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抵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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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都在这了。”一位八字胡的管事递上一个盒子，神色恭敬。
林越越带着面纱，端坐在椅子上。她伸手接过，微微颔首：“有劳胡叔了”
“是老奴该做的。”胡管事弯腰拱手。
越往北，雪积在路上，路便愈发难走。为了尽快抵达扈州，林越越和杜霄路上再没耽搁，两人轮换赶车，终于到了祁州城——一座紧邻扈州城繁华之城。
此处负责的胡管事是林悠旧臣，从前还照顾过林越越一段时间，十分值得信任。扈州城的情报和账目也是他一起管着的。
“秦掌柜是何时开始有异样的？”林越越问道。
每月，秦掌柜都需要向胡管事报备一次扈州的情况，并且来取解药。
胡管事额头沁出些汗珠：“昨日本该是秦掌柜这个月来取药的日子，却没见着他。至于前几次见到秦掌柜时，都是很正常的。”
闻言，林越越微微颦眉：“那扈州的账目，可有问题？”
“没有，数都是对得上的。”顿了顿，胡管事又道：“小姐，秦掌柜素来守约。昨日不见他，要么是他已经遭遇不测了。要么就是他已经彻底叛变，不愿遮掩了。”
“我明白。”林越越垂眸。
她也有怀疑，这是他们故意在引她过去。
可乐事已经在他们手上了，这一趟，她非去不可。
“秦掌柜不知晓我的身份，也从未见过我。小心些行事，应当无妨。”林越越沉吟道。
赏心大张旗鼓地回了连州，她平日里给旁人的形象也一直的软弱无能的。就算是你有过几面之缘的故人在扈州见到她，也肯定不会往和颐郡主的方向想。
“小姐，要不要您多带些人手一起去？”胡管事很是忧心。是他没有及时察觉到扈州的不妥，才连累小姐要这样孤身入敌营。
“不用了。”林越越摇摇头：“就跟往常一样。”
人越多，目标越大，越引人注意，秦掌柜越会防备，就越危险。
“你派些人马在城外接应，若是有事，我便燃放信号弹。”林越越看着手中盒子里的解药，心中有了一个计策。
“是，小姐。”
“好了，胡叔，把杜霄叫进来吧。”
胡管事拱了拱手，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杜霄才姗姗来迟。
“你方才在做什么？怎么来得这样迟？”林越越皱眉，问道。他不是就在门外侯着吗？
“去洗了个澡！”杜霄扶着后颈，舒展了一下脖子。自从离开云州城之后，他们一直着急赶路，这么多天都没有洗澡，他都快难受死了。
听他这么说，林越越也意识到自己多日不曾洗澡了。她鼻尖动了动，。她轻轻咳了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见她没回应，杜霄还以为她不高兴了。他双手抱胸：“这不是你的地盘吗？你又没有啥危险了，我还得跟着你啊！”
“没有。”林越越重新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眼前的杜霄。
杜霄此时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带黑色绒边的半袖皮袄，配着一双长筒的鹿皮靴，是祁扈一带常见的装束。加上他肌肉壮硕、身材高大，容貌线条清晰、棱角分明;如若单看外表，真就与当地人毫无分别。
就连说话的语音语调，杜霄也是更偏向北地的豪迈。
林越越忽得想起了神算子。那位老先生的口音，听着也不像南方地区的。
“我想与你说些事。”林越越拉开另一张椅子，示意杜霄坐下。
“你应该也猜到一些了。我们此去扈州，一是为了救乐事，二是为了查一查秦掌柜。”
杜霄昂首，示意她继续说。
“秦掌柜在扈州管的是一家客栈，因为与楚国接壤，秦掌柜平日里也会负责交接一些从靖国去楚国的货物。”林越越语速不慢，吐字清晰。
“你们在楚国也有生意！？”杜霄面带惊讶，他将手撑在大腿上，听得更加认真了些。
林越越点点头，不过并没有打算详细跟杜霄解释。
靖国与楚国关系一直很紧张，从未开放过边关贸易。可是两个国家气候和地形都差异甚大，物产大不相同，走私得到的收益极大。
这个走私路子她从来只做一些布匹和香料的来往，并未涉及军事物资。
这件事，就连顾衡祉都不是很清楚。
这才是为什么得知秦掌柜有异样了，她那么着急亲自过来的的原因。
一旦那些失踪的兵器通过秦掌柜运去楚国了，问题就麻烦了。
“正好，明日有一批绸缎要从祁州送过去。我们便跟着一同过去。”林越越顿了顿，拿出那瓶解药：“秦掌柜……服过一种药，每月都需服下一颗这样的解药才可安然无恙。这一瓶放你身上，到时用来试探他。”
杜霄闻言撇撇嘴：“原来你们是用药控制手下的啊。”
