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只渣男（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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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我清理夫、白小姐留下的物品发现有一些东西白小姐没有带走，请问该怎么处理？”
刘妈低声询问正在对着落地镜整理衣领的顾言丞，她和顾言丞接触得少，所以有些紧张拘束。
以前白楚楚住在别墅里时，一个月难得能见上顾言丞一面，反倒是现在基本上都会在这里留宿。
有时刘妈深夜起来喝水，偶尔还能看到顾先生倚靠在窗边对着夫人常呆的沙发出神良久，然后娴熟地点上一根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作为过来人的刘妈能看出，毕竟夫妻一场，惯是态度冷淡的先生对夫人也并非毫无半点情谊，最终却还是走到这一步，难免唏嘘不已。
顾言丞视线始终平视前方的落地镜，嗓音低沉漠然：“既然不要，那就扔了吧。”
“好的”刘妈点头应声，尚未退出房间又闻顾言丞语锋突变，交代她：“先把东西拿过来看看。”
这倒不是顾言丞生出什么惦念白楚楚的心思，他就是纯粹的好奇，想知道白楚楚的这堆物品里有没有留下具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白楚楚的私人物品不多，零零碎碎装满一个纸箱，刘妈收拾好后就搬了进来搁置在顾言丞的办公桌上。
“顾先生，东西都在这了。”
顾言丞随意地颌首，待刘妈走后他踱步至纸箱边，略有些嫌恶地在里头翻看，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也难怪没有被一起带走。
视线扫过零零碎碎的物件，在角落里的一块石头上凝住。
那是一块随处可见的鹅卵石，表面光滑平整，呈现出浓重的黑色，两道狭长的红色纹理拼接在一起，像是一个站立的“人”字。
顾言丞将这块石头放置在手中细细观察后，脸色陡然一变。
——这块石头分明就是他当年被绑匪绑架时，隔着窗户送给营救他的小女孩的那块，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按理来说，温澄才是救他的人，可是这块石头怎么会在白楚楚这？
顾言丞立即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去查清楚当年究竟是谁救了他，但这件事历时久远，至少还要等上几天。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他吩咐特里斯那边对白楚楚下手，依照特里斯平时的效率现在或许已经抵达白楚楚家里了，顾言丞又拨通特里斯的手机号。
难以言喻的悔意如同密不透风的蛛网将顾言丞笼罩在其中，他反复打了几次，但是那边始终是忙音，显示无人接听。
该死的！千万不要出事！
顾言丞急急忙忙披上外套，就下车库开着车疾驰而出，奔赴事发地。
车子停在白楚楚家楼下，顾言丞从车上下来，看见外边草坪了洒落了一地的玻璃碎渣，大门口拉上警戒线，周围人声鼎沸十分嘈杂。
警察正在和几个年轻男子做笔录，一个还穿着某家店铺制服的人挠着头解释道：“警察同志，是我店里一个员工收到的求救信息……”
顾言丞抬头看了眼白楚楚的那个屋子，亮着灯，里面人走来走去，他想要进去却被拦下，接着便目睹几个失去行动力的壮汉被警方从里头一个接一个抬出来。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谁把这些人撂倒的，但顾言丞能猜到这些大概就特里斯的手下，只是特里斯不在其中。
走在最后的青年瞧着格外面熟，而他背上背着的恰好就是白楚楚。
白楚楚的头轻轻靠在青年肩上，闭着眼仿佛陷入了沉睡，青年托着白楚楚腿弯护着她不让她掉下去，两人亲密的姿态深深刺痛了顾言丞的眼。
顾思源怎么会在白楚楚这里？！
顾言丞走上前寒声道：“顾思源，把白楚楚交给我，剩下的我会处理。”
顾思源在见到顾言丞出现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收紧搭在白楚楚身上的手，满眼防备地直视他，如同一只温顺乖巧的家养小刺猬在遇到危险时用自己的尖刺默默表达反抗。
他抿着唇摇了摇头。
“顾思源，白楚楚她是我的妻子。”顾言丞冷冷地逼视着面前的小哑巴，一字一顿，“所以我要带走她！”
刚做完笔录的店主见势不妙，打算上来维护顾思源却被人抢先一步冲上来，干脆利落地横插进两人中间。
“顾言丞，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手指头试试？！！”
顾梓昱今天晚上是没个安生，为了敲打顾言丞，爷爷放宽了对顾梓昱的压制，将他也塞进了公司里磨砺。
他好不容易忙完工作半路又收到白楚楚和顾思源的消息，方向盘一转，带着保镖就杀了过来。
顾言丞讽刺地勾起嘴角：“这句话你应该问你的好弟弟，他这么晚了怎么在白楚楚这里，嗯？”
