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录》津西

11、第 11 章

　　祁才和秦策到了三楼。等到了三楼，才真正地感受到，这个古堡是属于贵族住所的地方。
　　祁才看三楼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他在这里输的一败涂地，还体验了鬼门关一日游。
　　“别怕，我在。”秦策拍拍祁才的肩膀。
　　“应该就是这扇门了，”祁才在走廊正中央的一扇门前站住，“进去看看。”
　　祁才打开了深红色的木门。
　　祁才愣住了。
　　秦策紧随其后，看见了屋子里的摆设，也愣住了。
　　屋子里桌椅、书架、装饰一应俱全，只是屋子里的四面墙上满满当当地挂着无数张黑白照片。
　　许一连说过，信物是一张照片。
　　但是这里少说也有个上千张照片，哪一张才是离开案件的信物？
　　祁才现在很想骂许一连，既然给了线索，起码再明确一些。他走进墙壁，仔细观察这些照片。出乎意料的是，每一张照片都很相似。
　　照片左边的是个男人，右边是个女人，两个人相偎在一起，笑容甜蜜。每张照片唯一的区别，就是人物的服饰和背景有所区别。
　　“这是唐娜和格雷公爵的合影吧。”秦策摘下一张照片，仔细辨认。他不知道中世纪怎么会有这么多照片，既然这里的时间线如此混乱，出现19世纪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唯一能确认的是当时的拍照技术不怎么样，只能依稀从人物的轮廓辨认出来，女人是唐娜，而男人也许就是格雷公爵了。
　　“这里面应该只有一张照片是真的。”祁才比对了一下几张照片，每张照片都有些细微的差别。第一张照片格雷公爵穿着盛装，而唐娜却是农妇打扮，两人靠在一起，说不出的违和。另一张则是格雷公爵穿着农夫的衣服，唐娜则是一身华丽。甚至还有一张，两个人都是盛装打扮，背景却是破破烂烂的茅屋。
　　“一定有什么线索。”祁才回忆着自从他们进到古堡开始，每个人的举动，屋子里的摆设，格雷公爵和唐娜的言行......
　　“既然照片可以作为信物，那就必然是像那只泰迪熊一样，是承载了案件主人公最诚挚感情的物件，也就是时间最开始的时候。”秦策说道，“看这些照片，或许最开始，唐娜和格雷公爵是从乡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那就是说只要找到人物和背景都符合乡村形象的或许就可以了。”
　　“你看，这个是......格雷公爵的妻子吗？”祁才指着墙上唯一的一副油画。上面绘着金发碧眼的一个女人，面容精致，神情恬淡，除了发色和瞳色，面容和唐娜出奇地相似。
　　“不过恐怕已经过世了。”
　　“那唐娜算是......第二任妻子？”祁才不解，明明从这些照片里看来，唐娜才是一直陪在公爵身边的人才对。
　　“或许唐娜和格雷公爵的第一任妻子都是一直陪在格雷公爵身边的才对，”秦策在房间的一角捡起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照片纸，展开，上面的内容和其他照片不太一样。
　　祁才接过照片，上面的背景是一间木屋，格雷公爵身着铠甲，腰间绑着长刀，似乎是要去打仗，但是表情却是轻松的，大概很快就可以回来的样子，格雷公爵的妻子站在门口，对自己的丈夫挥手，既是送别，也是祝福，在妻子的脚下蹲坐着一只猫。
　　“这是......”
　　“我记得格雷公爵是因战功显著被封为公爵的，不过这场战争足足打了四年。”
　　“四年之后，当格雷公爵回到家中准备接妻子去接受册封时，看见的却是早已因等不到自己的音讯而自杀的妻子......”
　　这便是信物吗......
　　祁才拿着这张照片，这上面承载的已经不仅仅是格雷公爵最诚挚的情感了，这张照片甚至是他的生命。
　　有些沉重。

