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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之后的每一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早见千咲总是会不断地检查绷带的库存。

      没有变化,就是最令她松一口气的事情:果然还是因为太宰治太能搞事了吧。

      接下来几天就像再平凡不过的日常:开店和上学,以及偶尔跟太宰治去酒吧见见他的朋友。

      只是随着周末的渐渐临近,清水霞似乎变得更紧张和焦虑了,她开始向早见千咲咨询要穿的衣服,或者是需不需要准备礼物之类的,想要展现小心思的东西。

      早见千咲十七年母胎单身狗,也只有通过询问谷歌小姐姐来获得一些高评价的做法建议。

      中午,早见千咲出门到港口确认一批进口药物的订单,归途中,一栋路边的出租公寓房让她停住了脚步。

      房子是比较老旧的类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楼是一家咖喱店,拐角处是通向二楼出租房的楼梯,整栋楼房被青石的围墙围住,只留下通车的大门口以及一个不大的停车场:她听织田作之助提起过自己的住处,似乎就是这里。

      想了想,早见千咲觉得正好吃个咖喱也不错,就给太宰治发了一封邮件:让他自行解决午餐。

      咖喱店内是最简单的吧台式装修,老板是个中年的和气大叔,早见千咲对他而言是新客人,而且是织田作之助的朋友,甚至还给她多添了些饭菜。

      “织田先生现在不在吗?”咖喱的味道确实不错,不甜不咸,还充满着热情的味道,比起那些高端的酒楼,这样的馆子对普通人来说更接地气。

      咖喱大叔趴在台子上,回答道:“是啊,他的工作又多又碎,能抽出时间回来看看孩子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吧。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孩子们啊......”

      早见千咲将勺子放下:“孩子们,怎么了吗?”

      “那可是黑手党啊,这话我说可能没什么说服力。对于黑手党的敌人来说,能让他精神崩溃的途径,这不就是最简单的一条么......”咖喱大叔托着下巴,目光向着外面,“希望世界能对他和孩子们温柔一点。”

      “......”

      早见千咲沉默地将咖喱吃完,摸了摸鼓了一圈的肚子,道谢后离开。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上了楼,找到了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孩子们,他们喊着要成为黑手党,充满着属于小孩子们的活力,即使是只比他们稍微大一点的早见千咲,也与他们差了很多。

      她从口袋里拿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晶莹剔透的软糖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奇异的色彩。

      孩子们对早见千咲并不熟悉,看到少女手上的糖果时,不由得有些警惕和抗拒:拐骗小孩子的一种常用方法,就是“跟姐姐走,姐姐给你糖吃”。

      早见千咲早就知道这种情况,她也不担心,直接给织田作之助打了个电话,得到织田这位大家长的肯定后,孩子们才收下了糖果。

      “大姐姐,织田他也吃了你的糖吗?”

      千咲莞尔:“当然,这可是朋友的证明呀。”

      当少女走到大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公寓房的方向,咖喱店,以及二楼的一个个小窗户:“是啊,希望世界能多给大家带来幸福和快乐吧。”

      翌日,太宰治一副比平常手机游戏不离手的摸鱼状态更心不在焉的样子,拿着手机一直在刷刷刷地看什么东西,早见千咲看在眼里,觉得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抱歉啊,千咲小姐,我有个十——分紧急的任务,今天就先告辞啦。”

      “嗯,但是工资减半哦。”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甚至还不到中午。

      早见千咲看着早退的太宰空空如也的椅子,想到了什么,是前些日子,清水霞在教室里,听到同学们讨论晚上碰到□□火拼的话题,无意中提起的,关于横滨现在局势的问题。

      “说到安全啊,横滨现在可真是不太平,”女孩子趴在课桌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的□□也太过分了,我们这种定时制学生都是听着枪声回家的,太惨了,太惨了。”

      早见千咲认同地“嗯”了一声,又翻过一页课本:“要不下次我联系供货商,看有没有防弹衣防弹头盔之类的?有备无患嘛。”

      清水霞被逗笑了:“这样更容易被盯上吧,我不需要什么防弹衣,我只缺千咲小姐的一颗糖。”

      “......”

      回忆在这里停止。

      早见千咲手上敲击键盘的速度无意识地放慢了一些:小霞这么说了,以防万一倒是给大家都吃过了,但是......

