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返校前的夜晚 ...
-
韦斯莱先生将四个孩子送进了神奇动物商店后表示自己家要离开一会，叮嘱他们不要乱跑，并让他们买完猫头鹰在店里等着他。哈利、托尼、罗恩和赫敏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家狭小的神奇动物商店上。这家店虽然地方很小，墙上却密密麻麻地挂满了笼子，空气里有一股臭味，而且声音嘈杂，因为关在笼子里的家伙都在吱吱哇哇、叽叽喳喳地尖叫，或者发出嘶嘶的声音。
两只巨大的紫色蟾蜍坐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大吃死丽蝇，吃得口水滴答滴答直流。一只大得吓人的乌龟待在窗户旁边，背上的壳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有毒的橘色蜗牛在玻璃缸的壁上慢慢蠕动。一只胖乎乎的白兔子啪的一声变成了一顶绸缎高帽，又啪的一声变了回来，就这样变来变去。此外还有各种颜色的猫，一笼子吵吵闹闹的渡鸦，一筐蛋奶糕颜色的滑稽的绒毛球正发出嗡嗡的响声。
忽然，托尼看到一条像瓶刷子一样的毛绒尾巴，直立着从橱窗前闪过，连忙走过去瞧了瞧。靠近后他便确定这就是那只姜黄色的大猫——克鲁克山。
“我们又见面了，小家伙。”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低声对克鲁克山说道。
然而，克鲁克山似乎并不喜欢他。一见到托尼靠近，浑身的毛就立刻炸了起来，竖起尾巴的同时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警惕地盯着他。
“你在看什么？”哈利问，他发现托尼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一把毛刷子，于是好奇地走了过来。
“一只猫，”托尼说，“你看看它多可爱。”说来也怪，前一秒还警惕的克鲁克山，此刻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一下子蹿到了他的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准备睡上一觉。
但是哈利不这么认为。别说可爱了，就连能不能称这个大家伙为猫都是两说，怎么看都更像一只小老虎。它的脚明显有点儿内八字，而且表情阴沉，长着一张古怪的柿饼脸，好像曾经一头撞在了砖墙上。不过，它姜黄色的毛看起来倒是蓬松柔软。
“你也抱抱看，”托尼说。他抚摸着克鲁克山，看上去非常享受，“手感好极了！”
哈利也来了兴致，试着把手伸了过去。可是它却突然睁开眼睛，嘶吼一声从托尼的怀里蹿了出去。它跳到罗恩的脑袋上，用爪子一边挠着他的头皮，一边气势汹汹地朝女巫手里的斑斑龇牙咧嘴。
“别，克鲁克山，别！”女巫喊道，可是斑斑已经像一块肥皂似的从她手里蹿了出去，四脚朝天地落在地板上，然后跳起来夺门而逃。
“斑斑！”罗恩大喊，跟着追出了商店，哈利和托尼也跟了出去。不过，他们跟出去的目的，显然各不相同。
花了将近十分钟，他们才找到斑斑，原来它躲到了魁地奇精品店外面的一个废纸箱底下。罗恩把瑟瑟发抖的老鼠重新塞进口袋，直起身子，揉着自己的脑袋。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只猫，”哈利说，“一只像老虎的猫。”
“赫敏呢？”
“大概在买她的猫头鹰吧。”
“一会儿你就会发现，”托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她实际上买下了那只猫。”
“什么！？”罗恩大吃一惊，然后和哈利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占卜出来的。”托尼得意地胡说八道着。
哈利显然不相信，可罗恩却觉得很有可能。他们匆忙顺着原路返回神奇动物商店。刚走到门口，赫敏出来了，她怀里果然紧紧搂着那只姜黄色的大猫。
“你把这怪物买下来了？”罗恩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它多漂亮啊，是不是？”赫敏说，高兴得满脸放光。
罗恩当即和赫敏争执起来，一边抱怨克鲁克山差点剥掉他的头皮，同时也为斑斑担忧。
哈利狐疑地盯着托尼，小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占卜？我们的书都没买回来呢。”
“我骗他的。”他非常随意地说，“但是你不能否认我确实有占卜的天赋，是不是？”
哈利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急忙去制止仍在争执的罗恩和赫敏。因为他看到韦斯莱先生走了过来。
“你们还有没有要去的地方？”韦斯莱先生问，“要是没有，我们就回破釜酒吧。”
哈利和罗恩表示想去魁地奇精品店逛一逛，那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于是，韦斯莱先生带着他们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路过疾书文具用品店时，橱窗里摆着的一个大玻璃球里的精美星系活动模型吸引了托尼，他让其他人等在店外，自己跑了进去。没多久，他就提着四个袋子走了出来。
“喏，一人一个。”托尼把其中的三个交到了哈利、罗恩和赫敏手里，心满意足地说：“这样我们就不用半夜跑到天文塔去上天文课了。”其实他是不想再去天文塔了。
“哇——！”罗恩看着手提袋里精美的星系模型，瞪大眼睛问道，“多少钱？”
