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悠然风声

53、一盎司的勇气

　　托尼离开后才想起来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比如为什么要把哈利放到德思礼家；知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能不能把哈利的监护和抚养权交给妈妈；还有为什么要解除自己的幻身咒，害得被斯内普抓住，是不是可以把那一百分给补回来等等。
　　不过他现在更想去医院陪着哈利，于是决定回宿舍休息一会就去校医院，顺便问问庞弗雷女士关于学习治疗魔咒的事。不过他没有考虑到身体的疲劳程度，脑袋刚挨着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醒来，迪安、西莫和纳威就把他围住了，七嘴八舌地询问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很不耐烦，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尤其不好拒绝纳威，出发前还送了他一个昏迷咒呢。正在犯愁的时候恰巧罗恩走了进来。
　　“问他！”托尼一指罗恩“他都知道，你们去问他吧。我要去洗漱了，再见。”然后飞也似地跑进了盥洗室。
　　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空陪着几个孩子解闷儿，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
　　来到校医院，托尼直奔哈利的病床。看到他还没有醒过来，非常担忧，急忙去找庞弗雷女士询问原因。
　　“早上好，庞弗雷女士。我想问问哈利的情况。”
　　“波特先生没什么事，只是太过疲劳。我用了些药剂，他这两天就会醒来。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回去了。”庞弗雷女士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就下了逐客令。
　　“请等一下，我想问问，能不能和您学习如何治疗魔法造成的伤害。”托尼问。
　　庞弗雷女士有些惊讶，学校里很少有学生对治疗魔咒感兴趣。她沉吟了一会儿“可以，但只能是课余时间。而且这不容易，我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
　　“谢谢，我会努力学习的。”他说“我有恐高症，所以不用上飞行课，我可以在那个时候来找您。”
　　庞弗雷女士同意了，不过仍旧把他赶了出去，不允许他留在这里。托尼低着头，无精打采地站在校医院门口。正想着是不是用幻身咒伪装自己偷偷地溜进去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早上好，托尼。”是邓布利多。他笑呵呵地说“看来你在波比那里碰了壁，是不是正打算运用你的小聪明偷偷溜进去？”
　　托尼向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别人，压低声音说“不许再对我用摄神取念，阿不思。我只是想进去陪陪哈利。”
　　“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而不是你的大脑。”邓布利多笑了笑“在这里等我。”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走了出来。看到托尼抱着胳膊，倚靠在墙壁上，一只脚还蹬着墙面，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年轻真好。”
　　这句话换来的是一对毫无血色的眼白。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还想继续昨天的谈话。”眼白的主人说道。
　　邓布利多点点头，说道“可以，我们去学校外面散散步，顺便去看看海格，我知道你不想在校长室里谈。”
　　托尼惊讶地问“这也是我的表情告诉你的？”
　　“哦，这次是摄神取念。”
　　“邓布利多！”
　　出了城堡，穿过场地，在靠近禁林边缘时他总算问出了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为什么要把哈利放在德思礼家？”
　　邓布利多耐心地说“这又涉及到了那个问题，所以不能不对你有所隐瞒，我当然不能欺骗你。因此我只能告诉你，哈利的母亲在临死前为他留下了一个印记，只要他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生活在一起，伏地魔和食死徒就不会伤害到他。”
　　尽管邓布利多说的不多，却也足够令托尼唏嘘不已。所谓印记不就是哈利母亲的生命么，她用自己的死换来了哈利的生。母爱确实是最伟大的，因为它是天性。
　　就在他感叹母爱的伟大时邓布利多告诉了他一件事。
　　“奇洛死了。”他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与他们无关的事情。
　　“难道，难道是…”托尼惊恐地问道。
　　“不是，是死于那个印记。”邓布利多说“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把哈利送去女贞路，让德思礼收养哈利的原因。他们是他的亲人，血缘可以保证哈利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成长。”
　　托尼的内心五味杂陈，能够想象得出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糟糕，父母双亡、教父被捕。尽管伏地魔突然消失了，但食死徒仍在活跃，哈利的处境可以用险象环生来形容。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哈利既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也不是救世主，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除了邓布利多，恐怕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过来。
　　他此前一直在责怪邓布利多，就是他不负责任的安排才让哈利有了一个糟糕的童年。但是现在，他知道这样做是对的，邓布利多选择的是该怎样做，而不是能怎样做，换做是自己也会这样选择的。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更何况他不是哈利的亲人，即便撒手不管也是理所当然的，可他却主动承担起了这份责任。无论此前对邓布利多有多么不满，现在对他只有敬重。他不是神，不可能把每一步都考虑到。
　　托尼为哈利多舛的命运感到难过，尽管知道他遭遇到的一切不能算在邓布利多的头上，但还是要把那些事告诉他。
　　“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请讲。”
