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美好的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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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不是开玩笑，托尼确实憋了一肚子的火，要和邓布利多好好掰扯掰扯。其实，他只是生气在危急时刻，只派来一只鸟和一顶帽子助战这件事，想要好好说道说道。然而，不知怎地，这一年来发生的一切都一桩桩一件件地猛然涌上心头。于是，他决定新仇旧怨一并清算。
头一桩就是洛哈特。这个草包害得哈利在整个二年级什么也没学到不说，每次在课堂上都要变着法地折腾他，简直是不堪其扰。
第二件说起来也很气人。就算密室被打开是无法阻止的，但至少可以制止谣言的扩散吧？结果呢，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最让人火大的就是马尔福了。如果在校医院时就对他使用摄神取念的话，那早就拿到日记本，把伏地魔的记忆和蛇怪一并解决了。还至于拖到现在？
虽然托尼像个怨妇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但语气还是相当温和的。就在他认为已经发泄完胸中的怒气时，一个念头突然从脑袋里蹦了出来。尽管理智告诉他那是荒唐的，却仍旧催生出了无法抑制的怒火。
“说！你是不是故意用这些事来磨练哈利？”他不停地拍打着桌面，大吼大叫道“我告诉你，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这个。你要是有哪怕一丁点这样的打算，我立刻就带着他休学回家。”
对于托尼的指责与质问，邓布利多的表情毫无变化，仍然是那样地平静。
“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他心平气和地说“也无意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非常在乎我的每一名学生，不会拿任何人的生命去开玩笑。”
这简短地一席话，却似乎有一种安定心神的魔力，那突然冒出的荒唐念头与没来由的怒火顷刻间便消散了。紧接着，一种名为羞愧的感觉迅速代替它们涌上心头。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邓布利多呢？自己在知道一些事情的情况下，不是也无能为力吗？怎么脾气一上来，就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阿不思。”托尼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就是突然很生气。”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那张苍老的容颜“请你原谅我。”
“我没有怪你，自然也谈不上原谅。”他温和地说“你知道吗，曾几何时，也有人为我做过同样的事。”
托尼知道邓布利多说的是谁，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英俊、迷人的大男孩。但他想到的可不止这些，还有一些令人心跳如鼓的情景。比如两个男孩互相搂抱着缠绵、缱绻地吻在一起，又比如…
倏地，一团红晕在他的面颊上泛开，不消片刻，连耳朵都变得通红通红的。
邓布利多似乎猜到了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他的神色也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果断地改变了话题。
“虽然我刚刚说过无意为自己辩解，”他故作镇定地说“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什么误会。我确实谨慎地考虑过，在当时对小马尔福先生使用摄神取念。不过还没来得及这么做，马尔福先生和夫人就出现在医院里。马尔福夫人带走了他们的儿子，马尔福先生则留下来向我‘了解’事情的经过。”接着，又补充道“关于福克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你可以去问哈利。”
“对不起。”托尼感到更加羞愧了，但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可是你…为什么在意我们的关系呢？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
“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准确。”邓布利多和颜悦色地说道“虽然我们见面的时间确实不长，但我们的关系完全可以用神交已久来形容。更何况你对我是那么地真诚，那么地信任。”
“谢—谢谢，那都是应该的。”托尼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连忙搓了搓已经发烫的脸，假装正经起来“我该和你说一说三年级的事了。”
邓布利多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首先，哈利在三年级依然要忍受——”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斯内普和马尔福的各种讽刺和挑衅。其次，有人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不过，这个人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危险。”
