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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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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清田走了有一会儿，阳鹿才想起还没决定两人今天在哪里吃晚饭。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清醒一点了没有，但姑且还是要问一问的。
“呐，清田……”
阳鹿转头的时候，就见男生正定定地看着她。
“清醒了？那说说我们去哪儿吃吧？”
她无奈地放开清田的手腕，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正常的，竟然被自己拉着走了好一会儿都不啃声。
最终还是去吃了快餐，在离清田家比较近，关门也比较晚的地方。
在吃饭的时候，他看上去一直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对阳鹿的任何问话都显得心不在焉。
“清田，”阳鹿敲了下桌子，“我要跟牧桑汇报你赤点的这件事了哦？”
“啊？拜托不要……！”男生一惊，发现女生正歪着头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笑。
虽然从这个人嘴里说的话，都很认真的样子就是了……
他撇着嘴又坐回去了。
阳鹿叹了口气。
“听到了？”
“……嗯。”
“听到了多少？”
“……差不多是，全部…”
他盯着桌子看了一会儿。
“所以你前段时间不怎么理我，是因为我总是跟朝守呆在一起的缘故吗？”
“嗯。”阳鹿点点头，看着他毛绒绒的发顶，平时的时候，他并不会绑着发带，所以头发就会那么蓬松地炸开来。
“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们说话而已，并不是连你也一起讨厌的原因。”她翻了翻书包，摸出一个盒子，将它推到了清田面前。
“这是……？”
“打开看看？”
清田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条红色的发带。
他惊呆了。
“诶？哈？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
“因为感觉很对不住你，”阳鹿轻笑道，“不过我劝你补考的时候不要绑这个，不然万一又「赤」点了就不好玩了。”
好冷的一个谐音笑话。
但是清田没有在意，他捧着那个发带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唰得一下，就绑到自己脑袋上去了。
“才不会有这种事，”少年自信飞扬地笑起来。
“不是很好吗？红色，让人很有斗志啊！”
“是吗，你喜欢就好，”
周围的街景已经有些暗了，马路上那些五颜六色的夜店的灯光打在他们旁边的玻璃上，然后映了些许在女生的脸上。
阳鹿单手托着脸颊，有一种温柔又松弛的感觉。
“所以，能原谅我了吗，清田信长同学？”
清田看得都呆住了，半晌后，他把发带猛地往下一拽，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本来就没怎么怪过你。”
特别是在知道了理由之后，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了。相反……
少年偷偷掀起发带的一角，看向女生微弯的嘴角。
又想起了她刚刚在学校时的表情。
总觉得……很不是滋味。
·
清田信长的爸妈都惊呆了。
“伯父伯母晚上好，我是清田的学姐，”阳鹿弯腰鞠躬，很有礼数，“今天来给学弟补习，打扰了。”
“呀……！快请进请进！”清田夫人连忙把阳鹿邀请进屋，而清田先生则是给坐立不安的儿子一个“好小子不及格是吧，竟然不告诉我们！”的眼刀。
好不容易两人安安静静进屋，开始学习，清田夫人却打扰得很频繁。
“阳鹿酱，你喜欢喝果茶？还是咖啡？啊，晚上喝咖啡果然对女孩子还是不太好，那就给信长喝吧。”
“为什么我就要喝咖啡！”
“少罗嗦！不及格的人多熬几个夜才是正确的吧！”
“唔……！”被自家母上凶到，清田哽了一瞬间，弱弱地开口，“那别老是进来啦！都没法好好学习了！”
清田夫人看了阳鹿一眼，弯腰凑近儿子。
“你给老娘好好学，不要白费人家小姑娘的苦心！”
“知道了知道了！”清田推着母亲出了门。
“别总是偷看人家！等考完试有得好你看的！”
“——！我才没有啊！！”
“？”看着气喘吁吁，脸还有点红的男生坐回原位，阳鹿眨了眨眼，“那我们，继续吧？”
“哦、哦……”
·
做完阳鹿给他布置的题目的时候，已经到十一点左右了。
女生撑着脑袋小憩，眼睛闭着，偶尔会轻颤一下。
清田看了看自己做完的练习题，又看了看阳鹿。
又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事情。
怎么说呢，感觉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问题，他不太好说什么。但是……只是在她感到难过的时候，也希望这个人能来依靠自己。
如果她能早点跟他说这件事，那自己也不会跟朝守走得这么近了。
嘛……虽然本身就不近就是了。
清田回忆起了朝守的请求，以及一开始她跟自己搭话的理由。
「想要跟小鹿好好地聊一聊」
明明是因为这样，是因为觉得她们是熟人，他才会带着她一起去社团的……
