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悠然风声

112、奇妙的感觉

　　深夜，托尼忽感口渴，这感觉迫使他和困意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最终，还是口渴的感觉占了上风，使他顺利他拿到了杯子。当他如鲸吸牛饮一般连喝了三杯水之后，反倒睡不着了。
　　他正琢磨着是看会儿书，还是变成狗跑出去溜达溜达时，隔壁传来一道长长的叹气声。他穿上晨衣，光着脚丫走到哈利床前轻咳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睡不着？”托尼举着魔杖，挑开帷幔，只见哈利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只露出眼睛，“就因为去不了霍格莫德？”
　　“不是。”哈利裹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块地方，等他躺下来，开始大吐苦水，“我在想，为什么每一年都有麻烦来找我，它总是让我显得与众不同。”
　　托尼布下一个隔绝声音的咒语后，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因为你是故事的主角，哈利，主角身上总要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不想当主角。”哈利说，眉毛碰在了一起，“依我看，你更像主角。你会的咒语比这一屋子人加起来还多得多，又一向很有见识，还——”
　　“还什么？”托尼扬起了眉毛，问道。
　　哈利的眉毛一上一下地乱动着，有点不自然地说：“还那么会哄女孩子。说真的，你喜欢赫敏，还是拉文德？”
　　“拜托！”托尼无奈地捂着额头，“你的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等等！”下一秒，他突然笑了，眉飞色舞地说，“哈！我知道了，原来你一直在想我！你吃醋了，对不对？”
　　“自恋狂……”哈利翻了个白眼，咕哝了一句，以为他又在逗弄自己，“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
　　“都不喜欢，”托尼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笑着说，“之所以那么做，是不希望罗恩和赫敏之间的矛盾升级。你知道的，罗恩在这方面总是表现得很差，赫敏又不太会说话。”
　　“哦。”哈利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那么，这个学校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托尼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幸好是深夜，魔杖的光芒又很微弱，不会将他的表情暴露在哈利面前。
　　“没有。”他说，希望听上去像是实话，“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有为什么，”哈利隔着被子，声音发闷，“呃……你十四了……时候到了。”
　　托尼挠了挠头发，旋即明白了哈利指的是什么。可是学校里又不教这个，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德思礼？
　　“哈！”他在心中哂笑一声，告诉自己，“你想多了。”
　　“开学前……”哈利知道他在想什么，扭捏地说，“艾莉阿姨送了一本书给我。”
　　托尼一愣，没想到妈妈考虑得还挺周全。然后问道：“这么说，你是想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哈利痛快地否认道。
　　“是么？”托尼撇了撇嘴，断定这是个谎言，他可是看到过一些事情的，“金妮很喜欢你，你不知道？”
　　“你也说了是她喜欢我，”哈利有点恼火，他不明白自己还要再强调几次，“我只把她当作妹妹看！”
　　“也只是现在这么看而已。”托尼在心中腹诽，他又问，“那秋·张呢？”
　　“你说谁！？”哈利惊讶得差点坐起来，但似乎有什么顾虑，露出脑袋后，又缩了回去，“秋·张？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这个回答让托尼有点吃惊，没想到哈利现在还不喜欢秋·张。当然，他知道他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可他也知道，这不代表自己就有希望。
　　“没什么，”一想起这个，他的心情就变得有些沮丧，但还是坚持着回答了哈利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你们都是找球手，挺般配的。”
　　“我不喜欢她。”哈利语气坚定地说。
