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结婚再恋爱》蚊子杀手

19、陆磊的回忆（上）

　　“小磊，陪妈妈去一个地方。”
　　刚刚才12岁的陆磊完全没有小孩子的稚气，早熟懂事的就像个大人。
　　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妈妈已经和爸爸离婚了，所以在陆磊的印象中几乎没有父亲的影子。
　　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其中的艰辛让陆磊早早地明白，母亲的辛苦是为了自己。母亲是个温柔的人，但她过得不开心。可是近来，母亲的脸上重新扬起了微笑，陆磊知道那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关系。可母亲有时候还会暗自垂泪。从周围邻居那听来，那个男人原来已经结婚了……
　　母亲很少像今天般开心，陆磊沉稳地脸上也跟着微笑。只要母亲开心就好。
　　和母亲坐车坐了很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是一座看上去很古老的建筑，门前的花园修剪的很整齐。
　　母亲牵着自己走了进去，这里他记得从来都没有来过。不过从家居摆设可以看出，房子的主人很有品味。
　　他们由人带领来到了二层的一间房间，
　　“小姐，他们来了。”下人有礼地敲着门道。
　　“请他们进来吧。”门里面传来柔美的，淡淡的女声。

　　母亲领我进去，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阿姨，正坐在书桌前，她整个房间透着书卷气，亦如她本人一样。
　　那个漂亮阿姨招手让妈妈和我坐在她面前，她的脸色很苍白，好像生病了一样。脖子上挂着一块形状奇特的玉。
　　即使如此，依然必须说她是个很漂亮的阿姨。
　　“对不起，那么突然的把你叫了过来。”阿姨开口抱歉道，看她伸手喝着茶的样子，让我联想道了古代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会，如果要说对不起，是我说才对！”母亲有些抱歉地说着。
　　她们之间的对话我听不懂，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那个阿姨。
　　“唉，其实这样等于委屈了你！将来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可是……”那个阿姨看到我坐在一边，怜爱地对我招手，“这就是你的孩子吧，陆磊是么？”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阿姨身上有种好闻的花香，
　　“你叫我高阿姨就好。”她笑着对我说。
　　“高阿姨，好。”她摸了摸我的头。
　　“你把孩子教得很好。”她对我母亲说，对阿姨对我的赞美，我打从心里感到开心。
　　她有些叹息道，“可惜，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
　　妈妈急忙说，“别这样说，肯定会没事的，不是嘛！”高阿姨生病了嘛？难怪看上去那么虚弱……
　　她拍拍我，让我回去坐。
　　“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来到门前已经听到刻意放慢了，轻轻地敲门。
　　阿姨泛起了温柔地笑，“进来。”
　　开门进来的就是娃娃，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

　　因为跑步的匆忙，弄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娃娃，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两根长长的辫子垂在两旁，身上穿的是改良设计的小旗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娃娃。
　　她关上门，小跑到阿姨身边，抱着阿姨，
　　“妈咪。”好像阿姨随时都会不见一样。
　　阿姨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着说，
　　“小乖，怎么了？妈咪不是就在这里嘛？”
　　“可是，小乖已经2个小时没有看见妈咪了。大表哥非要我陪他玩。”
　　虽然语气有些稚嫩，不过可以看出阿姨的教育很成功，这个小孩很懂事，很乖。
　　“来，叫陈阿姨，还有这个，要叫哥哥哦！”
　　她有礼貌地和我们打着招呼，小手却一直抓着阿姨的衣角。
　　“小乖，先下楼和外公说，晚上我们有两个客人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妈咪马上就下来，好不好阿？”
　　娃娃听话的点头，和我们两个道别后走了出去。

