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x彦佑+春衫薄》若小非

3、第 3 章

　　3、
　　“扑哧君？！”不远处传来的这声呼唤令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锦觅！”彦佑见到重生后的锦觅自然很开心，却又有些担忧地看了天帝一眼，天帝脸上挂起无懈可击得完美笑容，倒是让他无从分辨真假。
　　“你们怎么在这？扑哧君你这是什么打扮？我竟没想到你原是这样的扑哧君。”锦觅牵着棠樾忍不住打趣道。
　　“伯伯！”
　　“棠樾，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彦佑君却毫不害臊，自得道，“怎么样？本仙做男身自是风流倜傥，做女身是不是也不差？”
　　“是是是。棠樾，这是彦佑舅舅。”
　　“彦佑舅舅~”
　　“哎！小宝贝，你可真可爱~”
　　“走了么？”正说着，旭凤手里拎着一堆小玩意儿出现在了锦觅的身后。
　　原来这一家三口中秋出来逛灯会，盘桓了一日，现下正要回去。这几人原本可以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关系，现下虽然都已各自放下，各自回归本来的位置，但感慨伤怀总是难免。因而问候之后便又各自分开，便如来时，互不打扰。
　　彦佑没想到会这么巧，虽然天帝表现地毫无异色，但他自来善于隐忍，便是伤心也不会叫人看出来。
　　彦佑深感懊悔，便拉着他说是要带他尝尝忘仙居的桃花酿。

　　中秋月夜已过，街上熙熙攘攘往来之人尚沉浸在团圆相聚之后的幸福里，唯有天帝大人，上无高堂可以承欢膝下，下无妻儿可以左右相伴，就连知己相交也无一个，孑然而立，这千万年的时光好像从来没有对他温柔以待。
　　然而他隐忍千年，终究将自己打磨的温润如玉，嘴角一扬便叫人如沐春风，实在叫人心疼。
　　彦佑望着他不觉出神，天帝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口道，“为什么这种表情看着我？”
　　彦佑踌躇半晌，终是开口道，“当年我弃你而去，你怨我么？”
　　天帝淡然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的很清楚。”
　　彦佑苦笑，“是，若你我萍水相逢，亦或寻常好友，我不会有一丝愧疚。但你是我义兄，曾代我受三万天刑，即便你要我这条命也是应该的，我却……”
　　天帝打断道，“是我娘亲养育的你，我保护的是我的母族，你不欠我什么。”
　　彦佑闻言心中却更加痛苦，“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我曾经一度非常讨厌你。”
　　天帝哑然，他似乎从未与他有所交集。
　　“我年幼失怙，是干娘养育我成人。干娘原是一个温柔的人，她脾气好的时候对我嘘寒问暖，带我修习法术，我一直视她为我的亲生娘亲。但是有的时候，干娘会变成另一个人，她会抱着我哭，会对我失望，会打骂我……会叫我鲤儿。”
　　“我好奇，也嫉妒，我拼命地努力想让她忘了她的鲤儿，看看佑儿，但是我做不到……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彦佑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将那些痛苦的过往都吐纳出来。“后来，我长大了，越来越不像你，于是干娘又有了新的鲤儿。”
　　天帝无言，这些皆是因为一个人的利欲熏心，却让这么多人都深陷苦渊。
　　“我总想，我到底哪里不如你，后来，我见到了夜神。原来真正的鲤儿，果真是独一无二，无人可代。你大概不知道，自我为干娘办事以来，做得最多的就是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然后禀告给干娘。我看过你布星台挂夜，天河畔小憩，看过你长夜漫漫独来独往，也见过你温柔浅笑待人如己。”
　　“彦佑君……”
　　“你自是不知。”彦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润玉说这些，可既然开了头，继续下去似乎也没那么难，“所以后来干娘去世，我眼见你一步步踏错，变得愈加陌生，我十分害怕。”
　　“我怕你变得和干娘一样，执迷不悟，也怕你酿成大错，抱憾终身，更怕你……更怕你迷失本心，再也回不了头。”
　　天帝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人与自己的羁绊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当初我一走了之，不过是怯懦罢了。但是我从不后悔帮助了锦觅和旭凤，我不希望有情人被拆散，也不希望你一错再错。你若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润玉摇了摇头，道，“大梦一场，我亦初醒，从始至终，便是我走偏了，又怎么能怪你不随我一起？”
　　彦佑举杯一笑，“天帝大度，彦佑此生唯欠君尔，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小仙定当竭力以赴。”
　　天帝展颜道，“道不同亦在所不辞？”
　　“小仙相信天帝再不入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