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定做》大爻林

5、军训开始

　　“立正！稍息！讲一下！我是你们的教官蒋爱军，负责你们接下来为期两周的军训。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学生了，我会用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你们……从左到右依次报数……记住你们的数字，以后你们这就代表你们的名字，现在所有人都有！向右转！……”
　　……
　　转完方向后，队伍里出现好几对面对面的。
　　“你转错了，快向后转啊！”
　　“不是你错了…”
　　吴卿在队尾看的很清楚，队伍里好几对的面对面，再悄悄瞟了眼教官，果然看见教官得意的点头。
　　“我就知道会这样！总是有人不分左右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多！你们是商量好的都来二队是吧？我们再来一次啊，向后转！”
　　“向右转！向左转！向右转！……”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吴卿觉得自己就是个陀螺，他所在的二队里也开始骚动起来。
　　半个小时前女生的队伍已经陆续在树荫下休息了。二十分钟前其他的男生队伍也陆续就地休息了！只有他们还在转！
　　吴卿心里骂了一声，真他么……这是要把我们训练成小彩旗吗？都快转的眼冒金星了！
　　队伍里议论的声音大起来了，转身的动作越做越敷衍，有人做的跺脚躬身的，像极了遛弯的老大爷。
　　教官好像刚刚注意到他们的不满一样，喊了声：“立正！”。他指着吴卿对剩下的那群蔫茄子说：“知道为什么一直让你们练转身吗？你们还抱怨！最应该抱怨的是一号，他转身一开始就是标准的，受你们连累一直和你们一起练！你们有什么啥可抱怨的？不是动作不合格就是方向转不对！竟然有人练了这么长时间了，左右依然分不清楚……我就纳了闷了，你哪怕记得面向我的时候，左转是面向树，右转是面朝楼，也不至于每次都错吧！这都不是左右不分了吧？这是什么，我该怎么形容……”
　　有人接过教官的话说：“没头脑……”
　　后门有人小声接了句，“不高兴……”
　　队伍里噗嗤几声有人乐了，然后就像打开了开关，陆续开始传出闷笑起来，最后大家忍不住了，开始放开声音笑。
　　吴卿跟着笑的正美呢，就听教官说：“好，我知道你们也累了，接下来休息十五分钟。”然后一指他，“十五分钟后由一号带你们练习，今天收队前必须学会标准的立正，稍息，左右、前后转身！不然明天咱们也不练了，直接太阳地下站军姿！”
　　……
　　这就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吧！
　　解散声一出，吴卿拉着李铭哲就冲出了操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校内的小卖铺。
　　李铭哲抓住收银台死活不动了，一边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狠叨叨的把自己的袖子从吴卿手里拽出来。等吴卿从超市里面的冷风柜里拿了两瓶冰水，过来结账时，才指着他骂：“吴卿，你不是人，差点把我跑死了！你是牛吗？训练半天不累啊！跑什么？”
　　吴卿掏钱结了帐，将其中一瓶水拍在他胸口，“你看看现在已经进来多少人！咱们跑慢了就没有凉的水了！”
　　李铭哲看见这时才冲进来的人群，更说不出话来！
　　吴卿打开瓶盖猛灌一口，咂摸了下，对着老板失望的摇头，“就这水也不凉啊！”
　　长的像弥勒佛一样，胖胖的老板闻声笑了，一边收钱，一边给他们解释：“这可不能怪我们啊，你们学校领导提前通知了，军训期间超市的冰水都不能太凉，防止你们军训太热，忽然喝凉水身体顶不住！”
　　看见吴卿捏着瓶子生气，一脸不爽的样子，赶忙补充说：“不过也是你们来晚了，这批确实刚放进去，就瓶上刚刚有点凉气而已！”
　　吴卿点点头，不难为老板，抓着李铭哲的领子就走。李铭哲挣扎着叫唤：“我气刚刚喘匀实，还没有喝水呢，你着什么急啊！”
　　吴卿边扯着他边往外走边说了“超市挤进去了那么多人，闷的跟罐头一样了都！咱俩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去！”
　　李铭哲眼球一转，立马里了精神，拉着他转身躲进了操北面的教学楼。在二楼的转角，一屁股坐下来，长叹了口气，说了声痛快！
　　吴卿也累的够呛，做了半个暑假的猪，吃了睡睡了吃的，猛地被折腾了半天儿，身体不太习惯了！
　　吴卿对着满地的灰尘的台阶也不讲究了，坐下来感受了一下，点点头，称赞到：“憨豆啊，这个地方挑的不错啊，楼里挺阴凉，还透着小风，吹的凉飕飕的，舒服啊！哎，还能看见操场上，厉害！你来过啊？”
