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悠然风声

77、坐实身份

　　对于这两人的实力，无论学生还是教授，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听到这句话的每一个人都惊讶地看着马尔福，不过是惊讶他的愚蠢还是胆量就不清楚了。
　　“好，既然你这样要求。”斯内普咬着牙同意了。
　　两人登上了舞台后没有人再去和自己的搭档配对练习，他们都好奇地围了过去。不过，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不怎么看好马尔福，他被托尼变成过鼻涕虫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其他学院的学生有的面露期待，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赌，赌马尔福这次会变成什么生物。
　　“举起魔杖，做好准备！”洛哈特大声喊道“等我数到三，就施魔法，解除对方的武器——只是解除武器——我们不希望出事故。一——”
　　“放心，”托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马尔福说“我不会再把你变成鼻涕虫的，虽然你经常流鼻涕。”
　　马尔福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愤恨的表情，但转瞬即逝。他眼神阴鸷，嘴角微微上翘“你不该这样说。”
　　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一道红色的光芒直奔托尼而来。他立刻低头躲闪，堪堪躲过那道擦着头皮飞过的魔咒。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一道又一道魔咒便扑面而来，他惊慌失措地左躲右闪，同时竭尽全力挥舞魔杖抵消部分魔咒，但凌厉的攻势逼得他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反观马尔福则神色自若、从容不迫。
　　“你太无知了，男孩。”他用训斥的口吻说，一边有条不紊地挥动魔杖施放魔咒，一步步朝对方走去，仿佛在花园中闲庭信步一样“自以为多懂一些咒语就很了不起？魔法是需要技巧的，像你这样可不行。”说着，挥动魔杖的动作又快了三分。
　　心中的惊骇使托尼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反击，猛烈地攻势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马尔福的训斥更使他呈现颓败之色，所有人都认为他败局已定。
　　哈利紧张地攥着罗恩的胳膊；罗恩则使劲儿握着赫敏的手不放；赫敏也不知道疼，她早已被担忧麻痹了神经。
　　“你以为你是谁？”托尼突然反唇相讥，此时他内心的惊骇被愤怒所取代。愤怒应当使人失去理智，可不知为什么，不但使他彻底冷静了下来，还生出了一种莫名地欣喜若狂的感觉，就好像隔了若干年终于遇到了值得一战的对手。他抓住机会先是施放了一个铁甲咒，抵挡住了一部分攻势，反过来训斥马尔福“真以为你有资格来教训我？魔法的技巧？好啊，让我来展示给你看！”这句话说完才施放魔咒开始反击。他快速念着咒语，魔杖在空中嗖嗖挥砍，一连发出数道魔咒，如同闪着寒光的匕首向马尔福飞了过去。
　　形式开始反转了，这次轮到马尔福左躲右闪，抵挡进攻。接下来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神色自若、从容不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施咒的速度却又快了一分。
　　两人一边快速地施放着魔咒，同时向对方步步紧逼。一道又一道化作光芒的咒语在舞台上飞来飞去，令人眼花缭乱。斯内普与洛哈特吃惊地看着这两个二年级的小巫师，台下的学生更是目瞪口呆。
　　轰的一声，两道魔咒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流窜的魔力将那些过于接近舞台的学生掀翻在地。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斯内普连忙施放防御魔咒将一部分流窜的魔力抵消掉，这才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但洛哈特就不太妙了，他又飞向了墙壁，这一次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顺着墙面滑落蜷缩在地，而是直接昏了过去。
　　魔咒的碰撞也使舞台上对决的两人身形为之一滞。托尼最先恢复过来，迅速将魔杖高举过顶，指向上空飘浮的一部分蜡烛，蜡烛得到命令立刻开始变形，眨眼间，它们化作数十只飞鸟如同离弦的箭矢冲向马尔福。
　　马尔福不屑地撇了撇嘴，迎着飞向自己的群鸟慢悠悠地举起魔杖，在空中快速挥舞，那优雅的动作宛如在指挥一场音乐会一般。群鸟不再径直冲向他，而是羞涩地躲到背后，同时开始变形，当再次出现时，它们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向托尼飞去。
　　“小心！”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大声提醒他。
　　他冷冷地看着那些飞向自己的匕首动也不动，在匕首离他还有半英尺时，面前凭空出现一面银质的盾牌。他在盾牌后一边快速施咒，一边将弹飞的匕首又全部召集起来使它们原路返回，向着原主人飞去。马尔福好不容易将魔咒或抵消，或躲闪过去，正要再次控制那些匕首时，只见它们蓦地化作一道道绳索将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
　　胜负已分！哈利、罗恩和赫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只听马尔福突然大喝一声，身上的绳索离他而去，在空中化作一条条毒蛇，而他自己则直挺挺地躺倒在舞台上。失去控制的毒蛇掉落在舞台上，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四散开来寻找着各自的猎物。
　　“混蛋！”托尼大骂一声，一道又一道火焰从他的魔杖中钻出，将一条又一条毒蛇化作灰烬。斯内普也挥舞魔杖帮忙消灭那些慢慢接近人群的毒蛇。可是仍有一条漏网之鱼，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贾斯廷·芬列里的面前。它狂怒不已，咝咝地吐着芯子。
　　哈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决定这样做。他只知道他的双腿自动朝前挪动，就像踩着小脚轮似的，然后傻乎乎地冲蛇喊道“放开他！”奇迹发生了——简直不可思议——那条蛇瘫倒在地板上，柔顺得像一堆又粗又黑的浇水软管，眼睛盯在哈利身上。哈利觉得自己的恐惧一点儿一点儿地消失了。他知道蛇不会再袭击任何人了，至于是怎么知道的，他说不上来。
　　他抬头看着贾斯廷，裂开嘴笑了。他以为会看到贾斯廷脸上露出放松、困惑或感激的表情——而绝不可能是愤怒和惊恐。
　　“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贾斯廷喊道，不等哈利来得及说话，他就转身冲出了礼堂。
