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彼岸》秋水泱泱

22、22 世家，大幕掀起的魔魅

　　梶本贵久，成城湘南男子网球社部长。
　　池田光在反省，这个世界“熟人”太多了。佳绪说她和哥哥是来看比赛的，参加比赛的成城湘南男子弓道社，是梶本贵久的朋友，客套了一会儿，少年们热情地邀请他去聚餐。
　　冰帝的人却是已经散了，临走前，知念慧对他诡异地笑了一下。
　　看着嬉闹的少年们，池田光突然怀念冰帝社员在一起那种蕴育表面冷静之下的“热”，冰帝的少年少女，大概是因为家庭的原因，疏离淡漠惯了，绝对不由有这样渲诸于外在的情绪，喜怒哀乐。

　　佳绪缠着他吃完一块蛋糕之后，就有些困倦，小小的身体窝在他膝上，任他和周围的人解释，认定了不信，一直称呼他“姐姐”。
　　店里温暖的灯光洒落在孩子沉睡的脸颊，单纯美好而宁静，笑靥在白嫩的脸上淌开，在睡梦中也是幸福的吧。突然之间，池田光有些茫然，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怎样的滋味。
　　他坐在角落里，因为膝上睡着了佳绪，那群少年体贴地避开他的位置，不过明朗的笑声怎么也压制不住。

　　“池田君。”
　　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递到他面前，少年的嗓音介于少年的青涩和成人的醇厚之间，身上却带着让人信赖的气息，“不知道你的喜好，牛奶总是不错的吧。”
　　池田光接过来，滚烫的热度透过指尖蔓延，沿着脉搏到达心脏，轻声道谢，“谢谢，不过，这个时候，喝咖啡的话比较提神，梶本君。”
　　梶本贵久在他身边坐下来，喝了一口牛奶，看他膝上的佳绪，目光温暖宠溺，“这家店里没有咖啡，抱歉抱歉。”这样说着，轻松的话语中不含丝毫歉意。伸手从他怀里接过妹妹，“池田君怎么回去？要到我家里住一宿吗？”
　　池田光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确实有些晚了，“不必了，我叫辆车回去。”把手里的牛奶放在桌几上，起身，“谢谢款待。”

　　和店里的老板道别，牵起门帘出来，夜里的风有些凉，少年们嘻嘻哈哈地抱了一下身体，相互取笑。
　　出门前，梶本贵久已经脱下外套裹住了妹妹，很细心的人。池田光道别的话语刚吐出一个音节，就看到夜色中疾驰出来的一辆摩托，眼眸一缩，伸手拉住身边的梶本贵久，往旁边一带，有什么东西在夜色中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佳绪醒来，揉着眼睛。
　　池田光转头，只看到呼啸消失的车尾，不是一辆，而是七八辆，还有街道两边不断碎裂的橱窗玻璃大门，噼里啪啦。
　　这，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飞车党”。

　　店老板走出来，看着破裂的门板狠狠地咒骂着过去的“那行人”，气冲冲地报了警。
　　池田光拧紧了眉，刚才从他们身边飞射过去的不是其他的东西，是子弹，那些人手中型号不一的枪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样明目张胆地在东京都的地面上射击，真的好胆色！
　　“池田君，池田君——”
　　池田光回头，看到一双含笑的眼，注意到自己的姿态，立刻放开手，“抱歉，梶本君没事吧？佳绪呢？”
　　“姐姐——”孩子对他张开短短的小胳膊，刚睡醒还有些惺忪，声音糯糯软软，“抱——”
　　“池田君，我家就住在附近，还是到我家住一宿，这样回去怕有些危险。” 梶本贵久再一次提议，听到的众人附和，刚才过去的那群人确实不是善类，遇上了就太危险了。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基旁，车窗摇下。
　　“Hikaru——”
　　“凛司？”池田光微讶。
　　“池田君的朋友？” 梶本贵久接过妹妹，看着车里的志村凛司。
　　池田光点头，拉开车门，先把弓箭等放进去，和成城湘南众人挥手，“有人来接我，各位就不用担心了。”