哈利和赫敏也想知道，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东西一定不便宜。可托尼并没有说，只是催促他们赶紧走。在他的‘驱赶’下，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魁地奇精品店。店里面挤满了人，那些人似乎正在对着什么品头论足。
“刚出来的……样品……”一位方下巴的男巫告诉他的同伴。
“这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扫帚。是吗，爸爸？”一个听上去比他们都年幼的男孩问道。
这样的描述自然吸引了哈利和罗恩，他们两个一马当先，同时侧着身钻了进去。托尼自然紧随其后，只有赫敏站在门口和韦斯莱先生聊天解闷。
当他们好不容易挤过那些兴奋的男女巫师，见到的是一个刚搭起来的台子，上面放着一把非常气派的飞天扫帚。店主正站在一旁，卖力地介绍着这把最新型号的飞天扫帚。
“爱尔兰国际俱乐部刚下了订单，要七把这样的精品！”店主告诉大家，“它们可是本届世界杯的抢手货啊！”
然而店主的一席话似乎起到了反作用，哈利、托尼和罗恩清楚地看见挡在他们面前的一个大块头女巫唉声叹气地走开了。不过，这倒是让他们终于能够看见扫帚旁边的标牌了，那上面详细地描述着它的特点与功能。
“哇哦！火_弩_箭！”罗恩发出一声惊叹，看着标牌说道：“每小时一百五十英里，哈利这绝对是目前速度最快的飞天扫帚！”
哈利点了点头，同时也明白刚才那个女巫为何唉声叹气了——价格面议。他不愿意去想火_弩_箭要卖多少钱。他一生中从没有这样渴望得到某件东西——但是，他用他的那把光轮2000没有输过一场比赛，更何况还有一把托尼送的光轮2001。既然已经有了两把很好的扫帚，有什么必要把他的古灵阁地下金库搬空，来买这把火_弩_箭呢？
哈利没有去问价钱，可不代表托尼不问。
“请问，这把扫帚多少钱？”他问道。
店主只是瞥了一眼托尼，根本没有回答，他可不认为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巫师能够买得起这样一把扫帚。就算他的家庭很富有，父母也不一定答应。
托尼知道店主是怎么想的，他准备拿出银行卡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可他并不确定这里也收英镑，于是又默默地把银行卡放回了口袋里。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哈利在圣诞节时就会得到这把扫帚了。
最后，他拉着无论是表情还是内心都非常复杂的哈利和罗恩走出了商店，并向下一个目的地——摩金夫人长袍店出发。一个暑假的工夫他们都长高了许多，旧袍子俨然用不上了。
从摩金夫人长袍店出来时，已是红日西斜，韦斯莱先生不辞辛苦地带着四个疲惫不堪的小家伙返回破釜酒吧。一进入酒吧，他们就看到了通缉令上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照片，他正朝所有人瞪着眼睛，发出无声的咆哮。
“他们还没有抓到他吗？”哈利问。
“没有，”韦斯莱先生神色十分严峻，“部里把我们都调离了正常岗位，全力以赴地去抓捕他，可是到目前为止毫无进展。”
“如果我们抓住了他，有奖金吗？”罗恩问，“再有些钱该多好——”
“别胡说八道，罗恩。”韦斯莱先生说，他的神情非常紧张，“布莱克不可能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巫师抓住的。记住我的话吧，最后把他抓回去的肯定还是那些阿兹卡班的看守。”
就在这时，沃德夫人和韦斯莱夫人走进了酒吧，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买好的东西，后面跟着孪生兄弟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将在霍格沃茨开始上五年级，还有刚被选为男生学生会主席的珀西，以及韦斯莱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金妮。
金妮一向很喜欢哈利，现在看到他，似乎比平常更害羞了，这大概是因为上学期在霍格沃茨哈利曾经救过她的命。然而，她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就躲得远远的，因为她也看到了托尼，同时接收到了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珀西则煞有介事地伸出手，就好像他不认识哈利和托尼似的：“见到你们很高兴。”
“你好，珀西。”哈利一边和他握手，强忍着笑说。
“你好，安东尼。”轮到托尼时，珀西连昵称都不叫，一边伸出手，一边装模作样地说：“听说你们去了法国，一切都好吧？”
“谢谢关心，一切都好。”托尼说，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珀西在和自己进行国事访问。
“哈利！托尼！”弗雷德说着，用胳膊肘把珀西推到一边，深深地鞠了一躬，“见到你们真是太美妙了——”
“绝妙无比，”乔治说，一把推开弗雷德，抢着抓住他们的手，“绝对妙不可言。”
珀西皱起了眉头。
“行啦，够了！”韦斯莱夫人说。
“妈妈！”弗雷德好像刚看见她似的，也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看见你真是心花怒放——”
“听见没有，够了。”韦斯莱夫人严厉地教训道：“不许当着客人的面胡闹！”然后她开始向沃德夫人展示珀西胸前崭新的银徽章，骄傲之情溢于言表。“艾莉，亲爱的，珀西是家里第二个男生学生会主席！”
沃德夫人自然对此称赞不已，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这让韦斯莱夫人更加高兴。可是弗雷德和乔治很清楚那只是迎合妈妈的场面话而已，她真正喜欢的是他们两个。
