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栽》社戏

15、第 15 章

　　“老板，外面下雨，这车可不好搭。”何秘书小心翼翼的在门逢中伸出脑袋，防止老板心里不愉快，怒气朝他发。

　　一室的沉默，何秘书见萧缙脸上的怒气，将咖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

　　他听着秘书的话，转头望向窗外，才发现刚才还是阴沉的天，此时正下着瓢泼大雨。

　　雨水就像不要钱一般往下落，整遍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已到深夜。

　　一想到段祁刚才离开的背影，萧缙心里又开始不好受，该死！

　　坐在总裁椅子上萧缙的心，就越来越难受。

　　将车钥匙拿起，随便提上霁芳斋的饭菜，就迈出办公室去。

　　修长的腿走在宽大的走廊中。就像模特走秀一般赏心悦目，不过要忽略模特脸上，怒气冲冲像要去寻仇的表情。

　　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沉重的响声，可想而知他心里，是有多别扭。

　　萧缙下楼出公司没几步，就隔着雨幕看见站在公交车站的段祁。

　　他只穿了一件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体恤，站在这瓢泼大雨中，似乎有些单薄。

　　寒意围绕在他的周围，一时分不清是风更冷，还是人更冷。

　　萧缙站在原地低声轻叹一句，认命一般，迈着步伐朝段祁前进。

　　天气的原因，路面上往来的车辆变得稀少，雨滴一声一声敲在公交站的雨棚上。

　　公交车也比之前来的速度慢上几分，令他止不住的发呆。

　　段祁从公司出来，到公交车站，就出神的望着街道。

　　心中莫名其妙的怒气，就像一根挥之不去的钉子，他想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可理智却叫他不要去想。

　　他们之间到底谁在逼着谁，真正害怕的又是谁。

　　二人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一张脸搞在一起，合约在他毕业后也会结束。

　　他没必要将精力放在这件事上，反正也知道没有结果，何必？

　　眼神放空的盯着前方，没注意萧缙从公司出来的身影。

　　等萧缙来到段祁面前，才发现这白眼狼的眼神，又变得平静如水。

　　仿佛刚才两人没有吵过架，甩门离开的人，也不是他一般。

　　两人隔着淅淅沥沥的雨，望着对方，仿佛空气都粘稠几分。

　　“你出来干什么？”段祁理清头绪后，心中一直憋闷的感觉一消而散，一种解脱感，令他心里放松。

　　还不等萧缙想好理由开口，段祁的声音再次响起，竟然是他主动道歉：“刚才是我不对，最近学习压力大，我不该将火撒在你身上。”

　　这是段祁数不多的几次道歉，语气格外的生硬，到不像是道歉。

　　像下一秒两人就分别，走到各自的道路上，是素不相识的人，语气中没有一点道歉的态度，只是出于礼貌，先低头。

　　要不是萧缙还听得懂中文，几乎怀疑他在问，今天天气好吗？

　　萧缙被段祁突然的道歉，弄的不知所措，手中提到饭菜差点因拿不稳摔在地上。

　　即使段祁的道歉毫无感情，也足够他心花怒放：“也不是，我刚才也有错，我不应该拿话冲你。”

　　若是萧父萧母看见这个场景，下巴都得惊的吓掉，自家从来不知道道歉的小子，竟然心肝情愿向人道歉。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吗？

　　萧缙见他态度软和下来，高兴的找不着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段祁，盛满笑意。

　　心里方才的气愤，就像一个空气球。段祁手中拿着一个尖锐的刺，只需要轻轻的一下，顿时消散的一干二静。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他好像着道了！

　　“我送你回学校，现在不方便搭车。”萧缙试探的提出送他，将人圈在自己的怀中，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好。”段祁收回望着雨滴的眼神，盯着萧缙的眼睛，神色不再冰冷，语气也好上几分。

　　之前两人的气话，似乎被雨水冲刷干净。

　　萧缙一听心里立马乐开了花，他没想到段祁，还有这般听话的时候，要是段祁一直这般乖巧的样子，他企不享受死。

　　想到他之后，说什么段祁都答应，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段祁都像现在一般。

　　他说东就不会去西，萧缙就觉得……没趣。

　　段祁觉得如果每一天，段祁都像那群恭维他的人一般，那还是算了。

　　段祁还是现在这样好，隔三差五跟他闹会脾气，三句话就给他一个脸色，还是这样够辣，他喜欢。

　　因为萧缙手上提着饭菜，左手腾不出拿伞，于是死皮赖脸凑到段祁的伞下，紧紧的靠着他。

　　右手还不忘偷偷的圈住段祁的腰，右手拿伞这件事，是不可能的，黏黏糊糊的缠住段祁的腰，脸上一扫之前的郁闷。

　　等将段祁送回学校，萧缙摇开车窗，将手搭在车窗上，眼神霸道的说：“这些东西记得吃，别把胃饿坏。”

