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头和娇妻》心水水

3、夜访

　　靖国，京都，齐河侯府。

　　明明快要入冬了，古雅精致的院子却里还仍有几盆反季节的植物开着花。庭院的精巧与安静让人恍惚以为这还是和平盛世。

　　“母亲，今日教习姑姑夸我琴弹得好，还说京中其他小姐都不及我！到时在选秀上，我定能脱颖而出，博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欢心呢！”一位穿着华贵的少女托着脸说道，眼中满是希翼。她的面容跟林越越依稀有几分相似。

　　“倩倩！即便如此，你也要多加练习，不得松懈。”齐河侯夫人蒋氏宠溺地看着这个令自己骄傲的女儿，“林越越很快就回来了，你可不要被她比下去才是！”

　　“哼！”林倩倩闻言有些不屑：“林越越常年在连州，即请不到什么名师，又没什么见识。说不定都变成了个野丫头！拿什么跟我比。”

　　齐河侯夫人对林倩倩的态度有些不悦：“你可别忘了，这次可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旨，指名道姓要她前来参加选秀，是她独一份的殊荣！你这话要叫别人听去了，到时候传到宫里，惹得太后娘娘不悦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得了太后娘娘的欢心，这么多年了都还惦记着她！”

　　“好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用把她放在心上。”齐河侯夫人拉住了林倩倩的手：“我们倩倩既有美貌，又有才情，一定…”

　　“夫人，府外有个侍卫求见，说是三小姐的人”院中急急跑来的一个婢女打断了她。

　　“没看见我跟二小姐正在说话吗！”

　　“夫人赎罪…只是这侍卫满身狼狈，神色急切。奴婢担心他是有要事禀告！”

　　“哦？”侯夫人和林倩倩对视一眼：“把他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乐事被领到了侯夫人面前。她打量着这个风尘仆仆、衣服都有些破损的侍卫：“你是越越的侍卫？可有凭证？”

　　“侯夫人。”乐事行了个礼，然后双手递过自己的腰牌：“郡主接旨后，十分重视。三日前便连夜从连州出发，也没带多少人马。怎料昨日下午途径小舟山时遭了匪，一时不敌那贼子竟将郡主掳了去。”

　　“属下侥幸逃脱，急来报信，还望侯夫人派些人马随我回去解救郡主！”乐事单膝跪地，恳切地请求。

　　“什么？林越越被山匪掳走了！”林倩倩惊叫出声。

　　侯夫人接过乐事的腰牌，仔细看过后皱着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兹事体大，还是要等侯爷回府之后再做定论。”

　　“侯夫人，郡主等不得啊！还请夫人尽快派人随属下前去营救郡主。要是拖下去，郡主恐怕凶多吉少！”

　　“都过了夜了，还差这一会儿吗？”

　　侯夫人说完这话后，旁边的一些奴仆们开始窃窃私语。乐事眼神一冷，这齐河侯夫人是真想毁了郡主。

　　“何况山匪凶恶，贸然前去只是打草惊蛇。还是要等侯爷回来才是。锦儿，先把他带下去梳洗一下。”

　　齐河侯夫人又转身对自己身侧的婢女吩咐道：“绣儿，你去清月楼叫侯爷回来。若是侯爷不肯回，就说郡主被山匪掳了去，情况紧急。”

　　“是。”两位婢女领命而去。

　　绣儿这一去，郡主被山匪掳走的消息怕是全京城都要知道了。齐河侯夫人真是好毒的心思。

　　“母亲，这林越越被山匪掳走了，是不是就没法参加选秀了？”等人都退下去了，林倩倩小声问道。

　　“这是定然的，无论她有多讨太后喜欢，一个被贼人毁了清白的女人，是不可能入宫为妃的。”

　　齐河侯夫人心里涌上了一丝莫名的快意：“倩倩，你爹是个靠不住的，你一定要争气！只要当上了王妃，生下了王子，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看不起我们了。太后娘娘当初也不过是个亡国公主，你看如今谁敢嚼她一句舌根？”

　　林越越的存在总是让她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去，她起初还担心林越越得了太后的青眼，回来找她麻烦，她又要过回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幸好这山匪出现的及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因果轮回，老天有眼。当年她们因着林越越一家受了多少冷嘲热讽，林越越很快也要受回来了。

　　林倩倩也有些被齐河侯夫人的情绪感染：“母亲，倩倩不会让您失望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齐河侯林裕急匆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中。

　　“夫人，绣儿说越越被山匪掳去了，是怎么一回事？”他面露焦急，衣衫不整，身上还传来一阵酒气。

　　齐河侯夫人看他这样子，十分嫌弃：“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是我让人掳她的。”

　　“那，那咱们得想法子救她出来啊，二弟就留下这一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二弟交代！”

　　侯夫人闻言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多年都对她不闻不问，早就不能交代了！

　　“想什么法子，一些成不了气候的山匪罢了！你让那林越越的侍卫拿着你的腰牌去府衙调些兵，把那匪窝子端了不就完了？”

　　“对…对！”林裕点头：“还是夫人你想的周到，我这就去找那侍卫！”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侯夫人看着一阵头大，她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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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杜霄正准备入睡，突然注意到房门外有一丝异样的声响。

　　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埋伏在门边。

　　果然，他的房门忽然被推开，杜霄立马对着这个不速之客挥掌劈去。

　　“杜霄，你干嘛！”

　　劈到一半才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杜霄赶紧收力，却也把他头上砸了一个大包。

　　神算子吃痛大叫：“我算到今日我有血光之灾，小心翼翼躲了一路，没想到栽在你小子手上！”

　　杜霄见状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扶他坐下：“叔，你不是在京都办事吗，怎么都快子时了还跑回寨子？”