　　妈妈看着娃娃，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
　　“她很乖，也很听话。”
　　阿姨脸上浮现了母亲才有的自豪，温柔。
　　“是阿！就是这样……我才最放心不下她！小乖知道我的病，所以她怕我不见，每天都要陪着我。以后……如果我不在了，就要辛苦你了。小乖就要拜托你了！”她的手拉着了妈妈。
　　随后看向了我，“小磊，你愿意把她当成妹妹一样保护她嘛？”
　　我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我会的！”不为什么，只觉得能为高阿姨做一点事情就好。
　　阿姨欣慰地笑了，我有种感觉，我会再也看不见这位高贵而又温和的阿姨了……

　　没过多久，妈妈就和那个男人，哦！不！是我父亲结婚了。
　　听说父亲家里是大户人家，刚离婚。现在和母亲结婚，引来了家族很多人的不满，但因为父亲是长子，那些人表面上也不敢说什么了。
　　我和父亲的接触很少，而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我所在乎的只有母亲，只要我不做错事情，给母亲惹麻烦，其他的都与我无关。而上次看见的阿姨，妈妈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

　　结婚喜宴当天，请了很多客人。妈妈忙的没有时间照顾我，而我也早过了让妈妈操心的年纪。
　　我站在一角，听着从各个地方传来的只字碎语。
　　原来父亲原来的前妻出身名门，而当时父亲和她结婚是出于商业目的。后来是女方提出了离婚。
　　而父亲这时候提出了迎娶母亲，他们两个原来曾经是恋人，只是母亲因为父母之命结了婚，直到后来，父亲和母亲又相遇了。这样说来，父亲和前妻的关系应该会很不好了……
　　我正想得出神，几个看上去比我小一点的孩子，奔到我面前。用鄙夷地眼神打量着我，我知道，他们应该是父亲那边亲戚的小孩。
　　“你就是那个拖油瓶？”一个小男孩趾高气扬地问我，现在的小孩教养都这么差嘛？我有点怀疑。
　　“我妈还说，她妈妈嫁进温家，图的就是温家的钱！还带个小孩！”另外一个小女孩接着不屑道。
　　我不搭腔，对我来说，这些话语早就无法伤害到我。不理会他们就好。
　　见我不理他们，这些小孩恼羞成怒地上前，要拉我的衣服，我先一步退后。
　　脑中不由浮现出娃娃的身影，虽然年纪比他们小，可教养，气质各方面真的差好多！看来家长肯定也是差很多了！
　　一个小孩没站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居然哭了起来，
　　本来就挺乱的大厅，更加混乱。大人们好像都在忙什么似的，是在找什么人嘛？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坐在地上不起来，撒泼地的男孩。其他人怕我跑走似的把我围在中间。
　　终于他们把大人都引了过来。

　　妈妈和父亲还有一大帮子不知是谁的亲戚，都跑了过来。
　　妈妈担心地问，
　　“怎么了？小磊。”我嘴角一勾，现在可不是我说话的时候。
　　果不其然，摔倒在地的男孩，已经先告状道。
　　“大伯，他故意推我！还骂我！”哦，哦，看不出这小孩子编谎话的本事还挺高。
　　周围一群小孩都帮着他说话，我看到那个男孩子挑衅地对我一笑。看来他是这群小孩的头了。
　　刚说完，周围一群人纷纷开始议论，
　　“怎么这样阿……”
　　“太没有教养了……”
　　妈妈像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脸色有些发白，她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做。不过现在替我辩护等于袒护我。只能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歉然地看着我。
　　我望向了我称为父亲的那个人，他并没有动怒，也只是看着我。
　　当那个男孩子的父母硬要我向他道歉时，我只是看着父亲，随后有些讥讽地一笑。无所谓，为了妈妈道歉对我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可是母亲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阿！
　　我刚要开口道歉。便被父亲打断，
　　“好了！胡闹什么！”我讶然，不过想还是道歉让父亲好下台比较好。
　　“好奇怪哦，明明这个大哥哥，什么事情都没做，为什么要他道歉呢？”一声稚气的女声传来。
　　我回头，觉得这个软软的声音好像似曾相识，回头一看。
　　娃娃正俏生生地站在哪里，玩弄着自己的发辫。身后还站着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孩。
　　我刚想上前和她说话，发现一大群大人已经蜂拥而上。
　　“琯琯阿！你想吓死你二叔阿！一下子就不见了！”
　　“琯琯阿！来了怎么也不和三叔打招呼！最近，妈妈还好嘛？”
　　直到父亲的爸爸，也就是老太爷上前，大家才安静了下来。

