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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天史记:盘古氏,为道之尊。于昊天混元之核中初开天地,再生阴阳二气。阳清者则为天,阴浊者号为地,其身置之,且化万物之形。
      时至今日,六界之中仍流传着四万年之前,灵君沉渊与魔界至尊恒因之间那场被写进上古秘战史的生死一役。

      相传,创世祖神开天辟地之时,在三界中遗有一片混沌之气,隐蕴于天地一处。此处不属欲界,不属色.界,亦不属无色.界,乃是五行六道之外一隅洁净圣地,混沌之气于此处终年萦绕。混沌之气本生万物,为天地之源,至阴却也至阳,至清却也至浊,天地间万事万物若得此气滋养,即得仙灵之体,潜修本源,可得半神之体,是谓修灵,故此界也被六界之人称之为灵界。

      灵者若想得全神之体,必受天雷之劫,挨过天刑,便可飞升天界第一重天,成初级之神,若要神性增益,还须再苦修灵格,历经万年,受天劫无数,方可飞升真神,得真神道行后,再来神修,直至修成尊神,跳出三界六道,不受五行约束,免轮回之苦,永生不寂。

      可若灵者并不修神,反修魔体,或是修灵时被魔气所制,那便成了魔灵,神者可堕魔,但魔者绝无可能再入神道,一朝为魔,则要为魔终身。

      七万年前,魔尊恒因挥三十万魔军突袭灵界,妄想将灵界划入魔界范畴,只要灵界修魔,灵者成魔,魔之一脉则再无穷尽之时。

      那时,恰逢本是天界尊神的沉渊神君天劫将至,隐于灵界一座云山之巅遁修。

      不早不晚,这一战便是天雷勾了地火。

      沉渊神君率座下真神东方苍龙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共二十八星宿,上神一百零八位,阻魔军于芸幽山之北。沉渊君设天机、天府、天同、天相、天梁之绝阵,将魔君恒因与三十万魔军困于往川河畔,又设破军、七煞之杀阵,最终使恒因魔形俱灭,将其元魄封印于芸幽山中,魔军溃散,败逃回纣阴魔宫。

      那一战,足足七十二天。

      就连三十三天上负责编纂神族战史的老神官都捋着山羊胡的白须,摇头叹道:“那一役真可谓是天地浩劫,神魔灵俱损,虽是最后战赢,但战局之惨烈,哪怕是天界里点石成金的笔杆子,也难以描其状,叙其形啊……”

      那战之后,灵界满目涂炭,荒萧不已。

      沉渊神君为将魔尊散落的元魄永世困于芸幽山中,便将天界诸事托于西极大帝,自身入主灵界为君,六界是谓沉渊灵君。

      待千年后,战时疮痍已随日月交替逐而消散,沉渊灵君则退居于灵界浮山云海之中,避世不出。

      浮屠苍生,过眼云烟,只余说书人檀尺拍案,闭目而谈。

      且说千年溯世,一朝荏苒,前事尽忘,再入尘寰。

      ........................

      灵斛仙草被盗的瞬间,迷罗杀阵骤然开启,赤炎业火如四海怒涛般翻涌而至,将她困在迷罗台正中央,四周皆是灼灼火浪,火舌舔舐于足旁,稍不留神躲避便会烧她个灵元俱焚。

      她堪堪闪身避过一侧的火石,抬手将额上的汗珠抹去,难忍心中喟然长叹:不就是偷个东西嘛,这阵仗是不是忒大了点儿?

      慌神的瞬间,销神箭携着凛冽的寒气数发,她咬牙躲开其中几箭,但回身之时却仍被数支命中。

      蚀骨的寒气侵入灵元,疼痛从骨缝溢出,她被钉在迷罗台中央的华表玉柱之上动弹不得,唯有右手将将还能攒出聚水灵决,拼劲全力驱散着直面而来的火团。

      业火炙烤灼肌,她欲哭无泪:居然来真的,看来这次是要死了。

      灵元已损,周身是冰火两重,疼痛像是细密箍紧的丝网,她困顿其中,自救不得。意识已经恍惚,只有右手麻木机械的重复着辟火的水灵决。

      不过是偶然听山中修灵的术士说起,以迷罗云山之中的灵斛仙草入药,可使灵元大增,灵格飞涨,她只听了这一句,便只身潜山盗药,谁知道这仙草竟以杀阵为护,仙草既盗,杀阵即起。

      早知如此,且不说是为石斛仙草,就是九天之上的瑶池蟠桃她也断不会来啊!

      为了修灵送命,是不是傻!

      她咬牙,臭术士!居然话到嘴边留一半!诅咒你万年之后修成龟灵!

      又一支销神箭透肩而入,她闷哼,口中倏然喷出鲜血。

      刚才是,骨头碎了的声音吧?

      诸天神佛哟,真疼啊!

      三界六道啊,要死了!