那天晚上的聚餐令人非常愉快。酒吧老板汤姆在大厅里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韦斯莱一家七口和沃德一家四人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十几道鲜美的菜肴。不过，托尼对‘沃德一家’这个说法有些异议。哈利已然是妈妈的养子，这没什么可说的。可是赫敏……他希望刚才妈妈在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包含其他的意思。
正当他们大口地吃着一块无比美味的巧克力蛋糕时，韦斯莱先生告诉大家魔法部明天会提供一辆车送沃德夫人、哈利和托尼去国王十字车站。几个孩子对这一点非常地好奇，他们不明白魔法部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尤其是珀西，他用一本正经的口吻问了很多问题，俨然一副‘我身为魔法部部长为什么不知道此事’的样子。然而，韦斯莱先生只是支支吾吾地打马虎眼，根本不作正面回答。
托尼心里很清楚魔法部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那是完全没必要的，只是他没有办法说出来。而且，他觉得可能真的存在着时间的游戏规则。就在下午和哈利、罗恩一起寻找斑斑的时候，他当时已经动了抓住斑斑的念头，可只要自己一靠近它，那只狡猾的老鼠就挣扎着想要逃跑。如果不是罗恩拼命地抓着它，说不定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看来，只有继续等待时机了。
用过丰盛的晚餐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大家都觉得又饱又困，一个个准备回房睡觉。托尼让哈利帮他带一杯热牛奶，然后就上楼去了。回到房间后，便开始整理他们的行李。
好几年过去了，哈利在生活方面还是那样粗心大意，行李箱里的衣服、书本被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这其中最让托尼哭笑不得的是，魔药课本下面居然还压着几只没来得及洗的脏兮兮的袜子。和哈利相比，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真不像个男孩，他恰恰很在意这些细节。
用魔法洗干净了那几只脏袜子并整理好了行李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可哈利还没有回来，让托尼不免有些担心。刚要下楼去找，就看见他推门进来了。
“你去哪儿了，”托尼问，“怎么这么久？”
哈利耸了耸肩，把已经冰凉的牛奶递给他，然后躺在了床上。
“布莱克确实是冲我来的。”他仰面盯着天花板说道，“我就说福吉为什么对我这么宽宏大量，艾莉阿姨会对我严加看管，还有韦斯莱先生一刻不停的保护，甚至连去国王十字车站这种小事，魔法部都要派车来。”
“你怎么知道？”托尼好奇地问，他并不担心。
“刚才我在下面听见韦斯莱先生、夫人和艾莉阿姨的谈话了。”哈利说，“韦斯莱先生说布莱克最近一直在说梦话，翻来覆去总是那一句‘他在霍格沃茨’。韦斯莱夫人认为他想要我的命，只要杀了我，伏地魔就能东山再起。”
托尼坐在床边，犹豫着是不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稍微透露一点，好让哈利不用担心，但是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于是他飞快地转动大脑，开始编造一个听上去非常合理的说法。
“他们以为我知道真相肯定会十分恐慌。”哈利见托尼紧皱眉头，反而安慰他说：“你可能会不相信，我其实一点也不害怕，真的。毕竟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他在哪里，哪里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他猛地坐了起来，眉头微皱，“我只是有点难过和懊恼，这样一来，即使有幻身咒和隐形衣也去不成霍格莫德村了。而且布莱克没有抓住之前，教授们肯定不会让我离开城堡的，甚至我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受到他们的严密监视，直到危险过去。可是，你记得吗？我曾三次逃脱了伏地魔的魔爪，我不是个毫无本事的废物，他们凭什么认为我不能照顾好自己？”
“你当然不是废物，”托尼被他懊恼的模样逗笑了，“你是个英雄，哈利。”
哈利不自在地扭了扭，似乎在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行了，”他一指房门，“回去睡觉吧。一张单人床可睡不下两个人。”
托尼拿出魔杖，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忘记了，”他说，“我会无痕伸展咒，你看——”
“哦，不——”哈利呻_吟一声。然后一头陷进了柔软的枕头里。之所以这样倒不是因为托尼非要和自己睡在一起，而是听到他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口气说了一句更加别扭的话。
“亲爱的，”托尼傻笑着说，“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返校前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