“是谁？”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问。他只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并不担心哈利的生命会受到威胁。
“小天狼星·布莱克。”
“要从阿兹卡班越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邓布利多注视着他，若有所思地说“是谁帮助了他？”
托尼没有用语言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举起魔杖在空中写出了一个单词。
“原来如此。”邓布利多恍然大悟道，他终于解开了心中的一个谜团，并欣慰地笑了笑“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为我的学生们感到自豪。”
“我希望那些学生里不包括伏地魔。”托尼说，他的语气冷冰冰的。
“但你并不能否认他曾是个优秀的学生，”邓布利多不无遗憾地说“他只是选择了一条在我们看来十分错误的道路。”
托尼可不同意这种看法，不过他不打算和邓布利多谈论这个话题。
“言归正传吧，”他说“我要帮助布莱克。”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别那么吃惊，我看到你在得知真相后也帮助了他。不过，我之所以要帮助他，并非仅仅因为他是无辜的，更因为他是哈利的教父。”
“你打算怎么做？”邓布利多好奇地问。
托尼没有说出打算，而是先说起了一直都没有行动的原因“其实真正的叛徒就在我们身边，只是一直没敢动手。一开始，因为刚入学，我不认为自己有实力可以抓住他。而入学之后，几乎每天都在苦思冥想该如何阻止哈利去保护魔法石，所以这件事就被搁置和忽略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来，在进入活板门之前，我们准备去找你，告诉你有人要偷魔法石，以及请你帮忙抓住那个叛徒。然而，你当时被骗去了魔法部，不在学校。
当事情结束后，我们在你的办公室里开诚布公地谈了很久，就在我准备将看到的事一口气说出来时，又因你那句“是时间在作祟”而改变了初衷。于是，我决定按部就班地一件件告诉你，以免旁生枝节。
但密室仍然被打开了，我提供的线索没能帮助到你。后来你告诉我的事让我想起了一个麻瓜的理论，也就是对你说过的蝴蝶效应。我猜，一定是由于我的存在而使事情产生了变化，开始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之后发生的一切也验证了我的这个猜测。
可就在昨天早上，我认为这种猜测可能仍然是错误的。因为最后被带进密室的还是金妮·韦斯莱，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轨迹上。我想，一定是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修正我所造成的错误，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大概惟有时间吧。”
“确实很有道理。”邓布利多神思恍惚地点了点头“但，你现在似乎已经不怎么担心了，对吗？”
“差不多吧。”托尼颇为自豪地说“尽管该发生的注定要发生，但不是不能改变。比如那场发生在密室里的搏斗，哈利就没有受伤。”
邓布利多看着他，发出了一声感叹“哈利很幸运。”
“别那么说。”他尴尬地挠了挠面颊，说道。
“他早晚会察觉到这一点的。”
“可我不想让他察觉到。”
“为什么？”邓布利多很疑惑，同时感到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和失落。
“咳咳，你跑题了。”托尼轻咳一声，正色道“不过，我依旧不打算现在就动手。因为我怀疑布莱克这件事仍然会像密室一样，要等一切都发生后才可以做出改变，也许这就是时间订制的游戏规则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而你，我亲爱的阿尔。除了帮助我一起抓到那个真正的叛徒外，还希望你可以阻止摄魂怪进驻学校，以免对哈利的安全造成任何威胁。噢，当然也包括其他的学生。”
有那么一瞬间，邓布利多真希望托尼没有提起什么摄魂怪，好让他继续怀念因那句“我亲爱的阿尔”所回忆起的美好的过往。
“我会尽力的，”他说“但我确实不能保证可以做到。福吉这个人，偶尔会非常固执。”
“我知道，”托尼轻蔑地说“福吉为了保住他的权利，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邓布利多对此不予置评，他认为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道“好了，去参加宴会吧。”
“等等，你还得帮我个忙。”托尼匆匆忙忙地说“能不能告诉我摄神取念的咒语？”
“你不会摄神取念？”邓布利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应该会么？”
邓布利多看到他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觉得十分有意思，不由得又露出了笑容，同时举起魔杖在空中画了几下。
“还请谨慎使用。”他眨了下眼睛，叮嘱道“另外，我建议你优先学习大脑封闭术。”
“谢谢。”托尼感激地想要上前拥抱他。但是在碰到那把长得能拖地的白胡子后，像是触了电一样立刻一蹦三丈远，又嫌恶地盯着那把胡子三秒后，才把堵在门口的石头变了回去，准备离开这里。他刚握住门把手，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阴沉着回头过来，对邓布利多警告道“管好斯内普的臭嘴！如果卢平还是因为他被迫辞职，我发誓我会要他好看！”紧接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从办公室出来，托尼没有看到哈利的身影。这一发现使他的心情进一步变差，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委屈，也像难过。也许，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矫情吧？