结果好像都适得其反了。
不对，她俩今天确实好好聊上了，朝守已经达到了目的，所以……可恶！受伤的原来只有自己一个！
自顾自地恼火着，阳鹿的手突然没有托住自己的脑袋，向桌子倏得一下砸去，而清田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托住了阳鹿的额头。
“啊……抱歉。” 阳鹿直起身，“已经做完了吗？真厉害啊。”
她拿过清田的本子，开始核对答案。这下轮到清田托着腮帮子，看着阳鹿改题。
应该感到高兴的，因为这个人表扬了他。
但是，这种好像在被当做小鬼一样对待的感觉……？
男生皱起眉头。
“只错了一点，这里和这里…”阳鹿将本子推回给清田，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这样的话，补考肯定没问题了。”
“如果…”
“嗯？”
阳鹿抬起头，才发现男生紧皱眉头的表情。
他今天一整个晚上都基本是这个样子，本来就浓的眉毛现在跟乌云一样压在眼睛上，看上去跟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同。
“如果你早点跟我说有这种事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跟她说话了。”
阳鹿反应过来了，她放下笔，看向清田。
“人跟人的相处都是要亲自体验的。”她平静地说，“对我不好的人，没有对你不好，你没有理由去讨厌她，不是吗？”
清田的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如果你因为我的缘故而去讨厌她，那对方不是就太可怜了吗……？”
肩膀突然一紧，失去重心的感觉打断了阳鹿的话语，本来还残留了一些的困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在忍不住睁大的眼瞳里，倒映出自己正上方的男生，这是她头一次感到对方身形的强壮。
虽然比自己小一届，但确实是个男性的这个事实。
充满了力量，以及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虽然此时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难过，又夹杂了一些愤怒。
“不对……！”此时的清田很激动，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把阳鹿扑倒了的这个事实。
“不要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难道我在你心里，连朋友也算不上吗？”
“就算是在海南关系这么好的队伍里，你不理我，去跟牧桑或者神桑说话的时候都会让我觉得很不爽……我去跟你不喜欢的家伙说话，你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是有的，无法否认。
阳鹿愣愣地看着清田。
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关系中，只要重视了、在乎了，一定会伴随着一定的占有欲，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她只是没想到清田会这样子说出来。
“为什么要让我做你不喜欢的事……明明我根本就不想让你不开心。”
少年压着嗓音，阳鹿从中听出了自责。
她抿了抿嘴唇。
“对不……”
“反正已经晚了，”清田恶狠狠地打断阳鹿的话，就像一只被惹急了的犬，“不管你想怎么保持公平公正，只要是你讨厌的，我清田信长都会一起讨厌，这已经改变不了了。”
“听好了啊，这是以我自己的意识做的决定，是我自作主张要这么做的，不关你的事，明白吗？”
好半天都没听到对方的应声，纳闷地扬起眉毛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阳鹿捂住了眼睛，正在微微颤抖。
“！！？！阳鹿桑？？！”
清田慌张地俯下身去看阳鹿的情况。
“我是说……”阳鹿移开横在眼睛上的胳膊，眼里有些水光，似乎是刚刚憋笑憋出来的。
“我已经确实地明白了，所以……能从我身上下去了吗，清田同学？”
“……哈？”
清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人现在是个什么位置情况。
噌得一下，就好像是火烧屁股，他直接一个旋风弹射，直接贴到墙边，然后慢慢滑着坐到地面。
“对对对对不起！阳鹿桑！！！”
“啊，没事。”阳鹿捡起被他起飞的时候撞飞的作业本，弹了弹封面上的碎屑。
然后她突然放松了似的呼出一口气。
有人能坚定地相信自己，甚至愿意一直跟自己统一战线，这是之前的她不敢想象的事。
虽然如果是自己，她也会跟自己的朋友站在同一立场。但是被如此坚定的维护，这确实还是头一次。
“总觉得，我也真是个坏蛋呢。”
女生低声喃喃。
“……啊？”
“因为要给清田出另一本习题，看来今天不学到一点多是不能休息了。”
“不是吧——！！”
阳鹿弯起嘴角，看着浑身冒火思考题目的男生，思绪飘浮。
——自己的朋友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而去讨厌某个人，本以为会是让人反感和歉疚的事情，但是……此时心中感到的这股雀跃……
她果然，不能算是一个温和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