　　但是这并没有让托尼高兴起来，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别想这些了，”他闷闷不乐地说，“我们离成年还早呢。”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借口有多差劲。十三、四岁正是和异性交往、约会的年纪。一个人在青少年时代如果没有个三、五次约会史的话，要么是这个人毫无可取之处，要么就是个变态。
　　托尼收回思绪，忽然意识到少了点什么。于是，他低头问道：“你现在想睡觉了么？”
　　哈利摇了摇头。
　　“想再聊会儿？”他又问。
　　哈利点点头。
　　“既然如此，”托尼抱着胳膊，没好气地说，“为什么不让我钻进被窝里？这都快十一月了，你想冻死我？”
　　“宿舍里又不冷。”哈利如是说，可他的行为却截然相反，把被子裹得更紧了点儿，“或者去拿你自己的被子。”
　　“拿来吧你！”托尼才不吃这一套，一用力就把被子拽了过来，当他钻进被窝，碰到了哈利光滑、细腻的皮肤后，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了，“你……”
　　托尼问不下去了，他此时非常尴尬，倒不是因为哈利的一级睡眠引起的。而是放在他腹肌上的那只手的手指变得非常不听使唤，它像是穿了旱冰鞋一样在上面滑来滑去，一会儿画圆，一会儿画方。
　　与此同时，身体的另一部分也开始不听使唤，居然不由自主地膨胀起来……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瓶老酒，非常明白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需要冷静的道理。
　　于是，他一动不动，并在心里默默背诵着一句口诀：“平静心智，无需激情。”
　　可是托尼不动，不代表哈利不会动。他全身热得发烫，好像发了高烧一样，身体释放的热量使被窝里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再升高，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熔炉。
　　人，只要一热就容易变得焦躁、慌乱。哈利就是这样，他急于把被子掀开，好让自己凉快凉快。可这一动，就碰到了一个他从没接触过的物体。
　　哈利愣住了，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用手指弹了弹，从触觉的反馈来看，这个东西柔韧有弹性，不易弯折。当他想再去仔细地感受一番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
　　“托尼？”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快要冒烟儿的嗓子，问道，“我……刚刚碰到的是什么？”
　　“我的魔杖。”托尼铿锵有力地说。
　　“魔杖？！”哈利吃惊地问。
　　“不然呢？”托尼的语气很是从容淡定。然后，他泰然自若地下了床，把被子给哈利盖好，并留下了一个晚安吻，“虽然明天不用早起，但还是早点睡吧，晚安。”
　　然后，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放下帷幔，爬上了自己的床。

　　第二天早晨，哈利和其他同学一起醒来，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吃早饭时，发现托尼的床还被帷幔遮得严严实实。
　　他犹豫了一下，隔着帷幔问道：“托尼，还不起吗？该去吃早饭了。”
　　“你先下去吧，”托尼说，“我要洗个澡。”
　　哈利答应一声，和罗恩一起下楼了。
　　直到早饭快要结束时，托尼才现身礼堂。
　　“夜里……”他拿起一块糖浆水果馅饼挡住嘴巴，悄声对哈利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哈利显得非常坦然，他没想到托尼还惦记着这件事，难怪坐下来的时候别别扭扭的。当时只是因为一级睡眠的秘密被发现，一时有些慌乱和害羞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倒是那个物体……“那真是你的魔杖？”
　　托尼语带双关地说：“当然，你也有。”
　　哈利耸了耸肩，默认了这个答案，也许是当时热糊涂了，触觉出现了偏差。
　　这时泰兰德飞进了礼堂，在托尼的头顶扔下一个包裹后，看都不看自家的主人一眼便飞走了。
　　“妈妈送来的生日礼物，”托尼说，他连包装都没拆就知道是什么，“SONY的discman，是最新的型号D-321。”
　　哈利、罗恩和赫敏没什么反应，只是整齐划一地“哦”了一声。
　　这不奇怪，因为他们三个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也是这个。没办法，沃德夫人有选择困难症，所以买礼物时就买一种，只是数量不同。
　　这也是托尼不想在学校过生日的另一个原因。生日最晚，礼物是什么又早早就一清二楚，连拆开包装那一瞬间的神秘和惊喜之感也荡然无存。
　　吃过早饭，哈利和托尼陪他们走到门厅，管理员费尔奇站在大门里面，核对着一份长长的名单，警惕地盯着每一张面孔，不让任何一个不该出去的人溜出大门。
　　“我们会从蜂蜜公爵带许多糖果回来给你。”赫敏说，她为哈利不能去霍格莫德感到难过。
