呢？姬绯瞳的身上吗？他不敢想象。
　　“不用想太多，况且疏影喜欢你，不然在你修为这么低的情况，祭剑是不会成功的。”她解释着，“本来给你铸剑的料子已经和你不相适合了，但是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这把天乾就先给你吧。”
　　“天乾，至阳至圣，又不乏杀气，与疏影互为两极，与你的秋水心法不谋而合，但以你现在的能力极难驾驭，本想让你从简单的练起，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莫离听的有些楞，一连两把剑都给了他，那姬绯瞳怎么办？
　　“你......”
　　姬绯瞳挥了挥手，打断了他，“这两把剑虽然跟我久些，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配剑。”
　　她打了个法诀，空气中浮现个空洞，她把手伸进去，从中抽出一把红色的短剑。
　　那红色很妖艳，像是吸食了生命一般。
　　“花杀，能吸噬人血和灵魂，触之枯萎，伤之必亡。”
　　花杀折射了锐利而冰冷的光芒，印在姬绯瞳长到脚踝泛着暗红的青丝，有着不可名状的适合。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莫离这么想着，可是他没说什么，只是敛了双眼接过天乾应道，“既然这么霸道，那你小心些。”
　　“放心，我不会被它伤到。”她微微笑道，“我有很多佩剑，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用哪把剑无所谓，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或许剑也是会选择主人的。”
　　“怎么那么说？”他很疑惑。
　　“因为天乾也很喜欢你，它们跟了我这么久，我都没有见过它们有什么情绪，可是现在它们很高兴的样子，虽然你现在还太弱，还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莫离反反复复的想，剑喜欢他的这句话，内心里莫名涌现出一股暖意来，剑气在身体里流转，与自己心法不谋而合，隐隐竟然有突破的样子，他知道万物有灵，可这对高等的兵器，为什么会喜欢他呢？他想不明白。
　　有些粗糙的手拂过天亁的剑身，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这是姬绯瞳给他的剑，是喜欢他的剑。
　　如果说剑是有自由意识的，那么花杀那么霸道的剑，为什么会挑上姬绯瞳呢？
　　“我去采一味治疗你灵络之伤的药，你继续往北方走，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疏影太过霸道，祭剑的时候你的灵脉已经伤了，若是放着不管，你这辈子也就止步金丹了。”
　　“金丹？”莫离喃喃道。
　　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结单，如今姬绯瞳告诉他，自己可以走的更远，心里除了欣喜还要惶恐。他真的能对得起主人的期待嘛？
　　“你可以的。”少女安慰着说道，“我相信你，天乾和疏影都那么喜欢你，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我知道了。”莫离认真的点点头，天乾突然传出嗡鸣，莫林脑子一怔，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无数的记忆直直往他神识深处传去，炸的他生疼。
　　刀光剑影，千军万马，天乾和疏影，一同经历过的战斗，一起期待主人的心情，蔓延在莫离的体内，剑气带动着神识和灵力，莫离在忍受痛苦的同时修为也在增长着。
　　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剑，冰凉的手感让他分外的安心，想要寻找姬绯瞳得身影，却被疼痛击倒在地，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糊上眼睛，看不清任何事物，只有火光在眼前颤动着。
　　“别去抵抗，顺从疏影。”姬绯瞳在旁引导着，“不过是些记忆而已，你要学会接受剑的记忆，剑的情绪，剑的一切。”
　　姬绯瞳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她说得就是真理，至少莫离是这么认为的，他顺从姬绯瞳的建议，一点点承受着传承。
　　从它的出生到它经历过的战斗，它的情绪，它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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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最后的光亮唤醒了他，炭火已经熄灭，木块的残骸旁留下一张字条，墨痕还未彻底干透，看来她刚走不久，上面大概交代了她要去的地点和时间，估计半天就能回来。
　　莫离心一紧，姬绯瞳离开这去寻找药材了，他又落了单，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事情，就不难以想象了，怕是又要独自面对追杀了。
　　他有的时候也想把妖瞳玉交出去，好一了百了，但是想到死去的那些亲人，血液染满了整座府邸，这宝物就怎么也交不出去了。
　　大仇未报，怎么就能死了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低喃道，不专心想着现在的事情，自己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他知道在那些追杀他的人里，他是什么形象，不过吃个吃软饭的废物，靠女人才能生存残渣。
　　这是事实，他没有办法反驳，可他们越是这样想，对他就越有利。
　　没有人会过分防备一个废物的，可他现在修为暴涨，更有利器再手，夺得一线生机不是没有可能。
　　天乾被他牢牢握在手里，经过上次的事情，那些追杀他的人变得更加小心，也更加狠戾，一旦被他们发现姬绯瞳短期内回不来，毫无疑问他们会直接杀死自己，从自己的尸体上寻找答案。
　　莫离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脑子里不断在想着对策，他重新燃起了火堆，火光印刻在他的眼里，燃烧出坚定的意志，姬绯瞳只是去找药了，按照墨痕来推断，她距离回来的时间还要三个时辰。
　　拖！
　　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有利。
　　在莫离的拖字诀中夜幕渐渐降临，残阳把莫离的身影拉得很长，显示出几分挺拔俊俏的模样。
　　这次的地形不是森林，对于逃跑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可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击杀也是极为不利的，想要杀死他就必须出现在自己面前。
　　疏影通过祭剑和自己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关联，无数的剑技也因此印刻在了莫离的脑子里，且凭借着兵器之利，此时此刻倒是有一招极为受用。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出来，自己多年逃亡，已经荒废了修炼，现在只不过修炼了几天光景，能抵挡过那些敌人吗？似乎是感应到自己的迷茫，天乾在掌心微微颤动，莫离感应到天乾散发出来的暖意。
　　尽管剑柄冰凉，但是莫离却觉得是温暖的。
　　正如莫离想的一样，追杀者在夜晚发起了突击。
　　剑光将至，莫离惊奇的发现，原来捕捉不到的剑光，在自己的眼里已经看到踪迹了，他微微退后半步，剑痕落在地上，划出半尺深的痕迹。
　　“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我大概就死了吧。”莫离不紧不慢的开口，他抬头看向来人，“可惜我不是曾经的我了。”
　　来人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扇子，白玉为骨，扇面一面画着美人，一面画着枯骨，“没有什么可惜的，你今天就会死在这。”
　　莫离操起长剑，直直往来人身上要害攻去，这面红粉骷髅扇让他想起来一个人，四妖将之一——温欢。
　　“还真是凶呢。”他低低的笑着，扇面一合，轻松挡住莫离的攻击，“虽然不知道为何你的修为突然暴涨，但是一个区区筑基后期，就妄想杀死妖将吗？”
　　“果真是妖将。”莫离见攻击无效，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了，他退后半步，警惕的看着温欢，“妖瞳玉虽然沾个妖字，可和妖族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从来对它没有任何兴趣，怎么突然找到我了？”
　　温欢既然承认了身份，莫离也就明白了，两个人力量上的差距，若是温欢起了杀心，他连拔剑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那些追杀他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被温欢处理了。
　　“有没有关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温欢儒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也不是很想找你，毕竟我对男孩子没有任何兴趣。”
　　他上下打量着莫离，“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
　　莫离一怔，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温欢合扇似剑，直攻他丹田。
　　“我不爱杀人，可你也注定了不能做一个修士。”温欢怜悯着说道，将碎了丹田而痛昏过去的莫林放着地上。
　　“要怪就怪你出生在秋水山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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