　　“今日我在街上，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言。”神算子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他的头，边说边看着杜霄的反应。

　　“什么传言啊？”

　　“你不知道！？”神算子从身后抽出一根竹棍子开始追着杜霄打：“我让你别招惹朝廷，我让你别招惹朝廷，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杜霄一边跑一边喊：“什么朝廷，我没招惹朝廷啊！”

　　神算子闻言暂停了下来，他也不觉着杜霄会这么给自己找麻烦：“那我怎么听说，小舟山的山匪掳了一个郡主，现在官府都要调兵来剿匪了？”

　　“我们从来都是抢点银钱，什么时候掳过人？”杜霄觉得神算子莫名其妙的：“掳人回来还要管吃管住的，哪有这么多钱。”

　　“放屁！老子今天下午亲眼看着一个人拿着令牌去府衙调兵，说是明日一早就出发来咱们小舟山救人！你快给我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啊。”杜霄一头雾水：“最近那么乱，都没什么有钱人往山上跑了。有时候十天也出不了一回活。最近也就昨天去…”

　　“靠，昨天我们好像真抢了一个郡主！”

　　杜霄猛然抬头，看着神算子在暴怒边缘，他又赶紧解释：“但我们没掳她，真的没有！是她自己要进来住的，还纠缠了我们好久！”

　　“这话你说给鬼听，鬼都不信！”神算子又抄起竹棍子，就要朝杜霄打过来了。

　　“真的，真的！”杜霄跳着躲了过去：“她就在西边的院子里好好住着，不信我带你去问她！”

　　“走，现在就去！”

　　“现在？”

　　杜霄想起了林越越昨天那个娇滴滴的模样：“人家现在该休息了，明早再去吧？”

　　“还明早！”神算子一棍子结结实实打在杜霄屁股上：“明早官兵都杀到你床上了！现在就给我去！”

　　此时林越越倒也还没有睡，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油灯旁看书，墙上的影子摇曳生姿。

　　“你们干什么！不许进去！”

　　林越越听到赏心的声音，放下书本，走过去打开门。见是杜霄和一位老先生，问道：“二位是有什么事吗？”

　　也许是刚刚看了书，此时的她与白天初见时又不太相同了。只见林越越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袍，用一根玉簪子简单挽起发，浑身都带上了一种书卷气。伴着夜色，倒不似之前的柔弱，多了几分英气。杜霄低下头，他觉着自己大晚上还来打扰她的行为实在有些唐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神算子看着杜霄是指望不上了，就自己问道：“姑娘，是个郡主？”

　　“不瞒先生，几日前，太后娘娘确实下旨封我为和颐郡主，并宣我进京觐见。”

　　杜霄想起她之前说起她被封为郡主是因为父亲战死的事，一时心里又多了几分怜惜。更觉得神算子大晚上带着他来夜访的行为有些过分。

　　“郡主殿下，你又为何会在我熊虎寨中？”

　　“她就是带的人有点少，怕遇见歹人，来借住几天，又不是什么大事！”杜霄认为神算子太过咄咄逼人了，替林越越答道。

　　神算子瞪了杜霄一眼，这时候你又会说话了？

　　怕遇见歹人所以就躲歹人窝子里？

　　这理由也就能骗骗杜霄，她肯定另有图谋。神算子脸色一沉。

　　看这位老先生的模样，她被掳走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出去了。如此快的速度，她的大伯母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如此一来，选秀一事便有充分的理由避开了，她不用再在此事上费心思了。

　　“先生不必忧虑，越越定不会给熊虎寨带来麻烦。”如此一想，林越越心里轻松了几分。她两手在胸前相叠，给神算子施了一礼。

　　“不会，你怎么解释？”

　　“楚国大军在祁州边境集结，大战一触即发，半月前靖王便已抽调了各州的兵力前去支援。现在京都府衙中已无多少人马，对贵寨构不成威胁。”林越越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等军事机密，你如何得知？莫不是诓我？”神算子皱眉，这小郡主心思深沉，极不简单。杜霄要是落在她手上，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再如何不济，我也是太后亲封的郡主。若遭了难，府衙如何会不立即派兵前来支援？没有立刻调兵，便是调不出兵。”她没有说谎，一开始派乐事回去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诸多可能的事了。毕竟此事算她利用了熊虎寨，总不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哼，果然是故意留下来的！”神算子冷哼一声。即使她说得有道理，这也算是在官府的记录上给熊虎寨记了一笔，若待战事结束，又怎知没有后灾？

　　“本就是与这位壮士做的交易，等到押送行李的人马到了，越越便离开。回京都后自会差人送来百两黄金作为谢礼。还望先生不要为难。”

　　“天亮就走。”与林越越纠缠越多，便会有越多麻烦。神算子只想让她快些离开。

　　“好，那越越便多谢先生了。”林越越诚心诚意的道谢，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在熊虎寨多留。

　　“这…”杜霄有些为难：让人住几天又不会少块肉，而且还有百两黄金！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错过了。

　　注意到了杜霄的迟疑，林越越觉得十分好笑：“壮士不必担心，已然打扰了两日，越越不会赖账。”

　　看杜霄半天没有回应，林越越又道：

　　“若是壮士不放心，不如随我一同回京去取黄金？”

　　“行！”这回杜霄答应得很快：“那这剩下几日的房费，就这样抵吧！我亲自护送你上京都，绝对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

　　“嗯！”林越越被杜霄逗乐了，笑得眼睛亮晶晶的：“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杜霄。”杜霄的脸忽然有些烫。

　　“那越越就有劳杜公子了！”

　　神算子已经不想认这个傻货是他们寨主了。

　　罢了罢了，去一趟京都来回最多也不过两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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