　　“没错，带一大堆回来。”罗恩说。面对哈利失望的表情，他和赫敏终于忘记了关于克鲁克山的争吵。
　　“别替我担心啦，”哈利假装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托尼陪着我呢，一会我们去学习守护神咒。好好玩吧，宴会上见。”
　　托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加隆和一张羊皮纸递给罗恩，嘱咐道：“帮我买些魔药材料回来，照着单子上的买。”
　　罗恩和赫敏答应一声，走出了大门。托尼也拽着哈利去有求必应屋，刚转过身便看到了三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
　　他拿出魔杖，紧紧地握在手里，只要这三个家伙说出一句让自己不顺耳的话，就给他们来一个狠的。
　　然而，马尔福三人一反常态地没有出言讥讽，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径直走出了大门。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感到有点意外，但谁也不能说这是件坏事。
　　来到有求必应屋，托尼把带来的一些零食和饮料放好，然后直奔主题。
　　“哈利，”他清了清嗓子，以鼓励的话语作为开场白，“守护神咒是一种非常高深的魔法，远远超出了普通巫师等级，但是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困难。因为我一直坚信，你，是最出色的。”
　　与之相反，哈利表现得并不那么自信。
　　“谢谢你，托尼。”他说，“但是目前看来，我只是继承了我爸爸在魁地奇方面的天赋。”
　　托尼笑了笑，继续鼓励道：“我不这么看，你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很有天赋，守护神咒属于强大的防御魔咒，很适合你学习。好了，我们开始吧。”
　　哈利看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要说很多话。
　　“守护神咒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可以驱赶一些特定的黑暗生物的防御魔法，比如摄魂怪。”托尼一边背着手慢悠悠地走来走去，详细地介绍起守护神咒的用途，“守护神是一种积极的力量，是摄魂怪赖以为生的那些东西的外化表现——希望、快乐、求生的欲望——但它不像真人一样能够感受到绝望，所以摄魂怪奈何不了它。
　　“成功召唤的守护神分为两种形态：实体的和非实体的。这种形态在外观和实力上相差很大，我们先说非实体的。”
　　他喝了口柠檬汁，放下杯子后继续说道：“非实体的守护神几乎不存在任何显著的特征，仅仅像是从魔杖顶端蹿出的一团银白色的气体或者烟雾，没有具体的形态。因为这样的形态较为原始、弱小，所以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摄魂怪，却无法把它赶走。
　　“实体的守护神形态为一头灿烂夺目的银色动物。每个巫师的守护神都是不同的，它的形态能够反映巫师的个性。相比非实体的守护神，实体守护神能够更有效地驱逐摄魂怪。”
　　哈里突然插话道：“这么说来，当初分院帽没说错，你确实应该去赫奇帕奇。”
　　“为什么这么说？”托尼一愣，问道。
　　“因为狗非常忠诚，而你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和守护神都是一条狗。”哈利说，“我们都知道赫奇帕奇很看重这个品质。”
　　“唔……你这么说也对，”托尼沉吟着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地说，“但是我选择了格兰芬多。所以，这就导致我成为了一条既忠诚又凶猛的狗。”
　　哈利被托尼的比喻逗笑了，也觉得他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嘿，你是不是想多了？”他语气坚定地说，“我确定我是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托尼知道上学期邓布利多和哈利的那段对话，他为此一直都有点耿耿于怀。哦，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是酸溜溜的。
　　“好吧，我们继续。我接着说形态，”他压下了心头泛出的那股酸劲儿，说，“大多数巫师的守护神都是普通动物的形态，神奇动物形态的守护神十分少见。更为罕见的守护神形态是已经灭绝的动物，比如赫德利·弗利特伍德，他的守护神是一只猛犸象。
　　“不过，守护神的形态与守护神的强大程度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例如伊利尤斯的守护神就是一只个头很小的老鼠，但它却凭借一己之力赶走了黑巫师拉希蒂安带来的摄魂怪大军，拯救了整个村子。”
　　很可惜，哈利并没怎么听进去。他一直盯着侃侃而谈、不时冲自己微笑的托尼。不知为什么，他就想那样注视他，不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
