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盛鱼

92、爷们

　　盛行返校‘大杀四方’的事江知也知道了，彼时他正在图书馆学习，手机上弹出吉卜译的消息：你男朋友发飙了好可怕=.=帮忙哄哄改天学长请你吃饭！

　　江知疑惑地调回放，戴着耳机看完了。返回微信页面时，看到盛行发来的消息：快结束了么？在你宿舍等你。

　　快到晚饭时间，江知索性收拾东西提前回去，到宿舍的时候，盛行正坐在他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楼小满聊天。
　　见他回来，楼小满眨眨眼带上门：“你们聊哈，我去串门。”

　　江知忍不住笑了笑，拉过楼小满的椅子坐到盛行旁边。楼小满走后，他们两个间的气泡又开始变得安静又黏糊糊。

　　这是他第一次来江知寝室，葱绿的树叶挂在窗边，被夕阳映的金光粼粼，细碎的暖光透过叶子洒下来，整个宿舍都金灿灿的。
　　对视了两秒钟，盛行罕见地先垂下眼移开了，他摊开手掌，低声询问：“牵一下手？”
　　江知把右手搭在他手心，任他牵过去捏着把玩。没一会他白皙的指节被盛行揉到泛红。

　　盛行的目光从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到脸颊、嘴唇一一扫过，随即沉默地敛眸，好像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江知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虽然自己看不到这些部位，但他心里渐渐产生了一个很是匪夷所思的想法……
　　这……该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

　　江知想到自己被他很强势地按着咬一口或吻一下，再结合现在这个飘忽的眼神，他真的有点好笑。
　　江知装模作样地小声道：“…疼。”
　　盛行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又移到他的手指上，虽然泛着浅浅的红，但……盛行有点怀疑地轻声道：“……我没用力，算了，抱歉。”
　　说着抱歉，他依旧没有放开，只是轻轻摩挲了几下，试图把那些揉红的地方给他摸到不痛。

　　江知稍微往前凑了一下，说：“心情不好？”
　　盛行的瞳孔里倒映着窗外的金色，眼神有一种温柔的错觉，“没有。”
　　江知忍不住笑了笑，“有人说我男朋友发火了很吓人，让我赶紧哄呢。”
　　盛行愣了一下，慢慢勾起唇角，男朋友这个称呼他好像还不是很习惯。
　　他低声道：“那天…巫乐仪说的那些，你还难过吗？”
　　想了想，江知说：“有点遗憾。”

　　“想知道你们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想要易感期能帮到你的人是我。”
　　“想要像巫乐仪那样有底气说‘我能让你不再痛苦’。”

　　盛行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做不到。”
　　“我知道。”江知笑了。

　　盛行道：“你是不是对我很没有信心。”
　　江知愣了一下，立马解释：“不是。”
　　“我相信你不会标记他，那天决定进去……就是因为怕你又像上次一样弄伤他。”

　　上次操场发生大规模的诱导发情事件时，盛行曾因失去神智差点掐死巫乐仪，事后江知问他会不会标记巫乐仪，盛行说不会。
　　他说不会，江知就信。

　　盛行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像有被他的回答哄高兴了一些。
　　“乖。”盛行说：“对我和我的喜欢，都要自信点。”
　　江知莫名眼眶一酸，闷闷道：“现在还只是有点喜欢吗？”
　　“从来都不只是有点。”盛行捏着他的手紧了紧，“对不起，之前只是……”
　　只是试探。
　　盛行没说完，只是道：“你不放手，我就不会。”

　　江知撒娇道：“能抱抱吗。”
　　盛行张开双手，江知站起身弯腰抱住他的脖子，脸颊轻轻靠在他肩膀上，盛行也紧紧揽住他。

　　过一会儿，他弯腰弯得累了，也没有放手的意思，直接跨坐在盛行腿上，小声问他：“可以这样吗？”
　　盛行一只手搂着他不自觉紧了紧，“…嗯。”

　　江知就心安理得的重新趴在他肩膀上。没一会，盛行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乖，枕这边。”
　　“嗯？”江知直起身和他对视，忽然福至心灵：“腺体？”
　　“……嗯，呼吸离得近了，不舒服。”
　　“哪种不舒服？”
　　“……”

　　江知见他这种有点不自在的神色立马懂了。
　　撑着盛行的胸膛，江知忽然支支吾吾道：“……我想看看。”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是很能完全理解腺体这个东西对于人来说相当于哪种程度的隐私器官，只知道生理课上讲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现在他们的关系他想看一下……不算耍流氓吧？