　　老太爷严肃的脸上挂着微笑，示意大家让开，让娃娃走过来。
　　“琯琯阿！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爷爷阿？爷爷可想你了。”
　　终于，我知道了这个大家都巴结不及的人物是谁。
　　她就是父亲前妻生的女儿，高琯琯。她灌了她母亲也就是高阿姨的姓。在父亲家有着超然的地位，一方面是因为她母亲曾帮助父亲的公司度过难关。另一方面，高家的势力也是老太爷所忌惮的。
　　琯琯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继续替我申辩。
　　“我看见大堂哥是自己摔倒的，不是大哥哥推的。”我心里涌过一丝暖流。
　　那个男孩子的母亲边扶着自己的小孩，还不肯罢休。
　　“琯琯一个小孩子，总会看错的阿！你看看，摔的多重阿！”似乎还有继续闹下去的意思。
　　老太爷一句“胡闹！”让她不敢再多嘴。
　　真是笨！要闹也要看场合。就算老太爷对父亲娶妈妈也有不满，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在全场没人再说话的时候，琯琯就像没事人一样。
　　“爷爷，你不要老那么凶嘛！还有哦，我没有看错。大表哥可以作证的！”她拉了拉她身后的男生，“对吧，大表哥。”
　　“这不是高家的长孙，高天宇嘛？”有人悄声道。
　　“温爷爷，我和琯琯确实看到他确实是自己摔倒，不是这位推的。并且，”他顿了顿，“他也没有骂他。反而……”他有技巧的省去话尾，看来高阿姨家的人确实素养会高很多。从琯琯和她的表哥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老太爷也笑笑，“好了，好了。都是一场误会！”
　　我见父亲和妈妈上前，看来都很高兴看到琯琯。
　　琯琯从表哥手上拿过贺礼，
　　“阿姨，爸爸。这是我妈妈让我送来的贺礼，她祝你们幸福。”
　　父亲和妈妈还要忙，吩咐琯琯要多留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看着琯琯，那么说来，琯琯就是我的妹妹了。我第一次觉得进入温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高天宇看我不说话，有些疑问道，
　　“如果刚才我们不开口，你怎么办？”我看着充满书卷气的兄妹俩，也有了谈天的兴趣。
　　“清者自清，他们想让我道歉，我道歉便是了。”我无所谓道。
　　高天宇笑了笑，不再像刚才那样生疏。
　　“看来，温家的小孩也不是都像传说中那么无礼。至少你还不错。”
　　娃娃也敲了敲表哥的肩膀，因为太矮，敲不到头。
　　“表哥，我也是温家的小孩诶。别人都这么说。”娃娃成心和他闹。
　　“才不是，你姓高！你是高家的小孩！”高天宇纠正着娃娃。
　　“你好，我叫高天宇。”
　　“我是陆磊。”就这样，我结识了个不错的朋友。
　　我转向娃娃，“琯琯，上次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嘛？”
　　看娃娃一脸思索的痛苦表情，我有点遗憾。
　　“阿！是那天的阿姨和哥哥。我记得。”看到娃娃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也跟着她笑了。记得就好。
　　“琯琯，走了。”高天宇催促着她。
　　“嗯，好。那，哥哥拜拜了。”我虽然有些难过她那么快就要走，不过，能看到她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姑姑要让你来？”我听到高天宇向娃娃抱怨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陪着妈咪，可妈咪说一定要过来。”
　　我从言行中，听不出娃娃对父亲的一丝感情，或许高阿姨的关系吧，否则……爸爸要娶别的女人，作为女儿的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而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嘛？

　　没想到的是，后来不久我们又见面了。而那次……是在高阿姨的葬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