      灵台不明,鲜血沿着嘴角不断滴落在青纱裙上,渐近的刻骨寒风裹挟着滔天业火,她疼的忽冷忽热,每动一下,那疼痛便延经脉漫开,意识便退减一分。

      她濒临绝望等死之际,迷惘中,目光所及之处竟出现一双黑缎锦靴,她艰难抬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像,青色的长衫之外,乃是一袭雪色缎袍,暗纹滚边,广袖盈风。视线早已涣散,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见他身影淡然,宛如大罗清天之上终年萦绕不散的青烟淡霞,黑色的长发随风稍稍扬起,亦像是百花灵园中飞舞的墨蝶之翼。

      业火的热浪烟气烧灼了她的嗓子,她艰难的开口,声音却暗哑干涩:“灵友...也是来盗仙草的?”

      那人不语,只是站在她面前不足三尺的地方,垂眸看她,而所站之处,火浪却自动退避,生生辟出一块洁净的方寸之地。

      那目光清冷,她苦笑了一下,又道:“若是如此,那便速速离去,仙草既为我得,且迷罗杀阵已启,再不走,灵友恐要同我陪葬了。”

      片刻,有清凉却悦耳的男声从她对面传来:“你敢来盗仙草,可知必然不能活着出此阵?”

      真是有苦难言不足道!她诚然是不知啊!

      见她不答,那人微顿,又问:“仙草呢?”

      他声音寡淡冷清,入耳竟让她感到全身的疼痛有一丝丝舒缓。她想了一想,才明白他问的是仙草现在何处,便答道:“吃了。”顿了顿又道:“原就是可以生吃的。”

      “......”

      不过是来偷株仙草,却意外触启了绝阵,业火铺天盖地朝她涌来的一瞬间,她果断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石斛仙草塞进了嘴里。

      总不能白白送死吧。

      那人继而沉默。

      她能感受到灵力自体内一点一点的消失,疼痛更加清晰汹涌,一寸寸,像是往川之水将她吞噬,渐次灭顶。她知道,不待须臾,她便是连水灵决都不能再勉强祭出。

      就这样被钉在柱子上活活烧死,和凡间集市上挂在泥炉小火里的烧鸡没什么两样,毫无尊严,委实不雅。

      她趁着灵台还有短暂的清明,对他道:“灵友,将死之际有一事烦求,望得你成全。”

      “何事。”

      她勾了勾嘴角,奋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劳烦借你灵力,将钉在我双臂的这四支销神箭除去,唔......当然,这箭上不知是被哪个属乌龟的设阵之人附上了仙术,除箭可能要耗费你不少灵力,但我已是弥留,就算我将死相求吧。”

      顿了顿,又道:“灵界之中......居然真有这样仙力变态之人,造这样变态的阵法......真是......他奶奶的......”

      那人复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见他没有动静,她以其不肯相助,方想开口再求,却见那人广袖轻挥,紫青玄光自眼前一闪而逝,钉住她双臂的四支销神箭便不见了踪影。

      她惊叹,此人灵力修为竟到了这般卓绝之境。

      她怔了怔,又道:“可、可否......再劳你......除去我腿上的销神箭?”

      长袖轻甩,“砰”的一声,她的天灵盖便向下直直扣在了地上。

      疼,无边无际的疼。

      鲜血自伤处汨汨地流出来,一身青衫长裙早已遍布血污,看不出原色,她抖着牙根缓缓翻过身来,堪堪将手搭在眉骨处,真诚的,想摆出一个席地而躺仰望碧空长天的姿势。

      血越流越快,渐渐在她身下积了一汪血潭,双腿已经毫无知觉,所以,她还想再摆出一个翘二郎腿的姿态,实在是,难了些。

      那个人将目光从地上殷红的血泊中移到她身上,半晌,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疼的话都要说不利索,勉强发出声音:“摆个潇洒点的姿势再死......”

      既然不能选择死法,那就选择一个中意的死姿好了。

      “........”

      又过了片刻,那人淡如大罗天境缥缈烟云的表情里终于有了一丝疑惑,微微皱眉,问道:“你为何不求我救你出去?”

      刚刚费力抬起一半的腿倏然顿住,随后又“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她像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看向他的一双眼睛尽是迷惘困惑:“灵友......能救我出、出阵?”

      他剑眉微蹙,诚然,这设阵之人正是他自己,也就是她口中的那个......他奶奶的......属乌龟的人,设阵之人出阵,本就是轻而易举,虽说带着一个她,虽说她伤的极重,虽说,她伤重的就快要灵元湮灭,但之于他而言,亦不是难事。

      他想了想,沉默的点点头。

      她眼中瞬间有各种情绪闪过,不解、喜悦、惊疑,最终落在了愤怒之上。

      她咬着牙,眼中的怒火堪比周身久燃不熄的赤色业火,一字一句,恨恨道:“那你刚才跟我费半天口舌——是、看、笑、话、呢?!”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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