　　盛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无奈，但还是偏了偏头，说：“看吧。”
　　江知挥了挥手，让导播把摄像头拉走，然后小心翼翼拉开他的领口：“……我真的看了？”
　　盛行嗯了一声。

　　衣领拉到一边，露出颈侧一个漂亮的膜质腺体，跟王曼曼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江知小声问：“能摸摸吗？”
　　盛行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闷声笑了一会儿，才说：“嗯。”

　　江知不是脸皮厚的人，但是爱对他耍这些小流氓。听到他笑自己，江知忍不住耳朵红了，但还是伸手轻轻摸了摸。
　　盛行没有贴阻隔贴，几乎是他刚摸上去，贴在他耳边的呼吸就变得粗重了些。江知好奇道：“这样会有反应吗？是不是信息素会跑出来。”
　　“嗯。”盛行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现在你身上都是我的信息素。”

　　“是么。”江知闻不到，但他小声说：“我想闻闻。”
　　盛行沉默地把他捏紧了，江知遗憾道：“好吧，反正也闻不到。”
　　“……闻。”
　　江知摸了摸他的耳朵，“真的？”
　　“嗯。”

　　江知无声地笑了笑，鼻尖几乎抵上那层薄弱的腺体，闻了闻。他凑近的时候，感到盛行的呼吸滞住了两秒。
　　如果他能闻到的话，会发现盛行的信息素已经把他浓浓的包裹了起来，不受控地缠着他贴贴。
　　江知迟疑道：“能不能……咬一下？”
　　“……”
　　盛行从他肩膀上移开，直起身子沉静地看着他。
　　“我……轻轻的，我保证。”

　　他似乎听到盛行叹了口气，解释道：“alpha对这种行为有本能的抗拒和排斥，我怕会控制不住伤害到你。”
　　“好吧。”江知很听他的话。
　　静了两秒，盛行低声道：“可以试试，但是有两个条件。”
　　“第一，我说停，必须马上停。”
　　江知飞快地点头。

　　“第二。”盛行注视着他，那双眼睛幽黑的，很深邃，像是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吸进去，他缓缓说：“亲我一下。”
　　江知忍不住先眨了下眼睛，很乖地看着他。然后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吻了吻，离开的时候又亲了亲他的眼睛，乖乖地说：“哥哥，你好帅。”
　　盛行垂眼笑了，拇指拨了下他的嘴唇，然后示意他可以咬腺体。

　　江知缓缓凑近他的颈侧，感受到他的身体一瞬间变得紧绷，不由得停了一下。盛行没有说任何制止的话，他就慢慢贴了上去。

　　然后，亲了亲。

　　盛行的喉结微动，不由自主地拍了拍他的背，是一个鼓励的动作。
　　江知有自己的节奏，伸出湿润的舌尖慢吞吞地舔了舔，感受到腰上的大手瞬间扣紧了。他才磨磨蹭蹭地咬了一下。
　　奶猫一样，皮都没咬破。他咕哝了一句：“算了，还不如接吻。”

　　盛行被他那两下要咬不咬撩拨的呼吸僵滞，他已经沿着脖颈亲了上来，重新吻到他的嘴唇，含着他的下唇舔舐，含糊不清地问他：“哥哥，你会不会接吻啊。”
　　盛行耳垂都红了，大手沿着他的脊背捏住后颈，跟他交换了一个湿热的、真正的吻。

　　江知表现得像不会接吻一样，他可不敢摆出一副很老练的样子。盛行的嘴唇被他咬到了，他小声道歉：“对不起。”
　　结果被盛行按着脑袋重新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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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怕他腿麻，于是自己下来坐到一边，盛行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自从接了那个吻后，江知有点不敢和他对视上。
　　总觉得那副漆黑的眸子在勾着他。
　　他说：“之前郁幼渔学姐说，你只是看着凶，其实很少会发火，对吧？”
　　盛行看着他的嘴唇张合，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

　　江知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我和你说话呢。”
　　盛行笑了笑，“听着呢。”

　　江知抿了抿唇，“你们开会的视频我看了。”
　　“巫乐仪那样说我确实很难过，但他也认错了。”
　　“这次大家都有做错的地方，别的你都不怪，没道理只罚他一个。”

　　“我在学生会的这段时间也没少听别人夸他，娇弱的omega，大二做到文艺部部长的位置，很厉害也很负责。”
　　“退会的决定，再考虑考虑吧？”

　　盛行没想到他为巫乐仪说话，摸了摸他的脑袋，淡淡道：“论能力，他退了可能文艺部还没人顶得上。”
　　“我虽然气，但也不全是为了罚他。”
　　“omega数量很少，男性omega更是珍稀，何况他还是罕见的3S级，3S的omega信息素很强，alpha甚至会被强制诱导发情。”