　　“哈利，哈利，”托尼看到哈利在发呆便叫了叫他，还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听吗？”
　　“噢，对不起，”哈利连忙道歉，并有些不情愿地收回了目光，“我刚才走神了。”
　　“也怪我，说得太多了。”托尼带着歉意说道，“再忍耐下，等我介绍完守护神的另一个用途，我们就开始练习。”
　　“另一个用途？”哈利好奇地问，“是什么？”
　　“传递信息。”托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邓布利多在笔记上是这么写的。但是，我没有在相关的书籍中找到这一用途的介绍。所以，我猜这是他自己发明的。”
　　“怎么做？”哈利问，他对守护神咒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不知道，他没写。”托尼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说，“有时间我去问问他。好了，我们开始练习。”
　　哈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托尼来到一个训练假人跟前。
　　“要想成功施展守护神咒，需要在念咒语的同时，把你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某个特别愉快的时刻，这样咒语才会生效。但这也是最难的部分。”托尼说，“因为在面对摄魂怪时，那些最糟糕的记忆就会浮现在你的脑海里，它们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心中的所有美好。毕竟……”他心情沉重地说，“美好往往只是一瞬，而痛苦会伴随人的一生。所以，你要学会用美好来埋葬痛苦。”
　　哈利吃惊地看着托尼。他觉得这种话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该说出来的，还说得……那么感同身受。
　　“好了，选一段你认为最美好、幸福的回忆，”托尼趁哈利发愣的工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当你选好之后，我们就正式开始。”
　　哈利认为这不难选择，自从认识托尼以来，他不但有了一个温馨、幸福的家。他的家人还为他带来了许多美好的记忆，这当中最美好的，当属在法国海边的花火之夜。
　　“好了。”他说，尽量准确地回忆自己心里那种幸福、喜悦的感觉。
　　“咒语是——”托尼说，“呼神护卫！”
　　“有点印象。”哈利说，然后不出声地重复着咒语。
　　“把意念集中在愉快的回忆上了吗？”过了一会儿，托尼问。
　　哈利很肯定地点点头。
　　“把它看作是摄魂怪。”托尼指着训练假人说，“开始吧。”
　　哈利举起魔杖，回想着烟火绚烂的夜晚，对着训练假人大喊：“呼神护卫——”
　　突然，一团银白色气体从他的魔杖顶端蹿了出来，而且十分耀眼。
　　“看见了吗？”哈利兴奋地说，“有反应了！”
　　“我就知道！”托尼拍着他的肩膀，高兴地说，“我说过你是最出色的！”他接着说，“这是个好的开始，再接再厉，说不定马上就能施放出一个完整形态的守护神。”
　　然而事与愿违。在接下来的几次练习中，哈利仍然只能施放出一团银白色的气体。但这不能称之为失败或者不成功，因为每练习一次，所施放出的气体都较之前更加耀眼、凝练。
　　“停下来吧，哈利。”托尼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也许……”哈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有些犹豫，又像是遮掩似的，“我需要一个摄魂怪才能施放出完整形态的守护神。”
　　托尼瞠目，觉得这个说法太荒诞。但转念一想，也确实有些道理，可摄魂怪是能随便抓来当陪练的吗？他自认没那个本事，而且也不想让哈利去面对真正的摄魂怪。让他学习守护神咒，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确信不需要。”托尼说，递给哈利一杯橙汁，“今天就到这里，这个咒语本来就很难，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们明天再继续。”
　　哈利喝完橙汁，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其实，他刚刚是在敷衍托尼，让他无法成功施放完整形态守护神的真正原因，恰恰是他挑选的那段美好的回忆。
　　他总会因为那漫天绚烂的烟花，以及时刻萦绕在耳边的一句‘普普通通’的“生日快乐”而感到莫名地心跳。那种心跳的感觉使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转而去思考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虽然一直没有想明白，但是哈利非常确定一件事。他，喜欢这种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