然而，他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反省自己，而是打算将这种情绪进行到底。他不想去参加宴会，就这样孤零零地独自回到宿舍。等到某人发现他之后，再发发牢骚、哭诉一番。
可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不到三秒钟，全身就起了数层鸡皮疙瘩。这简直太诡异、太荒唐了，一个实际年龄快一百岁的老家伙居然要去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撒娇！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托尼关好了办公室的门，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准备前往礼堂参加宴会。然而，在转身的一刹那，忽然发现有人正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怎么才出来？”他疑惑地问。
托尼楞在原地，用了足足十秒钟才确认这不是做梦。然后，他激动地尖叫一声“哈利！”
“是—是我，”哈利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了。”
“我—我没想到，”他语无伦次地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利奇怪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一直没出来，我肯定要等着你。”
“谢谢。”如果不是紧咬着嘴唇，他差点就哭出来了“哈利，你真好。”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哈利感到越发奇怪了，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你今晚可真奇怪。”
托尼没有做任何解释，而是扑上前去把他紧紧地抱住了。直到发现哈利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急促不均，才不舍地松开了手。
“我们去参加宴会吧，你一定很饿了。”他躲避着哈利惊愕的目光，讪讪地说。
“好。”哈利简单地说。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不过对这句话还是很认同的，他们是该去参加宴会了。
这次的庆祝宴会除了多出两百学院分之外，与托尼曾看到过的没有什么不同。令人难忘的情景也还是那些：赫敏跑向哈利，尖叫着“你解出来了！”；贾斯廷匆匆地从赫奇帕奇的餐桌赶过来，攥着他的手，没完没了地道歉；海格依然出现在凌晨三点半，不过这次也把他拍到了装甜食的盘子里；最后，邓布利多‘再次’宣布，洛哈特下学期不能回来，因为他需要去找回他的记忆，在一片欢呼声之后，美好的一晚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这一晚对于托尼说，最美好、最奇妙的部分仅仅是在他转过身时，看到哈利的那一刹那。
夏季学期剩下的那段日子，是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中度过的。霍格沃茨恢复了正常，只有几个小小的变化：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取消了，卢修斯·马尔福被开除出了学校董事会。德拉科·马尔福再也不能像学校的主人一样，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相反，他现在整天阴沉着脸，似乎心里充满了怨恨。
另一方面，金妮韦斯莱又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性格。不过她现在似乎更不敢接近哈利了，每次见到他都会低下头，迅速跑开。大家都觉得她是太害羞了，只有托尼认为她可能、也许、大概是在躲避自己。
一转眼，学生们就要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家了。这一次没有人再躲着哈利和托尼，但并不意味着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又要像以前一样，必须提着沉重的行李到处找空包厢。远不像圣诞节时那样轻松、惬意，整节车厢都只有他们四个人的日子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哈利、托尼、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和金妮单独占了一个包厢。他们充分利用放假前允许使用魔法的最后几个小时。玩了噼啪爆炸牌，燃放了弗雷德和乔治的最后几支费力拔烟火，还互相练习了用魔法解除对方的武器。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托尼。一路上他都沉默寡言，单手托住下巴，望着窗外的风景沉思。他知道，当他们再次乘坐火车返回霍格沃茨后，那些麻烦会一如既往地找上门来。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逃避了。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美好的刹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