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长大》木子花的童年

2、第二章

　　这个冬天来得不像去年那么变态，前一天还穿着秋装一觉醒来外面就飘着小雪花了，今年它遵循了循序渐进的规律，衣服是一件一件地加，温度是一度一度地降，该到11月15号了，就是时候跟冬天约会了。我喜欢这个日子，在南方待了17年不知道这个数字对北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阿晨初中毕业后上了两年技校便南下去了广州，我在高中便开始了漫漫的混日之旅，还好老天眷顾混的还不错：想学学，想玩玩，抽烟去教室办公室借，喝酒叫哥们儿锁上寝室管理员的门，心情好考试拿个第一，心情不好咱干脆不去。湖南省的重点高中，需要我这样的人才为它增加高考中榜率，又对我这号叛逆之徒恨之入骨，所以一直拿我没辙。
　　在这种自以为很强大的人格魅力召唤下，两个铁哥们：穆桐和郝憬天一直陪我出生入死，廉价的通宵黑网吧，做活动时的夜朦胧KTV，无人的竖着“禁止烟火”的后山，还有我们专程为了避开门卫繁琐的盘问在观赏亭后立好木架便于翻越的围墙。他们唯一没有陪我去的就是领奖台，每次我带着规范的笑容从上面走下来，穆桐和郝憬天便冲上来一左一右喂我两拳：“装B！他妈的晚上去哪HIGH啊？别给我哭奖金不多，你露脸了哥们也高兴，是不是啊？”这样一划下来，我因为得了奖学金请客而搭进去的钱比奖学金还多。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偶尔失误被逮到他俩没少帮扛警告或处分，不然最后的“市级三好学生”还何心光顾于我？这样的铁哥们，就算我只剩一口饭也要分出半口啊！
　　我想说的是，我不是天才，我也经常在桐、天二人的合力摧残下顽强地学习，只不过隐瞒了一个小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高三了，眼看着离别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一些对未来不再抱希望的哥们儿便把目光锁定在了班上同样绝望的女生身上，这种严酷的形势竟然催生了不少自诩“同病相怜”的地下夫妻。于此，我的看法是“鼠目寸光”，桐、天虽然嘴上赞同心里却老大不爽了，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从他们看单身女同胞的眼神中得知。都市的女孩太过世俗，并不懂妆为何物却想方设法把颜料涂满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
　　杏子来自于一个小镇，她是以她们学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平时不太爱说话跟老师却交流甚多，因为我偶尔考个第一就是杏子失误给我的契机。每当那时她看我的眼神就多了些东西：不屈、埋怨抑或是钦佩。我会主动找她探讨一些问题，越难越好，所以我必须得学，这样才能提出有深度的问题。我喜欢看她思考的样子，微皱着眉头，向右分的长长的刘海散散地夹在耳后，素面的容貌清纯地让人心动。我坐在她旁边，贪婪地吮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洗衣粉香，如果她长长的睫毛眨动的频率加快，那代表问题有眉目了。我又希望看它们舞动又不愿意很快就结束这种状态。桐、天这个时段都会坐在后排的桌子上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不喜欢跟他们讨论杏子，她的清纯太过脆弱，似乎一经触碰便会消失殆尽。
　　高考我发挥超常，杏子却失误败给了我一分。填志愿那天她穿着黄色的束身背心，很动人的曲线，长长的头发直直地披在肩后，原来她稍一打扮便这般妩媚。我问她:“去哪儿？”其实很想跟她报同一所大学。
　　“南京。你呢？”
　　“呃，还没决定呢。”
　　后来我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西安，上了现在的西E大。很巧，跟杏子读同一个专业。她开玩笑说：“以后就你罩着我了啊！”我微微笑着，心里什么东西“噌”地断开了。我那逝去的懵懂。
　　而穆桐去了武汉，郝憬天北上寄居在了遥远的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