林越越避开他的目光，没有答话。这么多人手，又是做这么隐私的事情，总要一些非常的手段。
“你这样用特殊的手段控制别人，他又怎会心服口服？真正厉害的上位者，都是以德服人。”杜霄好心劝到。
这话是神算子跟他说的。神算子常说，若是有一位明德的君主能够重新一统江山，这天下的百姓兴许就不用再过这样水生火热的日子了。
林越越微微垂眸，他这天真的心态倒与顾衡祉有几分像。若是没有她和老师在背后做这些事，帮靖王培植势力、积累财富，靖王又怎么能顺利推行那些新政策呢？
“为什么要让我去试探他？”杜霄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林越越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咳…”林越越又拿帕子捂着嘴咳了一声。
她柔弱的模样让杜霄又有几分心软，他语气缓和了不少，解释道：“我没不愿意，你总该告诉我怎么试探吧。”
“很简单。”林越越莞尔一笑：“就与一开始的计划一样，你就扮作运货的管事，我扮作你的侍女。”
她伸出手，给杜霄倒了一杯茶。她细白的手指与青天色的瓷杯相互衬托。
“这批货要在泰安客栈停上几天，等打点好了，也是由你带着他们出境。”林越越神色严肃。
杜霄也一改往日不正经的状态，听得仔细。
“近日局势越来越紧张，走私的生意马上要停了，这是最后一趟货。秦掌柜如果有什么其他心思，肯定会对你、或者这批货动手脚。”
“你也不需要表现出什么特别的防备。每次运货的管事都不一样，只要有信物，秦掌柜会相信的。”秦掌柜一定知道这次来的管事身份特别，杜霄就算扮得真不真并不重要，只要货物印信是真的便好。
她又悄悄瞥了一眼杜霄。他身体这么壮，五感那么灵敏，武功又这么好，秦掌柜对他下手的难度肯定很高。
秦掌柜没有撕破脸，肯定就是还想用他们的渠道运东西出去。明面上至少不用太担心。
“不过秦掌柜可能会对你做些手脚，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林越越眨眨眼：“我也会一直跟在你身边，若是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会提醒你的。”
原来是想让我去替你挡刀子！
杜霄饱含深意地看了林越越一眼，林越越飞快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行！反正接下来几天，就是你伺候爷了，咱也不亏！
杜霄心中想着，咧嘴一笑：“那行！小越，你先去把澡洗了，再去换身衣服，不然爷看着你难受！”
林越越微微笑着，慢慢将手移到杜霄外露的手臂上，轻轻掐起一点皮，然后重重地一扭。
“啊！林越越！你干什么！”杜霄吃痛大叫。
林越越还是笑得端庄：“杜公子，日后若是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便这样提醒你，你可记好了！”
“好了。”林越越心情愉悦了不少：“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出发去扈州。”
“奴婢告退了。”林越越玩笑地对杜霄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杜霄看着林越越离去的身影，揉着自己发红的手，满脸愤愤。
林越越，你等着！等去了扈州看我怎么整你！
……
翌日，林越越已经穿戴好在门口等着杜霄了。她身旁的货物也已经装配完毕。
杜霄今日穿得厚实，连手上都带了手套。除了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皮肤露在外面。
看他穿得这么严实，林越越忍不住抿嘴一笑。
杜霄哼了一声，得意的瞥了林越越一眼。
昨天她下手那么重，今天就让她半点机会都没有。
他走到林越越跟前，停了下来。
“你身为一个婢女，穿得这么多，干得了粗活吗？”他语气傲慢。
林越越撅着嘴，朝杜霄眨了眨眼睛。
“算了，就先这样吧。”杜霄扭头，一甩袖子上了马车。
看在她身子不好怕冷的份上，这次就先算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午时刚过，车队就抵达了泰安客栈。
杜霄与林越越从马车上下来，客栈的伙计和车队里的其他人都在卸货。
过了一会，一个模样儒雅的中年男子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他稍稍打量了一番林越越和杜霄，笑着朝杜霄行礼：“在下是泰安客栈的秦掌柜，敢问管事怎么称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抵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