      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她迅速打完最后一个报表,邮件发送给供应商后,就关了电脑关了店,骑上自行车急匆匆地朝一个方向奔去。

      千咲:【织田先生,你在哪?】

      也没指望对方会有什么回复,早间千咲将手机丢进口袋,她现在正在一个山脚下,夕阳穿透不高的山峦斜射在路面上,暖黄色的阳光却没有带给她多少温暖的感觉。少女抬起头向上看去,丰翠的密林在斜阳下仿佛闪烁着光芒,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山上一座公馆的一角,这是先前某贵族居住的洋房,后来因为战乱而离开,这里也就被废弃了。

      “在这里吗?”早见千咲喃喃着,将自行车停好,她没有走大路,而是越过茂密的灌木丛,小心翼翼地踩着绒毯般的绿草向那个方向前进。

      她不需要前进多少,但也需要一个特定范围。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密不透风的枪击声就穿透耳膜,吓得早间千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自己一个普通横滨市民,为什么要一时冲动来这种地方......

      枪声持续了约莫十几分钟后逐渐消失,早见千咲踩着草埔,意外地摸到了石子路,她顺着石子路朝上走着:如果是黑手党的人在此,大概会惊异于初生牛犊不怕虎吧,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当靶子。

      洋房已经就在眼前,彩色的宗教玻璃以及精心设计的圆顶建筑已经被毁坏,华丽的大门被子弹无情地穿透了几个孔,早见千咲深吸一口气,想要驱赶这透骨的凉意。

      她站在公馆的侧面,透过一排欧式的半圆形落地窗,早见千咲可以看见公馆内的情形:一层是一个很大的大厅,装潢写满了钱的味道,富丽堂皇,似乎是举办舞会或者宴会用的,不过现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已经有些腐烂的红地毯和两个倒在地上的人。

      倒在地上的......

      织田先生!

      早见千咲一惊,刚刚想要有所动作,就听见屋中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太宰治撞开舞厅大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往下一缩。

      “织田作!”太宰治的语气是早见千咲从未听过的焦急和担心。

      这是朋友之间有了羁绊,有了信任之后才会爆发出的情感。

      少年踉跄着步子跑到织田作之助的身旁,蹲下身检查他身上的伤。

      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但早见千咲离他们的距离有些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周围逐渐变得安静下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身上各处皮肤传来的瘙痒和疼痛感:密林中不乏带着尖刺的植物和蚊虫,她又没有防护,很容易成为猎物。

      早见千咲忍受着这种异样的感觉起身,通过被子弹击碎的玻璃窗翻进了屋子。

      太宰治蹲在边上,手上拿着刚刚在边上捡到的,由mimic首领射出的子弹。

      本该穿透织田作之助胸口的子弹,现在远远地滚落在一边,银色的小子弹上没有血迹,也没有硝烟。

      那一瞬间,织田作没有完全看清发生的所有事,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忽然出现,帮他挡下了这必死的一枪。

      直到红棕色短发的老成青年看到了早见千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原来如此啊。”

      “嗯?”

      “那天的酒,”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还有些虚,但只是因为精神上的疲倦,“就是早见小姐来的那天,我的酒比平时的要甜。”

      早见千咲瞪大了眼,太宰治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料到我的这个结局的,嘛不过也能猜到一点,”织田作之助撑着旁边的柱子缓缓站了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是,谢谢你,早见小姐。”

      早见千咲咬了咬下嘴唇,没有说话: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能知道并做到这些事情的......

      她的视线在慢慢起身的,黑色风衣的绷带少年身上审视着。

      太宰治也在这时转过身看向她,额头上的绷带已经被扯掉,鸢色的双眼在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夕阳的反射下映射出点点余晖,落霞的底部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点点流光。

      “太宰先生......”早见千咲琢磨着用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但是我觉得还是需要说明一下。”

      顿了顿,又瞥了一眼织田作之助,少女缓缓开口:“跟免伤不同,免死糖,只能在我周围五十米的范围才能生效。”

      太宰治顿在原地,织田作之助也愣在一边。

      早见千咲无奈地摇摇头:“你得负起责任啊太宰先生,为了赶过来,我可是被树林里那些带刺的家伙弄得好惨,身上到处都是小口子......唔......”

      太宰治突然上前,将少女拥在怀中。

      早见千咲的大脑空白了一秒,她将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处,也没有挣扎,只觉得奇怪:“你干嘛呀?”

      黑发少年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带着松一口气的解脱感和庆幸感:“谢谢,谢谢......”

      织田作之助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小年轻,沉默了半晌后,试探性地开口:“恭喜?”

      早见千咲一惊,赶忙推开了面前的人,夕阳已经快要消失,余下的最后一丝暖黄色映照着少女微微发红的脸庞。

      “回......回去了,我上学要迟到了!”

      太宰治笑了一声:“作为拯救朋友的谢礼,要坐车也是可以的哦。”

      她的自行车......算了下次来取吧。

      “对了,”织田作之助走在后面,突然开口,“早见小姐,那些孩子们......”

      早见千咲回过头,对青年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他们啊,在靠近大海的房子里等着织田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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