白楚楚是被争吵声吵醒的，虽然现在并没有弄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她似乎能意识到顾思源是在保护她。
她气息虚弱，吐字却十分强横：“顾言丞你再哔哔赖赖，头都给你拧掉。”
“白楚楚，你在说什么鬼话？”顾言丞没听清白楚楚究竟在说什么，只是习惯性皱起眉。
顾梓昱却听到了熟悉的拧头警告，感觉已经恢复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已知白楚楚武力值的他看戏一般双手环抱等着顾言丞惹怒白楚楚。
白楚楚没有搭理顾言丞，她轻轻拍打着顾思源的肩膀，温声道：“背着我很累吧？把我放下来就行了。”
顾思源微微偏头看她，见白楚楚体力能够支撑才慢慢将她放到路边。
“和嫂子勾搭成奸，顾思源有你的。”看到这一幕，顾言丞像被激怒的野兽，用恶劣的言语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人，他转头鄙夷地对白楚楚说，“这么个残废你也下得去嘴，还真是不挑食……”
白楚楚一巴掌把他剩下的话扇回肚子里，她神情放得比顾言丞还傲慢，冷峻上挑的眉眼将顾言丞的精髓学了个十足：“嘴巴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顾言丞脸上留下的的红印在逐渐恶化，有发肿的趋势，他反复告诫自己现在不能回手，否则会毁掉和白楚楚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支点。
他指着顾思源咬牙切齿道：“你问问他是不是做贼心虚觊觎你。”
顾言丞明白现在不是和白楚楚吵架的时机，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凭什么白楚楚对自己就排斥戒备，对顾思源那种废物却能够笑脸相迎。
白楚楚反唇相讥：“你这种垃圾怎么会懂我们正常人的心理……”
袖子被人扯动，从旁递过来一个手机，上面还有一行字。
“不，大哥说的没错。是我没有分寸过了界，要怪就怪我吧。”顾思源勉强牵动嘴角，对白楚楚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顾言丞：“……”
靠！这副装可怜的模样简直就和当初温澄在他面前说白楚楚坏话时如出一辙。
当时一叶障目看不出，现在角色换位才发现这种示弱真是……让人火大。
顾言丞心想，白楚楚在这方面吃过亏，不至于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破。
顾思源安安静静地注视着白楚楚，黑黝黝的眼瞳蒙着一层脆弱的雾气，衣服自淋湿后也没更换，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本就如纸般惨白的脸上血色消失殆尽，承受着来自顾言丞的打压和辱骂。
他口不能言，无法为自己争辩的沉默看得直叫白楚楚心软，气咻咻转头对始作俑者顾言丞破口大骂：“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劳资跟你早离了，你是属龙王的吗管天管地还管到你前妻身上了!”
被骂得怀疑人生的顾言丞：“？”
白楚楚你有没有搞错？！你竟然真信？！！
“咳咳，麻烦受害者跟我们过来一下。”警察同志被迫观看了一处狗血爱恨纠葛大戏，如果不是职责在身也不愿意打断他们。
比起脸上的疼痛，让顾言丞更为难堪的是周围人欲言又止的神态，他怨愤地刮了顾思源一眼，满心不甘地转身离开了。
顾思源的眼睛像是干净剔透的玻璃弹珠，在路灯的映照下折射出明亮的光，被这样的眼睛凝视时，让人莫名升起欺骗单纯小孩的负罪感。
白楚楚稍显迟疑：“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的……”顾思源的每个字里都藏着祈求，一撇一捺都在随着他的手微微发抖，流露出像被主人责罚的幼犬的可怜气息。
白楚楚温柔地捧住他的脸，让他不得不抬头正视她的眼睛，目光温和而包容：“如果等一切尘埃落定，你的想法还没有改变，我们就在一起吧。”
顾思源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本就流畅的眼型睁得圆溜溜的，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张着嘴。
好像在说“真的吗？”。
白楚楚忍俊不禁。
“知道你眼睛大，不要再瞪了。”她轻柔地抚过顾思源扇形的眼皮，长睫抖动时激起指腹表层轻微的痒意，“真的，不骗你。”
白楚楚歉意地对等待已久的警察笑笑，轻声哄道：“乖，我先离开一会。你现在身上都是湿的，回去换身衣服不要感冒了。”
被忽视了很久的顾梓昱：“？”
白楚楚一走，顾梓昱迫不及待地低声问：“等会等会，思源你之前说的喜欢的人是她？”
就白楚楚？
顾思源笑得傻兮兮的，重重地点了下头，和哥哥分享自己脱单的喜悦，如果不是不能说话，他也许能够拉着顾梓昱叨叨一整晚。
顾梓昱：“……”弟弟你是不是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