　　李铭哲得意的摇着他那颗圆脑袋说：“不错吧！我是谁啊！不光来过学校踩点，我还在学校的贴吧里看过介绍呢！想不想听？来！爱卿，给朕把瓶子拧开！”
　　吴卿配合的摆出一脸好奇，不光拧开了瓶盖，还作势要给他喂水。
　　李铭哲赶紧接过瓶子，自己灌了一口，才说：“这栋楼是市一中第二老的楼了，贴吧里说送走了今年的高三就不再当做教学楼了用了，听说因为高考压力太大，这栋楼使用期间，有好多人高考前跳楼自杀呢，所以这楼里才阴气大，凉快啊！”
　　“就三层半楼，摔不死吧？”吴卿记得他进一中校园后，第一眼看见这栋楼，就觉得好矮啊！没想到学校还有这么矮的楼。还有就是旧，看上去灰扑扑的，外墙的石灰裸露着，风一吹都能吹走一层灰。
　　“这就是最恐怖的地方了，贴吧里说有个前辈像跳远一样直接往下跳，然后摔了个半身不遂!人一直清醒着，出院了腰以下整个没知觉，一辈子只能坐轮椅过了！”
　　“前辈？这么说还有后来人？”
　　“那当然，贴吧里说，自从知道有可能摔不死，摔个半身不遂。后面两三个跳楼的都是背着身摔下楼的，保证自己后脑勺着地，这样就死了啊！”
　　吴卿打了个寒颤，觉得被楼里的小风吹的有些冷了。
　　李铭哲说着自己也有些冷，不自觉的往吴卿旁边靠了靠，感觉到了吴卿打寒颤，又起了坏心眼，他把手伸到吴卿身后，正想拍吴的后背……
　　“啊……”
　　“啊！”吴卿瞬间跳起来，一把抓住李铭哲就往楼下跑。
　　一直跑出教学楼，站在阳光下了，吴卿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这时他发现，手里抓着李铭哲的肩膀，几乎是提着李铭哲下的楼！
　　李铭哲把自己的胳膊扯了回来，一屁股坐到花坛边上，喘着气咧着嘴，小心的揉着被吴卿抓过的地方，冲他抱拳说：“感谢壮士救命之恩，刚才下楼时我几乎以为自己练就了草上飞，脚不沾地就出了教学楼了。在下恳请壮士以后手下留情，壮士今天几次三番的表达了对我的胳膊有兴趣，在我这胳膊上下都留下了青紫的痕迹！再有一次，奴家就以身相许了吧！”
　　吴卿笑骂了一句，“你滚吧，长那么丑，谁要你以身相许啊！”
　　李铭哲很不服气的说：“我哪里丑了！我就是个头低了点，那你也不能当我是篮子，次次提着走！你想啊，上午咱班排座位时，我在第三排，说明我不低啊，你不能拿你的标准比，是你太高了，显得我低！”
　　又一琢磨，“不对啊，王远比我高不了多少啊！以前你俩跟对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的，难道你每次也是提着他走的？”
　　虽说要放下放下的，可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人，自己假装不难受了，现在让李铭哲冷不丁一提，不舒服的感觉立刻翻腾了起来。
　　吴卿定了定神，对李铭哲示意了下闭嘴，又侧耳听了听说：“你听，是不是有打架的声音？”
　　李铭哲起身悄悄往楼梯靠过去，侧耳听了听，冲吴卿点头，两人立刻想起了刚刚那声差点吓掉魂的惊叫声！
　　一想到刚刚自己被吓得那个蠢样，两人都有些挂不住面子，像小偷一样，猫着腰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往上爬，爬到二楼后，就看见有人从上面滚下来，躺着不动了。
　　抬头往上看，楼梯空隙里看得不是很清，大概是几个人在围殴一个人…还是两人！
　　吴卿正想上去帮忙，被拉住了，李铭哲不容拒绝的拉他下了楼。
　　离开教学楼，吴卿甩开他的手问：“你怎么回事？不去拉架就算了，也不看看滚下来的那个人受没受伤？你拉我干什么？”
　　李铭哲白了他一眼说：“你傻了啊……别急别急，听我说完！一中校规第一条，校内打架记大过一次，两次后自动退学……你这是想还没正式开学就被记过啊？”
　　这时操场上传来口哨声，清楚的听见教官喊，“二队，三分钟内集合！”李铭哲看吴卿一直盯着楼里面，知道他想进去看看，使劲拉着他的袖子，咳嗽了声说：“你别急，看我的！”
　　抬头冲着楼梯嚷：“教官快来啊，有人在楼里打架！”
　　“你们快去找马主任，这楼上有人聚众打架呢！”
　　等听见楼里传来了混乱的下楼声，李铭哲拉着吴卿就往操场跑，两人刚刚站好队，就看见楼里跑出几个的人，个个都衣冠不整的，出了楼后还左右看了一会儿，往校门口那边走了。
　　教官盯着吴卿和李铭哲看了一会儿，问他俩，“你俩刚刚在那边喊什么呢？”
　　李铭哲正好在教官眼皮底下，他站的笔直，仰首挺胸一本正经的回教官，“报告教官！听说军训后期要拉歌，我刚刚喊喊嗓子！”
　　教官点点头说：“不错！我记得你了，五号，觉悟很高！等拉歌比赛时，咱班靠你了啊！”
　　吴卿侧了下头，看到李铭哲一脸的生无可恋，就很想笑，又怕再被教官盯上了，只能憋回去，憋的满脸通红。
　　这时他看见教学楼里又出来了两个人，还是一个扶着另一个的，看起来没有受伤的那个穿着件白色T恤，瘦瘦高高的，眼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