　　“我们拿走了照片，为什么格雷公爵和唐娜没有反应？”秦策坐在207房间的地板上。
　　“大概是在他们眼里我们就快要死了吧。”祁才看着手里的照片，信物还没有被激活，只有当玩家在触碰着信物的同时召出系统界面才可以。
　　照片里的一家人，明明是可以幸福生活下去的，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战争，打破了安稳的一切，也许格雷夫人也没想到，苦苦守了四年，本认为守不到了，想去陪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丈夫却突然回来了，加官进爵之后，等着格雷公爵的却是阴阳两隔。
　　祁才一直在想，如果格雷公爵的夫人已经去世，那么唐娜是谁？为什么唐娜除了发色和瞳色，和格雷公爵的夫人长得如此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来了。”秦策听见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公爵准备来“实现愿望”了，终于，最大的谜题也可以解开了。
　　“哦，我亲爱的客人们，我来帮你们实现愿望了。”格雷公爵进了屋子，虽然嘴上说着“亲爱的客人”，但是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你知道我们的愿望么？”祁才坐在地上，嘲讽说。
　　“当然，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深深刻下的缘分，我会帮你们重修旧好，实现永恒的爱恋。”说着，格雷公爵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怀表，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指针。
　　在格雷公爵拨弄指针的一瞬间，祁才感觉无数的画面从自己的眼前闪过，头很痛，仿佛要炸掉了一样。
　　心里突然出现了陌生的情感，祁才无法描述，但是他很想哭，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明明长大之后自己都快要忘记了流泪是什么感觉。
　　这就是无法抗拒的“时间”的力量吗？

　　“祁才！清醒！”秦策看见祁才的眼睛失了神，手上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小刀，似乎是要杀了自己一般。
　　“格雷公爵，你做了什么？！”秦策眼中几乎要冒火，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伤害祁才，他只好从格雷公爵这里寻找突破口。
　　“怎么会？你怎么会不受时间影响？明明你们之间有那么深的爱意......我知道了！你是未来人对不对？你是未来的人！你不属于这个时间线！”格雷公爵见秦策近乎歇斯底里地样子，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格雷公爵为的，是改变时间之后，吸收破镜重圆的情侣之间的爱意来延续生命，说到底，现在的格雷公爵，不过是靠着“爱情”这个执念而存在的一个久久不肯转世的灵魂罢了。
　　“凭着虚假得来的爱情，你就是靠着这东西活下去的吗？！”秦策避开祁才手中的刀，冲向了格雷公爵，握住了他手中的金色怀表。
　　“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一直麻痹自己，假装你的夫人还活着么？”秦策看到了在怀表盖子上贴着的格雷夫人的照片，趁着格雷公爵失神的时候抢了过来。
　　祁才说他散打很好，确实没有骗人，即使是被格雷公爵控制，但是他仍然是祁才，秦策根本打不过他。祁才在秦策抢来怀表的一瞬间，祁才找到了空档，一下就将秦策扫倒在地，刀尖离秦策越来越近......
　　格雷公爵失去了怀表，自然也就失去了操控时间的能力，他的身体甚至逐渐变得透明。
　　“你说得对，或许我不该执着于这种虚假的爱情。”
　　“我修复了这么多对情侣间的情感，也就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都是酸涩的......唯独你们两个，是甘甜纯粹的......能够见证一次这样的爱情，我也该满足......不过游戏还没......”
　　格雷公爵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最后半句秦策没听清，他也没心力去仔细听，他光是挡住祁才的手就用尽了全力。“祁才，你醒醒！你太狠了点，直接照着头刺啊!”
　　刀尖已经微微刺破了他额头的皮肤，一股血顺着额头流下。
　　“祁才！祁才！我是秦策啊，赶紧醒过来！”
　　秦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制不住祁才的一天。
　　秦策突然想到了自己手中的怀表，他挣扎着侧过头，刀尖在他额头划出了一道更长的口子，他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并不怎么好。
　　他用一根手指把分针往回拨，秦策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刀尖慢慢地抬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
　　“我......”祁才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朦胧中他看见了无数个和秦策有关的画面，他们在夜晚相拥，他们在残垣中奔跑，他们在火光下相视而笑，他在满地鲜血中躺在秦策怀中，他伸出手拭去秦策脸上的泪，却给他的脸蹭上了红色的血,这仿佛又是一场大梦，可当他从梦中醒来，他却看到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秦策则是躺在地板上，露出庆幸的笑容，顶着满脸的血看着自己。
　　“我做了什么啊......”祁才从未真正用刀这样伤害过别人，哪怕这里是游戏，可是这些血液，这种触感未免太真实了些......
　　“对不起......”祁才当啷一声把手中的刀丢掉，用衣服袖子按在秦策头上给他止血，但是似乎由于太急，用力过猛，秦策的嘴角疯狂抽搐起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秦策疼的直吸气，“祁才，如果我要是毁容了，你就准备好对我负责吧。”
　　“对不起......我......”
　　“说什么对不起，还活着就好，”秦策突然抱住了祁才，几乎要把他揉进心里，“欢迎回来，刚才的梦都忘了吧......”
　　忘了吧。
　　真的忘得了吗......

作者有话说

　　祁才：你把照片贴身放哪了？你穿着女装，也没口袋啊？
秦策：你想知道吗？
祁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