　　“我要先向你道歉，我一直都误会了你。可是你知道哈利在女贞路过的是什么日子么？”提起这件事他就怒不可遏，诚恳的语气立刻转为低吼“他们一直在虐待他！哈利从小就受尽了他们的冷漠、忽视、讥笑与嘲讽，而且从六岁起就要给那一家人做饭、除草、洗车，甚至…”说到最后，他双拳紧握，几乎是咆哮出来“让他住在碗柜里！”
　　邓布利多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尽管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毫无波澜，但是托尼知道他在克制自己的愤怒，因为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成为实质。
　　“哈利十一岁的时候，德思礼把他们的蠢儿子放玩具的房间收拾了出来，送给他作为卧室。是的你没听错，一个闲置了很久的放玩具的房间。”尽管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随着这句话流了出来，他哽咽地说“哈利的家现在在木兰花路十二号。对，就是我家。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去和德思礼谈谈，把监护权和抚养权交给我妈妈，她早就把哈利当作自己的孩子看了。”
　　邓布利多叹息道“这是我的疏忽，我应该亲自去看看他。非常感谢你们为他做的一切，但是很抱歉，我不能那么做。”
　　“你…”
　　“听我说完。我会去一趟女贞路四号，和他们谈一谈。哈利—”邓布利多的神情非常严肃，银白色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似乎在做一个艰难地决定。在一声叹息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可以住到你家，但是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托尼看到他面色凝重，恐怕那两个条件十分苛刻。
　　“第一，哈利必须在他姨夫姨妈家住够两个星期。”邓布利多说“第二，在哈利住进去之前，要对你们的房子布置足够多的保护咒语。”
　　托尼长出了一口气，这条件可算不上苛刻。两个星期对于哈利来说是能忍受的，何况在邓布利多去过女贞路后，他也不用干活了。至于第二个“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布置咒语？”
　　邓布利多一改方才严肃的神情，语气轻快地说“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木兰花路十二号的主人姓沃德吧。”
　　“嗯，嗯？”托尼一愣，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让我来布置？”
　　“没错。”
　　“可是我不会那些咒语！”
　　“笔记会给你答案，而且我相信你的实力。”
　　“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气急败坏VS和颜悦色。两人用各自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前者最先败下阵来。他不无恶毒地猜想，这一定是邓布利多事先挖好的坑，就等着自己往里跳，笔记就是坑里的诱饵！
　　“你说你信任斯内普，理由。”或许是为了报复，也可能是出于睚眦必报的本能。托尼又提起了斯内普，而且语气生硬。
　　“我不能告诉你。”
　　“暂时的？”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上的一片薄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永远。”
　　“牢不可破的誓言？”
　　“不，比魔法更可靠。”
　　这种玄乎其玄的口吻真让人讨厌，托尼不满地仰头盯着他。
　　邓布利多低下头也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盈盈地说“那么，现在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告诉分院帽，你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勇气呢？可是你做事又一向很大胆，这很矛盾，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托尼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矛盾。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何必明知故问？”
　　邓布利多不打算放弃，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没有什么勇气，最擅长的是逃避，一向如此。”托尼很无奈，只好满足他的好奇心“大胆——是因为无论是这里的学生，还是个别教授，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孩子，所以做起事来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还有愤怒。愤怒给了我胆气与力量，驱使我能做出一些平时做不到甚至不想做的事。但那不是勇气，我很清楚这一点。”
　　“勇气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为什么不听从分院帽的安排去赫奇帕奇或者拉文克劳呢？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忠实的朋友和一颗聪慧的头脑。”
　　“忠实的朋友？”托尼似乎是故意的，他跳过了第一个问题“我已经获得了。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是最好的，我坚信这一点。如果你愿意纡尊降贵、不再防备我、怀疑我的话，自然也包括你。”
　　邓布利多笑了笑“当然，我的小朋友。”
　　“别叫我小朋友。”他大声纠正这个错误的称呼，但一转眼也笑了出来“至于聪慧的头脑…我不聪明，也不善于学习，这是实话。分院帽认为我可以去拉文克劳，大概是托那诡异的经历的福，也或者是和我的阅历有关吧。”
　　“你还没有回答关于勇气的问题呢。”邓布利多提醒道。
　　“勇气…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获得的，有太多太多的人不具备这个品质，人们总是把冲动和大胆误以为是勇气，认为金钱与智慧才是解决一切困难的最好方法，我也不例外。可是通过魔法石这件事使我认识到在不远的将来，它们起不到太多的作用。而勇气或许才是改变一切的关键。”他抬起头望着天空感慨地说“一加仑的聪明抵不上一盎司的勇气。机关算尽，手段使尽，也不及用一点点勇气去改变现状。那正是我需要的勇气。”
　　邓布利多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获得那份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