　　“明知道我失去理智后的危险性，还试图用信息素强行使我标记他。”静了一下，盛行说：“小惩大戒，不罚他不知道下次又做什么。”

　　“罚。”江知说：“写检讨呗。”

　　“他那么对你，你不计较？”
　　江知说：“虽然我喜欢……跟你撒娇。”
　　盛行轻笑。

　　“……虽然我喜欢跟你撒娇，但我也是个爷们好么，我跟他计较什么。”

　　江知的撒娇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不是那种软软的撒娇，甚至可能在别人看来都称不上是撒娇。
　　有时候干巴巴的、硬邦邦的，撒起娇来也是冷冷淡淡的，但就是透着一股对别人没有的亲昵。

　　他刚进学生会的时候，华皓雪曾经和盛行说，觉得他有点像盛行。
　　盛行见过他清清冷冷的样子，但对华皓雪的评价也不置可否。因为他更见过江知莫名迷恋地看着他，小狗一样眼睛里闪着光，在他面前又乖又直接。
　　但有很多时候，盛行又觉得自己被这小孩宠着，乖也是宠着他的一部分表现，自己被他三言两语就哄着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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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期末考试，江知愈发的用功，几乎成天泡在图书馆里，盛行好几次想找他都要打开直播软件搜寻他的身影。

　　盛行来给他送咖啡，坐在他旁边，“准备得怎么样？”

　　江知打开咖啡喝了一口，轻轻皱了下眉，“好像做错了……”
　　盛行拿起来闻了闻，又看了看另一杯，自然地跟他换了换：“标签贴反了，喝这个。”
　　江知稍微有点迟疑：“……那个我喝过了……”

　　闻言，盛行要喝的动作顿了顿，缓缓凑近他，作势要亲，江知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立马求饶：“知道了知道了！”
　　盛行耳朵也有点红，但眼里闪过笑意，端起喝了一口。

　　两人闹完，说回之前的话题，江知想了想说：“其实，我有个特点。”
　　“嗯？”
　　“每次考试之前，我都觉得自己准备得巨好。”
　　“……是么。”盛行失笑。

　　“嗯。”江知诚恳地自翻黑历史，“曾经考过9分，考前也非常自信。”
　　盛行忍不住笑着捏捏他的脸，“也挺好的。”

　　【我跟他正好相反……我每次考前都觉得自己要凉，结果考完都是第一名/狗头。】
　　【行哥比以前爱笑好多啊……】
　　【吗的果然恋爱还是要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我发现行哥自从某次之后特爱尝试桂花味的东西，嗯，某次。】
　　【恋爱就像螺蛳粉，闻起来又酸又臭，看着吃着都很香。】
　　【确实，我男朋友让我叫他哥哥，我恶心得想吐，看小狗叫我嘴角直接咧到耳根。】

　　期末考试结束，差不多开始放寒假，A岛大学的寒假和大陆上不太一样，他们大多数人放假也是待在学校，学校就相当于他们在A岛上的家———除了部分在A岛有房的。

　　他有想过邀请江知一起回家，毕竟寒假期间还有一个春节，但江知表示，出成绩之后还有一个生化专业的测试，他要继续留校学习，所以盛行也就没提。

　　赶在年前，专业成绩出来了，江知坐在盛行宿舍，登陆学校的教务系统，有些紧张。
　　他微微屏住呼吸，点击查询。

　　页面弹出一行小字，教务系统居然崩了！

　　江知攥了攥拳头，反复等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深吸一口气，问盛行，“哥哥，你们团队考虑维护一下教务系统吗？”
　　假期没事，吉卜译在旁边五排，在等死亡冷却，闻言笑得不行，“对啊对啊，为咱们学校做点贡献吧会长。”
　　盛行低头笑了笑，摸了摸江知的脑袋。

　　江知伸出手指哒哒哒点了几下，教务系统还是那个样子，他叹了口气。
　　正想退出，估摸个人少的时间再进来看，临退出前，江知不死心地随手刷新了一下。

　　他缓缓睁大了眼睛，“……过了。”

　　盛行倾身看了看，页面上是他熟悉的成绩表，右侧是一列的A，表哥右上角写着专业排名：2。

　　盛行看他有点傻了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了，没预料到？自己估计的是第一？”
　　江知闻言捶了他一下，“倒也没有那么自信。”

　　“走，出去庆祝，带你吃大餐。”
　　吉卜译急忙穿鞋：“等等两位大哥，带我一个，我还欠小陈词一顿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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