　　“快走！”托尼一个箭步蹿到哈利身边，带着他向礼堂外走去，罗恩和赫敏也脚步匆匆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出门时，人们纷纷向两边退让，好像生怕沾惹上什么似的。哈利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那场打斗远不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精彩、更令人惊恐。
　　斯内普在他们走后，挥了挥魔杖将毒蛇化成了一缕黑烟。他用一种狡猾的、老谋深算的目光望着他们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困惑地盯着依然躺倒在舞台上的马尔福，久久不语。
　　一路上，托尼没有任何心思去琢磨马尔福今晚的“精彩表现”，而是拽着哈利登上楼梯直奔有求必应屋，途中一言不发，脸色也难看得要命。罗恩和赫敏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
　　刚一进来，罗恩就问哈利“你是个蛇佬腔，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是个什么？”
　　“蛇佬腔！”罗恩说“你会跟蛇说话！”
　　“我知道了，”哈利点了点头，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第二次这么做了。暑假的时候，我在动物园的爬虫馆里看到一条大蟒，一旁的牌子上写着“来自巴西”。可是它告诉我，它是在动物园里出生的，从没有去过巴西。”
　　“一条大蟒告诉你，它从没去过巴西？”罗恩用微弱的声音问道。然后，他又看向了托尼“你当时也在？”
　　他仍然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怎么啦？”哈利说“我敢打赌，这里的许多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我们是巫师不是吗？”
　　“哦，他们可做不到，”罗恩说“这不是一种稀松平常的本领。哈利，这很糟糕。”
　　“什么很糟糕？”哈利觉得心头生起怒火“所有的人都出了什么毛病？听着，如果不是我叫那条蛇不要袭击贾斯廷——”
　　“哦，这就是你对他说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当时都在场，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到吗？”
　　“哈利，”托尼把哈利扶到沙发上，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我很抱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哈利迷茫起来。
　　“因为我一直瞒着你，没有把当时发生在爬虫馆的事情告诉你。”他叹了口气，说道“事实上，当时我一句也没听懂。你和那条大蟒是用另一种语言在交谈。”
　　哈利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怎么可能说另一种语言，自己却不知道呢？”
　　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他们都显得心情沉重，就好像有人死了似的。哈利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这么可怕。
　　“你们愿不愿意告诉我，阻止一条丑陋的大蛇把贾斯廷的脑袋咬掉，这有什么不对呢？”他说“只要贾斯廷没有加入无头猎手队，我是怎么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重大，”赫敏终于压低声音说话了“因为能跟蛇说话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所以，斯莱特林学派的象征才是一条蛇啊。”
　　哈利张大了嘴巴。
　　“正是这样，”罗恩说“现在，全校的人都会认为你是他的曾曾曾曾孙什么的…”
　　“但我不是啊。”哈利说。他心头产生了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恐慌。
　　“你会发现这一点很难证明，”赫敏说“他生活在大约一千多年以前；就我们了解的所有情况看，你很可能是他的传人。”
　　“难怪你总说会相信我。”哈利看着托尼，有些难过地说“在爬虫馆时，你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不肯告诉我，对吗？”
　　“是这样。我担心你会多想，一直没有告诉你。”托尼摸了摸哈利的脸，懊恼地说“如果早知道这件事避无可避的话，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将心中所想大声说了出来“会蛇佬腔不代表就是黑巫师，就算你真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传人，但你就是你，是我认识的哈利·波特。我永远相信你。”
　　“可是…”罗恩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赫敏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龇牙咧嘴地捂着肋骨说“托尼说的对，会蛇佬腔也不一定就是黑巫师。可是，”他忧心忡忡地说“在今晚过后，你们两个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当天夜里，哈利一连好几个小时睡不着觉。他透过床四周帏布的缝隙，注视着片片雪花飘过城堡的窗户，感到心中一片茫然。他可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吗？毕竟，他对父亲的家庭一无所知。德思礼夫妇总是禁止他打听那些懂魔法的家人的情况。
　　哈利悄悄地试着用蛇佬腔说话，但怎么也说不出来。似乎只有与一条蛇面对面时，他才能做到这点。
　　“可是我属于格兰芬多啊。”他心想“如果我有斯莱特林的血统，那顶分院帽就不会把我放在这儿了…”这时脑海里一个难听的小声音对他说“可是分院帽本来是想把你放在斯莱特林的，你难道不记得了？”
　　哈利翻了个身，气恼地敲打着枕头坐了起来。他觉得空气忽然变得稀少，憋闷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这股憋闷的感觉很快就随着一个人的靠近而消散了。
　　“还在想那件事？”托尼撩开帏布问道。
　　“嗯。”哈利烦躁地点头承认道。他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地方让托尼坐进来。
　　“看来只有我相信你还远远不够，”他就势躺在床上，侧卧着凝视哈利说“你希望所有人都相信你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你只是在用蛇佬腔救人对吗？”
　　“我不想要什么继承人的身份，也不想要名声，甚至可以不要魔法。”哈利重新躺下，也侧卧着凝视托尼，委屈地说“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托尼不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将哈利抱在怀里。哈利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或者尴尬，也拥抱着他。就这样两个男孩在雪花纷飞的夜里相拥而眠，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