　　车走远了，池田光才询问，“你怎么会来？”
　　志村凛司掌控着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最近地面上有些不安定，晚上少走夜路。”
　　“你看到刚才过去的那群人？”池田光皱眉。
　　“已经有人去处理了。”志村凛司言简意赅，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池田家也小心些，……”后半句，思考了半晌，欲言又止。
　　“你收到什么消息？”
　　志村凛司闷声不吭地驾车，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车窗外明明灭灭的路灯照在他脸上，池田光皱皱鼻子，闻到车厢里面淡淡的血腥味道，“你和他们交过手了？”
　　“无妨，只是不小心划破了一下皮肉，对方里面有个人很强——Hikaru——你在做什么？”
　　池田光从他手里抢过驾驶盘，把车子停在路边，打亮车里的灯，虎视眈眈地看他，“伤到哪里？”

　　志村凛司双臂环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冷静下来想自己刚才的举止，有些后悔。志村凛司做事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缜密，伤口他这样轻描淡写，自然是没什么影响。
　　但是，刚才那种瞬间占据了身体的是什么？应该不是他的情绪，那么就是属于“池田光”的，到底志村凛司在“池田光”生命中是怎样的存在？完全不复存在的记忆，忘记得这样干净彻底。

　　“左臂，不重。”
　　嗓音似乎融了夜色的清冽，还有那份细碎如落花的缠绵，一圈一匝地密密缠上来，有一瞬间池田光恍惚看到栀子花飘落的景色。
　　褐色的外套脱下，给他看左臂上裹的绷带，血迹微微渗出来，隔着绷带实在看不出来伤口的深浅。
　　之后的路上，池田光没有再说话，志村凛司的心情倒是莫名地愉悦起来，唇角一直勾着笑。

　　再一次踏足志村凛司的住处，池田光跪坐在和室，懊恼。这种气氛太诡异了，诡异地让他全身汗毛倒竖。
　　旁边的浴室门拉开，志村凛司穿着睡袍走出来，头上还盖着毛巾。
　　原本还在懊恼着池田光，在情绪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站在志村凛司身边，卷起他左臂的袖子，一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也就说出口，“伤口有没有见到水？”说完身体僵直，看着志村凛司尴尬地手脚无措。

　　身体被大力抱住，然后扑倒在地板上，坚硬的地板磕到膝盖肘节，生疼，池田光咆哮，“志村凛司——”
　　他听到志村凛司的笑声，那种爽朗的像阳光一般灿烂，那个大大咧咧爱笑的属于冰帝校园的志村凛司，身体被抱得很紧，压得他的肋骨都开始疼了，胸腔中却有一种酣畅的感觉。
　　“Hikaru果然还是担心我的。”志村凛司把他枕在他颈畔，心满意足地叹息，然后在他心神放松的一刹那，咬住颈项。
　　池田光全身绷紧，尖锐的疼痛从颈项蔓延，指甲划过坚硬的木制地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忍受住了起始的疼痛，反手抓住志村凛司，腰身用力，两人之间体位逆转。
　　志村凛司闭着眼，四肢大张，没有任何反抗地躺在地板上，唇角的血丝在灯光下恁地诡异。
　　池田光摸了一下被咬的地方，摸到血迹，狠狠地一拳击在志村凛司腹部，看他身体像只海虾在地板上蜷缩起来，犹自不解气，“混蛋，当自己是吸血鬼？”

　　志村凛司睁眼看着天花板，喃语，“如果真的是吸血鬼也不错。”侧头对他笑，“Hikaru，你说今年的学园祭以吸血鬼作主题是不是会很有趣？”
　　池田光把身体往他身边一躺，和他一样四肢大张望着天花板，“凛司——”
　　“我知道，Hikaru，我知道的。只是有的时候难以忍受，明明已经可以克制那么长的时间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是吸血鬼吧？”池田光嗤了一声，十足十鄙视。
　　“啊-”志村凛司轻笑，翻身侧躺，眸子有种幽蓝的蛊惑的光，“Hikaru，今夜陪我睡吧，着实看紧自己，不要被我吃掉了——”
　　池田光一脚踹过来。
　　志村凛司躺回原先的位置，“Hikaru，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样的方式，两个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