　　见段祁神色一刹那变得难看，萧缙的心情立马得到愉悦，原来做爸爸，管自家孩子身体的感觉这般好。

　　以后看来要多关心，小白眼狼的饮食，多看看他吃瘪的模样。

　　萧缙坐在车上，心情不错的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手机的铃声从车中响起，萧缙按下蓝牙耳机。

　　“怎么？”

　　“萧少，听说张岩那小子得罪你，我特意做动请你来，要他跟你道个歉。”耳机那头传来一声大大咧咧的声音。

　　正是萧缙前阵子，接的一个合同的老总，年龄不小，可脑子不太好。

　　能做到这个位置恐怕是他最高的限度。

　　萧缙秉着有钱不赚是王八的态度，在合同里列出不少霸王条约。

　　这个老头子被公司的公关经理，随便忽悠一下，就稀里糊涂的签了合约，到时候等工程完成有的他哭。

　　“我放不放过一个人，是别人能做主的吗？”萧缙用手捏住鼻梁，语气中带这玩味，似乎听到一件好笑的事。

　　李老板听萧缙用质疑的语气问他，心底就凉了一半，今天张家那个后生仔，求情求到他这里，他被吹捧几句就飘飘然，一口答应帮他做这件事的和事老。

　　心想两人不过是玩一个兔子，用得着真动气吗？

　　一口答应给两人做调解人，仗着自己辈分大，想借着这个由头压住萧缙这个轻狂的年轻人，借此在圈中立威。

　　可听见萧缙的声音，李老板就止不住的打退堂鼓，萧缙在圈中是出了名的恶狼，被他盯上的企业，不死也脱层皮。

　　若是为一个兔子动气是假，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名正言顺的搞垮张家，他这雪中送炭，反而成为火上添油。

　　“萧总，我不是那意思，您想那儿去。我只是希望你能赏脸来看看，随便聊聊工作，张家那小子不过是个陪衬。”李老板听出萧缙的不满，立马转变态度。

　　即使是火上添油，他放出狠话，就一定要将萧缙请过来。

　　将这场特意为张岩办的见面，直接贬低为陪衬，毕竟谁重谁轻，李老板心里清楚着。

　　萧缙听着他语气的转变，嘴角漏出意思笑意：“那我恭敬不如从命，等会见。”

　　李老板见萧缙同意，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挂了电话对一旁的张岩呵斥：“你看你小子办的好事，我看你是被色鬼迷住眼睛，萧缙那活阎王的人都敢动，你怎么不直接拿枪抢银行，你这样我还好捞你一些，要不是你这母亲求到我这，我才不会管。”

　　李老板心里后悔不已，要是萧缙宽宏大量，今天张岩还好过先，若是一心想要弄死张岩，那他今天求情岂不是站边，到时候秋后算账肯定有他，李老板心里默默后悔，要不是张夫人以前和他有一段，又泪眼婆娑的求他，自己怎会鬼迷心窍答应此事。

　　段祁将车转到另一个方向，虽然段祁是个小白眼狼，但欺负他的小白眼狼，既然敢碰他，就要付出代价。

　　“萧总你来了，张岩还不快点来敬酒。”萧缙到酒吧门口，将车钥匙递给门童，刚将包厢拉开门，就听见李老板殷勤的声音。

　　就这语气不当领头太监可惜人才，声音谄媚还带着套近乎的意思，按平常萧缙还会假模假样的和对方套近乎。

　　今天他看都不看眼前递过来的酒，直接一屁股坐到主位的沙发上，斜着眼睛望着包厢内众人。

　　“张岩你在动我人之前没想清后果吗？”萧缙狭长的桃花眼总给人一种多情的错觉，但当他半耷拉眼睛时，你绝对不会产生，他会对你仁慈的错觉。

　　张岩看着昔日的发小，双腿不停的打颤，似乎有一匹恶狼在盯着他，他要是敢说错一个字，将要将他一口一口的吃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张岩腿软的忍不住要跪下，他所幸直接跪下，用膝盖爬行到萧缙的腿边，脸上满是悔恨：“萧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见段祁长得好看，就管不住自己的手……我知道错了，萧少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回把！”

　　“段祁长得好看？”听到他人夸奖段祁长得好看，萧缙的心情似乎好一些，这仿佛在夸他眼光找到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